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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 弃车保帅(1 / 1)


眼见着时候差不多了,孙鸿渐便道:“回去吧,地上的寒气变重了,久留不得。”

沈琼芝正好也觉得有些冷了,闻言便点了点头。

一行人回了院子正房,高福早已在一旁等候,看到孙鸿渐便上去耳语几句,并把一包东西交给了他。

沈琼芝并没有注意到这一幕,因为她们三个人先进房中去了,她心里头想着的是那枝梅花,要早早放在花瓶里。

高福等在门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她还以为是外头应酬的事情要和孙鸿渐说。

梅花入了瓶,主仆仨正在欣赏,孙鸿渐进来了。

他面上没了笑意,目光沉沉。

即便是大大咧咧如夏莲,也察觉到了老爷神情的不对,下意识停住了笑声,和春棠一起缩到了沈琼芝的身后。

“春棠,夏莲,你们在外面守着,不许任何人过来。”孙鸿渐慢慢道。

俩丫鬟模糊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低着头出去了,并轻轻反手把门带上。

沈琼芝被孙鸿渐的这突然的举动弄得有点懵,心里也有些忐忑。

她看着他,不知为何感到了一丝丝危险,不敢开口打破这安静。

“芝儿,我问你事情,你不要撒谎。”孙鸿渐道。

沈琼芝抿抿嘴:“你问吧。”

“昨天夜里,你是不是去见别的男人了?”

孙鸿渐微微眯起眼,寒意从他的眸子逐渐弥漫开来,让原本烧着旺盛炭火的房间瞬间冷了不少。

这是他头一次在沈琼芝面前露出这样带着审视的模样。

就像是平日里一直都温顺乖巧的蛇,忽然直立起来吐着信子,死死盯着自己的猎物。

沈琼芝头一次感受到对方这样的气场,下意识腿一软,跌坐在旁边的椅子上。

这个模样落在孙鸿渐的眼中,越发证实了他的猜测,眸中隐隐浮现起了怒意。

他几乎是十成十拿捏稳了,沈琼芝有了外情。

但他想不通,她是怎么办到的。

府里那么明里暗里的多人盯着她一个,夜里巡逻的人也说没有任何异常,别说太太这么一个大活人了,哪怕是只雀儿也不能在这样的监视中飞出去。

她到底是怎样在这样严苛的环境中,做到和外男来往并偷情的?

沈琼芝后背发凉,但她面上毫无表情。

她估摸着还是之前香气的事,但拿不准对方又得到了什么新的情报。

可她不能慌,慌了就输了。

刚才瘫坐在椅子上已经是落了下风,现在可不能继续露出破绽,否则对方一定会死死咬住致命的喉咙进行攻击,直到她交代全部为止。

这就是她现在所了解的孙鸿渐。

“你在胡说什么?好好儿的,忽然和审贼一样,吓我一跳。”她反问孙鸿渐,语气中带上了回击的意味。

孙鸿渐把手中的那包东西扔在地上。

尽管地上铺着厚厚的毯子,依旧被丢得叮当有声。

包袱皮散落,里头的东西全部落了出来——先前的天紫玉花簪,东海珠纱绸海棠,还有一个通体碧翠的小小精致玉连环。

在看清摔在地上的东西有那支花簪后,沈琼芝心中一痛,立即弯腰把它捡了起来。

至于另外两个,她则只是扫了一眼,漠不关心。

孙鸿渐也注意到了她对这些东西的区别对待,心中疑窦丛生,但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他要先弄清楚眼前的事。

“这些东西,你如何解释?”

沈琼芝冷笑:“玉簪的事不是都和你说过了吗?怎么又要起解释来了。”

孙鸿渐道:“本来是解释清楚了,然而看到另外两样,先前的说法又叫人难以信服起来。原先就没问你,即便你和你娘家都不知道天紫玉的价值,那西洋商人岂会不知?她按照原价卖给你,你们怎会以为是寻常之物。”

“再者,这东海珠和玉连环都是宫中的东西,稀奇非常,一般的宗室也弄不到手。尤其是这个玉连环,乃是男女定情之物,你怎么会有?”

孙鸿渐说话时并不声色俱厉,语气很平淡。可他说出来的话,就像一把把锋利的短刃,牢牢钉在沈琼芝的七寸上。

沈琼芝无言凝视着地上的玉连环,半日想不起来这个东西是从哪里来的。

忽然她意识到了什么,问:“这个玉连环,可是从一个锦盒里找到的?”

孙鸿渐不放过她面上任何一个细小的表情变化,道:“是。”

沈琼芝的嘴唇有些发干,她轻轻舔了舔唇。

就在她沉思的时候,孙鸿渐忽然笑了:“我知道你向来能言善辩,反应奇快,只是你这次最好不要撒谎。若是给出的答案我不满意,就只能给你灌吐真酒了。”

沈琼芝的身子骤然僵硬,抬头恨恨看向了孙鸿渐。

这个歹毒的男人!

她听说过吐真酒是什么,晏煜廷曾经拿这个东西收拾了不少所谓宁死不屈的人,无论他们再会撒谎,喝了这个酒再被轮着不眠不休拷打审讯几天,什么事都得交代出来。

只是她没想到,孙鸿渐居然也会有这个东西。是姚洪给他的么?

几乎是在一瞬间,沈琼芝就做好了取舍。

她绝对不能供出裴家表哥。

即便他不怕孙家,九千岁也压得住御前大总管姚洪,可她不想给他带来那么大的麻烦。

若是还没和离就坏了二人这方面的名声,往后她就很难嫁进裴家了,她不想那样。

两个人好不容易才和好,怎么能就这样坏了事。

既然如此,那就只能把脏水头泼在另一个人头上,反正他也不冤。

想到这里,沈琼芝幽幽地笑了。

“你最好还是不要问了,我是为了你好。”

这话说得孙鸿渐一愣,微微蹙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沈琼芝舒缓了身子,后靠在椅子上。

“孙鸿渐,你自娶我进门就从来没有碰过我一根指头,这三四年间每个夜里,我是怎么苦苦熬过来的,你知道吗?”

她凄艳地笑了。

这笑容如被撕碎翅膀的蝶,又如尖锐的针,狠狠地扎在了孙鸿渐的心上,一下子就见了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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