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
裴容景皱眉拒绝,又道:“你只需将她放出县衙,别的事别多管,也别多问。”
何泽成愣了下,再次小心翼翼的试探问道:“大人您的身份也不能向人透露?”
裴容景点头,神色严肃道:“让你的人都管好嘴,今日之事就当从未发生过。”
顿了顿,他又道:“尤其是对江素兰保密,对她便只需说问过那群流氓,得知是他们挑衅,便将她给放了。”
说完见何泽成还愣着。
裴容景神色一凛,声音虽不大,可语气中的气势却压得何泽成根本抬不起头。
“何县令,今日之事我知晓一定有蹊跷,你应该也不想我查到最后,向上禀告。”
何泽成抖如筛糠,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大人您的吩咐下官一定谨记!绝不会出现任何差错!”
怕对方会松懈。
裴容景最后又警告了一句,“本官此次来是秘密行事,若是消息从你这里传出去,坏了大事,我会一字不差的禀告给圣上。”
何泽成差点跪下来,磕头表示自己绝不会往外说出一个字!
“大人您请放心,就是有人把刀架在我脖子上,我也不会说一个字的!”
裴容景颔首,像这种人给了几棒子,得给一颗糖。
他道:“若此行顺利,我也不会忘了你对本官的帮助。”
何泽成面上一喜,开心的全然忘了先前的恐惧。
他连连哈腰点头,说着,“那就多谢大人了!多谢大人!”
“去吧,别耽误时间!”
“好好,下官这就去!”
何泽成还不算少,没有在这里叫人,而是自己去找到心腹,让对方速速去将江素兰给放了。
一定要确保对方毫发无损。
且不能向她透露先前在衙门大堂发生的任何事。
对方问,便说是他们审过那群人后。
知晓是抓错人。
另一边,江素兰被扔进衙门单独设立的关押人的地方。
环境倒是比江素兰看的古装剧好多了。
没有脏得臭气熏天。
也没有蟑螂老鼠等各种小动物小昆虫。
就是阴冷潮湿,还给人一种十分压抑的感觉。
进去后,江素兰便想着该如何解决这次的麻烦。
就算阿玉顺利将她爹娘和村长叫来。
这事也十分难办。
只能说幸亏她当时打那群混混时,收敛着。
最多是一些瘀伤。
连血都没出。
哪怕真给她定罪,也绝对落不到死刑,又或者判上十几二十年。
但哪怕几年,不,是一两年就够呛。
她又不可能在牢里种地。
等到生命值结束那一天就会死翘翘……
当然这都是瞎想。
那群商户的目的是要她的种子包括技术。
不会让她在牢里关这么久。
最多让她吃些苦头,知道服软。
关上她几日,就一定会来找她签不平等契约。
不对不对!
江素兰突然想到什么,整个人站直身!
那群商户来找她还好。
她还能周旋一二。
如果是找她爹娘,拿话去骗他们,恐吓他们。
说不定就签下对她十分不利的契约。
江小流和苏莲香虽尊重她的想法。
但也太爱她。
见她被抓了,一时乱了阵脚,说不定真会被哄骗成功。
那她让阿玉去喊他们来,反倒是个错误!
江素兰重重地叹了口气,肩膀又垮了下去。
不过不喊也一样。
阿玉回到村里,这事肯定瞒不住。
第二日她爹娘和村长就一定会来县衙,最多也就是晚几个时辰罢了。
如此顺过去
江素兰不得不想到最坏的结局。
江小流和苏莲香签下对她不利的契约,她只被迫给那群商户打工。
不仅无法帮助穷苦百姓。
说不定一不小心就搭上自己的小命。
离成为地主婆的梦想越来越远。
远到遥不可及。
江素兰越想脑袋越疼,无力的靠在了墙上。
谁能料到,拥有现代记忆和金手指的她,竟刚起步。
就落到如此田地。
到底是她太蠢?
还是这个时代本就不像里写的那般,光是想出一些区别于这个时代的东西。
就能挣上一大笔钱?
大概,是两个原因都有。
江素兰看向只比她头大一些的窗户,外面的天逐渐阴沉下来。
也不知阿玉来不来得及带她爹娘和村长来。
更不知那群商户是不是已经在商量着从她爹娘那里下手。
一种深深地无力感充斥着江素兰整个身体。
眼前竟越发昏暗起来。
她江素兰莫非真的还未起飞,就要死在“异乡”了吗?
在这种时刻。
江素兰唯一想到的突破点,竟是阿玉。
他不是普通人。
又不同江小流和苏莲香那般对她过于在乎,容易失了分寸。
如果他还念及她曾救过他。
也许会能看出其中破绽,阻止她爹娘被那群商户蒙骗。
“阿玉……我现在唯一的希望,可就寄托在你身上了……”
江素兰也不想如此没用。
将所有希望寄托在一个不过是雇佣关系的男子身上。
但此刻被关在这里的她。
真的想不到更好的办法……
突地,外面传来脚步声,随即是一阵锁链声。
尽管知晓可能和自己无关。
江素兰还是立马站起身,有些期待的看向外面。
一面生的捕快走近,上下看了眼他,“可是江素兰江姑娘?”
江素兰一听这问法就不对。
她一农女,对方好歹是捕快,竟对她如此有礼貌?
“是,我便是江素兰。”
让江素兰更意外的是,对方听见她回答后竟扬起笑容。
“江姑娘,多有得罪,我们已经审过那群人,是他们先挑事,你才是受害人。”
有几分讨好的说完,他又冲身后的捕快喝道:“喂,你们还不快点把江姑娘给我放出来!“
虽都穿着捕快服,那两人似乎很怕这人。
连忙上前将牢门打开,放江素兰出来。
江素兰狐疑的看着这一切。
难不成这陷阱还是三重?
后面还有别的招数等着她?
江素兰没有立马出去,而是问着,“既然我是受害人,那我是立马能回家,还是需要留在县衙配合你们做些什么?”
捕快记着何泽成的交待,连忙笑着道:“自然是能离开,那群就是些小流氓,我们会处理好,不劳烦江姑娘你。”
不对劲。
太不对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