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个粗人，不懂这些，要我说，既然情况不明，不如我们直接召唤出天道看看不就知道了。”神龙派的掌门拓跋奇道。
众人面面相觑，这居然是个好主意，神机子率先表示赞成：“拓跋掌门说的是，集我们众人之力，足可以布置上古大阵问天，召唤出天道一探究竟。”
各门派的掌门纷纷表示赞成，于是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决议于三日后启动大阵问天，这几日先筹备布阵所需的珍奇异宝并着手布阵。
三日后，太上派后山演武场之内，各门派派出的代表盘坐于上古大阵问天的各处阵眼，谢清瑜作为主阵人一声令下，众人立刻向阵中注入灵力，大阵瞬间亮起来，光芒璀璨，难以直视。
众人初始还算轻松，随着时间推移，渐渐地吃力起来，甚至有的人已经开始冒出虚汗，摇摇欲坠。
就在众人以为阵法可能启动失败的时候，一股宏大的天地之力降临，浩渺而悠远，在座众人瞬间感觉到自身的渺小，难以抗拒地被压倒在地。
然而，场内却有两个人对此毫无反应，就是昂然而立的谢清瑜师徒俩，不过，此时众人皆被天道降临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自然也没有人注意到她们的异常。
这样的压迫力也不过持续了不到一刻钟，一切就都恢复如初，众人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窘迫地整理仪容。
此时，谢清瑜开始施法进行最关键的步骤：问天。
只见大阵内部光华有规律地闪烁，这就是众人的第一个问题了：“天道空间薄弱原因何在？”
天道之力规律运行，大阵上空瞬间浮现一行又一行的大字，同时伴随着威严低沉的声音：“因上次天魔入侵之故，天道严重受损道法缺失，并日益加重，如今已难以维系，空间破灭，近在咫尺。”
众人哗然。
谢清瑜继续施法追问：“道法缺失具体情况如何？可有解决之道？”
“空间道法缺失达四分之三之多，五行道法也有些许缺失，欲要救世，唯有补全道法一途。欲要补全道法，可以使用悟道石，道法本源和当年大战遗失的天道碎片。”
至此，问天结束，天道威压缓缓消散。然而众人神色却都凝重了起来，这三个方法简直都难以做到。
首先，悟道石数目稀少，根本不足以弥补这么大的漏洞，至于道法本源，只有道法大成之人才可以凝聚，道法大成何其罕有，古往今来屈指可数，很多飞升之人都做不到，当世道法大成之人更是听都没有听说过。
最后一个天道碎片，简直闻所未闻，想要去找，堪比大海捞针，不知从何找起。
众人面面相觑，无计可施，施青云只能挺身而出，组织大家先回太上峰正殿讨论，从长计议。
谢清瑜传音给施青云表示自己另有要事，让他们先商议，就带着徒弟莫云舟先行离开回自己的悟道竹舍了。
进入房内，师徒二人相对而坐，谢清瑜看着从天道出现起就一直神思不属的莫云舟，暗自叹了口气，却只是淡淡问道：“徒儿从刚刚天道降临开始就一副失了魂的样子，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莫云舟的表情极为复杂，“师父也看到了刚刚的异像是不是，所有人都被天道威压压倒，师父是当今世上唯一的大乘期强者，又可以凝聚空间本源，定是空间道法大成了，师父不受威压影响理所应当，可是为何徒儿我也不受影响呢？”
莫云舟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声音干涩道：“徒儿想了这许久，只有一个可能对不对，没有其他的可能了，是吗师父？”
谢清瑜看着眼前洞悉了一切，却难以接受真相的莫云舟，有些心疼，真是给人当久了师父，仿佛这就真的是自己的得意弟子了，居然见不得她这失魂落魄的样子。
谢清瑜用双手握住莫云舟的肩膀，微微用力下压，直视着她的眼睛，加重声音道：“云舟，如果是你想的那样子呢？你想要怎么做？”
本来眼神游移失魂落魄的莫云舟似乎被谢清瑜的话震住了，她低着头，默然了好久，再开口已经恢复了平静：“师父，徒儿不肖，可能要枉费师父多年的栽培教导了，如果是这样的话，我选择献祭自己修补天道。”
谢清瑜看着眼前仍然低着头不敢直视自己的莫云舟，感受到了她的坚定，也感受到了她的愧疚，是的，她愿意为了天下献祭自己，无怨无悔，但是对于亲近之人她是有愧的。
她愧对恩师，愧对师门，她辜负了他们的期望，没有办法成为太上派下一个大乘期修士，没有办法像师长们期待的那样成为门派未来的柱石，她也愧对自己唯一的弟子魏淩锋，没有办法等他出心魔塔，也没有办法继续教导他。
此刻，谢清瑜的内心是复杂的，这样的徒弟大概作为师父，都会感到心疼又骄傲吧。
因此，她加重了手上的力道，“云舟，抬起眼睛看着为师，”待莫云舟抬起头后，才接着道：“为师为你的大义感到骄傲，但是，现在还不到你牺牲自己的时候，天塌下来有为师先顶着呢。”
莫云舟几乎要落下泪来，“师父，徒儿知道你的空间大道大成了，但是现在五行大道也有缺损，大道非大成不可凝聚本源，五行本源要怎么办呢？徒儿知道你心疼我，可是，这种时候除了献祭，怕是没有其他的办法可以弥补天道。”
“乖，听师父的话，你不许主动站出来自请献祭，我们先看看各大门派有没有其他办法，听到没有？”
莫云舟看着一脸殷切的师父，无论如何说不出拒绝的话，只能点了点头。
谢清瑜见她没有再坚持，松了口气，继而头疼起来，事情实在太棘手了，空间本源自己可以凝聚，五行本源却无可奈何啊。
虽然当初已经料到事情不会这么简单，棘手程度却超出了预料，像这种同时残缺了这么多本源却还没灭亡的天道简直闻所未闻，按理说它根本坚持不到现在才对。
但是不管怎么说，确实是自己考虑不周全了，一切皆有可能，自己过于自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