她默默的看了一会,看着他的侧颜。
眉眼少了白日里的冷情感,添了一丝柔和,流畅的下颚线,俊美非凡。
她试图坐起来给他些东西,却都被他拉回去,她实在顶不住困意,想着是夏天,夜里应是不会冷。
她才扯着薄被沉沉睡去。
夜里,扯着的被慢慢转为了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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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明了,祁宴在悠悠转醒,他晃了下酸痛的脖子。
身子有些僵。
看见榻上的凌知梦还在沉睡,尤其是那不雅的睡姿。
被子卷在她修长的腿间,脑袋不知何时枕上了他的小臂。
他这才知道梦里枕在胳膊上的小白兔是什么。
他一向警觉,还是第一次睡得这般沉。
不过---
他视线重新落在她腿上,女子家睡觉都是这般---豪放吗?
这个问题自然是没人解答的。
他视线回落,看着自己脚下,他漆黑眸子闪动。
他定是疯了,守着一个小丫鬟在地上睡了一晚上。
就连皇上都没有这个待遇。
中年早逝的皇兄没有,现在那个奶包子皇上更是没有。
他想把凌知梦扯起来。
手指急速伸出,在靠近她的时候又放缓了许,扶着她的头把已发麻的小臂抽了出来。
看在她是病号的份上先不同她计较,日后定让她做牛马回报本王。
这般想着,他拂袖而去,轻手轻脚的带上门。
出了门,刺眼的太阳晃了眼睛。
他才明了天色已经不早了,再有半个时辰就到了上朝的时间。
今日他比往日晚起了一个钟头,他揉揉眉心,竟连早起的时间都睡过了。
往日严青会来提醒他,今日现在都没出现,是没回来?
“严青。”
他叫道。
“王爷,有什么吩咐。”
严青像个魅影一样从远处奔来,轻飘飘的几步就到了祁宴身边。
恭敬道:“王爷,有什么吩咐?”
随后又嬉皮笑脸道;"王爷,昨晚睡得可好?"
“我怕打扰王爷的好事,都没有早早的叫王爷,就连管家来都被我打发了。”
他邀功道。
祁宴冷冷的扫他一眼:“看来本王还要好好的谢谢你了?”
严青沉浸在跟祁宴邀功的喜悦里,他摆手:“王爷,你跟属下客气什么,都是属下应做的。”
祁宴:....
要不是看在他跟着征战沙场的份上,严青晚上是要住在乱葬岗了。
严青性子活跃,但打仗时就是严苛军令,是祁宴的左膀右臂。
是下属,亦是兄弟。
换个人来自作主张,坟头草能长二里地了。
“调查结果怎么样?”祁宴淡声道。
祁宴听完严青的回报,脸上闪过一丝寒意。
“去宫里告诉陛下,本王今天不上朝。”
“他软磨硬泡,你就告诉他,以后本王也不上朝,他定乖乖的。”
“是。”
严青嘴角抽了抽,领命走了。
他只能说表小姐这次是惹了不该惹的人了。
他刚走,管家就来了,他是来请罪的。
那个小丫鬟被王爷亲自照顾,这可是真真的重视。
他一溜烟的把昨天的事又说了一遍,再次说明表小姐一会就来。
秦苏昨天没等到,今天是一定要再来的,昨天留了话。
管家说的详细,连林秋如充当的角色都说了。
祁宴神色更冷了,挥手打发管家下去。
去了旁边屋子洗漱,换衣。
他收拾完,回屋子看了下,凌知梦还在睡。
他吃了早膳,又吩咐厨房熬点清淡的粥。
回到青竹院练剑,他深知不进则退的道理,每日保持着一些习惯。
推门声响起,他收剑归鞘,侧身看过去。
她面色不错,人看上去也有精神了,就是脸上还带着些疹子。
她好像是看见什么不可思议的事,红唇微张。
水汪汪的眼睛盯着他,好像看了什么稀罕物件一样。
天啊,祁宴今天没上朝。
凌知梦后知后觉的捂住脸,扭身进了屋。
她找了半天也没找到什么能遮挡脸颊的东西,直接把头扎进被里。
祁宴见她跑了拧眉,跟着进屋:“见到本王跑什么?”他声音里带着不悦。
就听杯子里传来凄凄声:“王爷,奴婢是怕吓着你,奴婢的脸...”
祁宴懂了,他声音放缓:"本王昨日不也见了。"
“别怕,脸明日就好了。”
她颤颤的钻出来,眼巴巴的看着祁宴;"王爷说的可是真的。"
祁宴点头。
凌知梦展颜一笑,眼里好像晕满了细碎的星辰,晃的他心神震了一下。
就在这时管家敲门:“王爷,您要的东西老奴送来了。”
她就见祁宴起身,接过一个红木托盘回来,直接递给她。
“怕见人就带上这个。”他道。
是一个浅色面纱,边角上秀了个淡粉的合欢花。
系统在脑子里嗷嗷叫:【宿主,我创造者对你太好了。】
【我听见他吩咐管家做的,还让用上好的料子。】
【biubiu 撒花,恭喜主人好感度达到10%】
系统兴奋的鬼哭狼嚎,凌知梦也心里一颤,格外感动。
她甚至都不好意思继续装了。
不过,她想看他到底能做到什么程度。
“谢谢王爷。”
她高兴的扯起面纱戴上,可后面的绳子怎么都系不上。
她懊恼的嘟嘴,看他:“王爷,奴婢太笨了。”
祁宴伸手帮她,凌知梦顺势倚在了他的胸口,葱白的手指局促的捏在他的衣角。
实际上小脸已经贴在他胸口上,强壮的心跳声在耳边响起。
他身上的冷香气钻入鼻尖,她蹭了蹭,诺诺出声:“王爷,你身上好香啊。”
祁宴刚系好,手指一顿,赶紧起身:“本王有事,一会管家会送药和粥。”
她乖乖应一声,“好的王爷。”
祁宴对上她单纯的眼神,又觉得自己是想多了。
他为何会对这个小丫头如此容忍。
这几乎变成了他每日几省自身的必要问题。
他略微仓皇的出门,凌知梦嘴角上扬。
等他出了院子才笑出了声。
还挺可爱的。
她洗漱以后绕了一圈钻进厨房了,厨房里的人看她都局促起来。
渐渐地才放开,她吃饱喝足,把那浓黑发苦的药处理掉,才去书房打理,顺便做了点小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