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一个媳妇拿托盘捧了百日宴那天哥儿要带的项圈平安锁手钏等物,来给夫人过目。
这些东西摆铺在厚厚的缎子上,都是赤金造就且镶珠嵌宝,每样都闪花人眼。
沈琼芝拿起锁片儿掂了掂,道:“太沉重了,哥儿带着只怕压得慌,换轻巧的来,珠子宝石也少镶嵌些,意思意思儿就行。小小孩子堆这么些珠宝不好,到时候叫亲戚们瞧着,压盘的时候面上过不去。”
按照时下京中风俗,百日宴有一个压盘的环节,就是抱着孩子出来晃一圈,亲戚们拿些小东西放在一旁托盘里给娃娃添福。
一般寻常人家压盘给的都是些小银片儿或者平安结,长命铜钱等物,殷实些的人家则会给小银锁或金戒子翡翠牌片儿等。
像裴府这边的百日宴来的许多是富贵之人,压盘礼自然要更贵重几分。即便是家境略薄一些儿的,看在孩子爹分上也不肯怠慢,宁可别的地方紧凑一些,也要弄得体体面面的。
沈琼芝正是考虑到了这一点,才不肯叫瑛哥儿当日打扮得太隆重。不是每个亲戚都和她娘家一样,要是哪家好不容易凑了个玩意出来,发现和孩子身上的一比过于寒酸,岂不是尴尬。
那媳妇领命去了。沈秋兰笑:“得亏九姑考虑周到,不然我准备的那小玩意儿也不好意思拿出来了。”
沈琼芝道:“不许乱来,你是平辈,哪里有叫做姐姐的压盘的。才做生意多久,赚了钱好好就攒着,将来做本钱或嫁妆都用得着,别学源儿养成那心里没数的毛病。送过一道满月礼就够了,还要送几道?”
沈秋兰答应了,又问:“方才我来的时候,看到南苑那边好些工匠拆墙起棚,可是府里要翻新?”
沈琼芝道:“过些时要来外客,是你姑父亲戚,说是不惯京中房屋,就暂且改一改。”
沈秋兰点点头。
百日宴办得十分温馨热闹,瑛哥儿出众的样貌与随和的好性子博得亲友们真心实意夸赞,都说这个孩子是个福相,将来必定非同寻常,夫妇二人听了亦是欢喜。
几日后,那夏国宗女来京,裴玉朝率侍卫在城外亲迎。那宗女阵仗亦是浩浩荡荡,车马随从,样样华彩齐备,排出许多里地去。
沈琼芝在府内等候许久,听说老爷他们回了,忙带着下人们迎上前去。
车马停下,众星捧月簇拥着一个异国打扮的美人下了车。高大威猛的男子少说也有百来个,女子数十,未成年的小杂役数十,全都是一水儿的衣装风格,大金大绿,十分显目。
只见美人儿穿着彩缎流苏衣裙,满头金玉,髻垂珠帘,看着约莫有二十年纪,唇红齿白,眉眼秀丽。
那美人儿也打量沈琼芝。
今日沈琼芝带着满翠珠冠,穿着大红官绣妆花飞金袍,金玉琳琅通身气派。
虽是妆饰隆重严肃,却掩不住那倾城袅娜,潋丽流转,意态生香。
双方见礼过,美人儿身边的随从侍女都目不转睛看着沈琼芝,把她看得有些吃不住,尽力保持得体笑意。
南苑那边已备下两国风味融合的盛宴,特地设了矮几与地毯,两张主桌相对,其他的则隔着屏风一字排开来。
裴玉朝用夏语问了一些路上情形,美人儿开口不多,主要是她身边人答话。
看起来这些人和裴玉朝都比较熟悉,虽身份是下人,却很随意自在,动不动说着说着就大笑起来。
气氛很热闹亲切,但沈琼芝一个字都听不懂,只能尴尬陪笑。
要不是裴玉朝一直把她搂在怀里,时不时和她说话并亲手给她倒酒分食,她都要觉得自己在这个场合是个不合时宜的外人了。
好不容易熬到宴散,沈琼芝如蒙大赦,先行一步退下沐浴换衣。
收拾好后,沈琼芝来到瑛哥儿房里。看孩子睡得很香,便轻声叮嘱了奶娘几句回了房。
才刚一进里头,便看到裴玉朝在榻桌上布置笔墨纸砚,叫她过去。
沈琼芝才上榻便被他拉到怀中坐下,让她跟着自己写夏文。
沈琼芝犯愁:“都这么晚了,要不明儿再学吧?我还喝了些酒呢…”
裴玉朝道:“还早着,哪里晚了?只写满这张纸,写完我就放了你。”
说着覆握住她的手,一笔一划教她写起来。
沈琼芝知道他今天察觉到了她的不自在,可能是为了往后不这样,才这般督促。
看在这份心上,她也不好再推辞拖延了,老老实实认认真真学写。
写着写着,忽然心口涌来一阵热意流淌,沈琼芝身子微微一颤。
裴玉朝依旧带着她写字,另一只手解她的衣襟,问:“瑛儿睡了?”
沈琼芝小声说了句是。
半晌后,衣衫窸窣,笔也搁在了架子上。
沈琼芝双手按住裴玉朝的肩,呼吸微急,面上红晕越来越深。
不知是不是今日多喝了几口酒,明明不是第一回这样,这次却格外难捱,指尖几乎要抓破他衣袍。
想起先前孙鸿渐意有所指的话,沈琼芝越发窘迫,脸上几乎要滴血。
那时候的她大概就是所谓的做贼心虚,被说中了才会那般恼羞成怒,对方应该也看出来了。
一开始她没好意思答应,可架不住被百般哄着试过一回后,后头就阻不住了。次数多了,有时候甚至一看到他的脸就忍不住发涨起来,里衫儿处得时常垫着帕子。
直到再也弄不出一些儿了,裴玉朝方才轻吐出口中玫果,挑开衫儿掂住另一边白馥。
沈琼芝微扭身子想要躲避。
裴玉朝握住她两只腕反扣在身后,制住她不乱动:“躲什么?不是总心疼我辛苦,这是补身的好东西。”
沈琼芝低声埋怨:“你今儿使坏,和以前不一样。”
虽然以前也不见得没使坏,可这次太明显了,故意弄得她坐不稳,腿也发颤。
裴玉朝笑:“好容易熬过瑛儿百日,你不可怜可怜我?”
沈琼芝一时没明白这话的含义,直到另一边也失守,整个人稀里糊涂一塌糊涂,不知怎么的就衣衫尽褪,昏头昏脑被按在了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