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前两天,下了一场小雨。
这天,越发冷了起来。
江素兰刚来时,就从所睡的只是木板床,而不是炕,猜这里应该偏南方。
和她现代一样。
但她还是怀着今年能下雪的期望。
一是作为南方人的执念,她是真的喜欢雪。
二则是她身为种地人的基本素养,瑞雪兆丰年,这下了雪,来年也能丰收不是?
不过一直等到除夕夜。
那雪终究是没落下。
不过过年的热闹气氛很快冲散她关于雪的执念。
村里的孩子都穿上崭新的衣裳,吃上平日吃不了的吃食。
家里有些余钱的。
会给孩子买上一两样借此成为“孩子王”的稀奇小玩意儿,
大人们也都喜气洋洋的,脸上都是带着笑容。
也不管平日关系好还是不好,见面都会问候一声。
而对江素兰来说,最开心的自然是。
终于能歇口气了!
醒了也不用马上起床,可以在被窝赖上一两个时辰。
她甚至从系统那里“哄骗”到电影资源。
虽然一部就需要半两银子,非常的贵!
但买上两三部经典影片。
然后窝在暖暖的棉被中看片,呸,看电影的感觉简直是太爽了!
等懒够了,便和苏莲香一起准备年夜饭。
除了这个时代的标配。
江素兰还炸了各种吃的,又卤了各种内脏等等。
可惜这个时代还没有辣椒。
辣菜是一道都做不出来的。
包括她最爱的糖醋排骨,也因为只能用麦芽糖而做出来,总感觉味道怪怪的。
不知道第几次想种甘蔗,然后制糖!
这个时代是有甘蔗的,但种的人不多,所以非常非常难找!且非常非常贵!
再加上制糖也非常麻烦。
所以江素兰不得不将种甘蔗往后面排。
毕竟得先保证吃饱,才能考虑吃好。
但江家的年夜饭,依旧是丰盛得全村独一份!
粗略数来足足有二三十道!
其中肉菜占了一大半。
就这一桌,哪怕是大竹县都没几家能赶得上!
江小流都惊呆了。
“这,这么多……这得吃多久啊?”
江素兰笑着道:“年年有余,剩下来也没关系,多吃几日就行了,而且这炸的丸子还有这个卤肉都能留挺长一段时间。”
江小流看着这满桌的菜,闻着这扑鼻的香气。
不知为何,先流下来的不是口水而是泪水。
江素兰一愣,“爹,你怎么哭了?”
江小流笑着抹去眼角的泪水,笑呵呵道:“爹这是高兴的!多亏我们素兰,才能让爹都享到这样大的福!”
或许是很少这么直白的夸江素兰。
平日里都是在心里夸。
江小流不仅语气非常官方,这话也听着让人感觉怪怪的。
江素兰忍不住笑道:“爹,这还早呢,往后我们会住上更大的房子,挣更多的银子,吃上更好的菜!”
江小流连连点头,“会的,只要素兰你想做,肯定会做到的!”
苏莲香脸上的笑容就没落下过,道:“好了,先吃饭吧,一会儿凉了就不好吃了。”
三人坐下,热热闹闹的吃着。
这次江素兰也买了酒。
不敢和上次一样喝太多,怕醉了没法守岁。
喝得有些微醺,她就放下了。
但江小流喝得有些多,话也开始多了。
“这大半年来发生太多事了,我是一点都没想到会过上这么好的日子,外面的人都羡慕我,甚至连皇上都夸我闺女聪明!”
江小流顿了顿,又道:“也不知道阿玉怎么样了?他爹娘都没了,一个人冷冷清清的,肯定不是滋味儿。”
正吃炸丸子的江素兰差点被噎住。
她爹这话音未免也转得太快了!
怎么就从夸她,一下子跳到裴容景身上?
江素兰将吃剩一半的炸丸子放在碗里,才出声道:“爹,阿玉他不一定双亲都去世了,而且爹娘去世,不代表他没别的亲人,肯定不会孤零零的一个人过年的!”
江小流叹气道:“希望吧……”
此刻远在京城的裴容景确实不是一个人吃年夜饭。
他在皇宫,和皇帝那一大家子吃饭。
热闹。
却在暗处藏着令人需要时刻警惕的暗箭。
明明一大桌子都是御厨精心准备的珍馐佳肴。
他却吃得食不知味。
等离开皇宫,走在能从鞋底传进冷意的青砖上时。
头上下起雪。
他微抬头,看着那一片片雪花,不知为何会想起江素兰。
明明毫无联系。
可心中却浮现出她的影子。
还要待在福林村的点点滴滴。
他上了马车后没有回府,而是让人将他放在京城最热闹的街道附近。
街上张灯结彩,热闹非凡。
男女老少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是纯粹的,不像皇宫中那些精美的虚伪。
裴容景走在其中,努力感受着百姓们的平安喜乐。
路过一些摊子。
看见那摆着的泥人、首饰,还有兔子面具时。
他忍不住停下。
一样样都买下,等再回到马车时,怀里已经堆满。
今日充当马夫的武十五都惊呆了。
“爷,您怎么……想起买这些东西了?”
王爷一人住在府中。
家中并无女眷。
为何买这么多,明显是一些小姑娘才会喜欢的东西?!
裴容景面无表情的回着,“随便买买,走,回府。”
他抱着一堆东西上了马车。
并在后面专门准备了一间房,堆放着这些东西。
并在之后不时的添置。
没多久府中就有了一个很不靠谱的流言。
王爷金屋藏娇!
至于为何不靠谱,自然是别说那间屋子,就是那个小院,从未进过一个外人。
更别说女子。
福林村的大年初一非常热闹。
各家各户到处串门。
尤其是江家,那来的人就没停过!
江素兰也是第一次认识到门槛被踩坏并不是夸张修辞!
她家的门槛真的被踩坏了!
“哎哟,素兰啊,大娘这真不是故意的,放心,一会儿我就让我家那口子来给你们修!保准修得跟之前没两样!”
江素兰头疼的摆摆手,“没事大娘,等会儿我让我爹修修就行,你也不是有意的。”
况且对方只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还有其他稻草的原因呢。
但就是这么一句,便引来无数人的夸赞,说她心好。
跟说她是泼妇的人是同一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