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真低声严厉呵斥。
“就算是周家愿意帮我们,证据呢,你有什么证据为父亲平冤!”
“那就这么算了?”采松红了眼眶,攥紧了手心。
“先保住命,来日方长。”采真用力按了按他的肩膀,转身去忙活了。
周妍待了好长一段时间才恋恋不舍的离开。
等她一走,采真就单独找到姜好,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姜娘子,我对不起你!”
姜好眼神微动,身子往旁边侧开,语气平静,“你先说说,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她看出了采真的异常,也大概猜到了她来干什么。
采真低下头面露羞愧,“我隐瞒了自己的身份。”
“我是蔡家人,原名叫蔡珍,就跟陷害姜娘子的蔡家是一家,蔡郎中是我亲二伯,我父亲被弟弟出卖陷害在狱中没了性命……我娘在抄家时就自尽了,奶娘用自己的儿女顶替了我们流放苦寒之地,我和弟弟两人才逃过一劫。”
不等姜好问,采真就已经一五一十的全部都交代了。
这些话憋在她心里太久了,旁人他可以无所顾忌的隐瞒,面对姜好,她日日都面对着良心谴责。
自从落难以来,姜好是唯一一个对他们姐弟示范过善意的好心人,若不是遇见他,他们不知道会遭遇什么。
可她的身份就是一颗定时炸弹,万一被人戳穿了,就会给姜好带来麻烦。
姜娘子这么好,她不想连累她。
采真已经决定了,她带着弟弟今晚就走,走到人烟更稀少的地方去,到那儿应该没人发现他们的身份。
姜好没什么情绪波动,拉住采真,“你先起来,别急着走,我去周县令那儿走一趟。”
采真今日是碰见了周妍才会坦白身份,蔡家和周家多少有渊源,她打算去探听一下消息。
采真欲言又止,“姜娘子……”
“你怕我去告发你?”姜好笑了笑,
采真急忙摇头。
她倒不是不信姜好,就是怕她会因此惹上麻烦。
姜好去求见周县令倒是没费什么功夫。
因为她最近做的事儿,都是利民的好事,周县令甚至对她十分欣赏,甚至想着要是个男子,他便招揽到自己手底下。
听见姜好问起之前蔡家那个婆子。
周县令沉吟片刻开口,“那婆子已经在狱中自尽了,本官怕吓着你一个女子,就没告诉你。”
蔡家小姐身边的贴身奶嬷嬷,犯了错被关在了监狱里,就算她不死,蔡家也会让她死。
周县令出身世家,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让人轮流看着,没想到还是被那婆子找见了机会。
姜好委婉的探听了一下蔡家之事,周县令言语之间对如今的蔡郎中十分不耻。
姜好大概心里有了数,这才告辞离开。
临出门的时候,周县令突然叫住了她。
“最近……行事小心。”
姜好愣了一下,什么意思?
回到家还在琢磨周县令这么说到底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她建学堂的事找人嫉妒了?
没想到当天晚上她就有了答案。
夜里萧景山回来的迟,和她腻歪了一阵子就睡了。
姜好看着界面上突然多出来的好多积分激动的觉都睡不着,恨不得仰天长笑三声,又不怕吵醒身边的萧景山。
她做好事果然比她买东西赚的积分要多的多啊,果然人还是要多多积德行善。
哈哈哈哈。
姜好乐不可支,正准备来一把十连抽的时候。
萧景山突然睁眼从床上翻坐了起来,吓得她浑身一紧。
“穿衣服,来人了。”萧景山迅速套上了衣服,将姜好的衣服也拿来过来给她套上。
动作十分粗鲁,姜好气不打一处来,这人是在梦游吧,人吓人,吓死个人了。再说了,这么晚了谁会来。
话还没说完就给萧景山捂住了嘴,揽进怀里,顺势滚在了地上。
有萧景山这个肉垫子在,姜好丝毫没感觉到疼痛,回神就看见一支不知从什么地方射进来暗箭钉在了她原本坐过的地方。
姜好瞪大了眼睛,眼底露出一丝惊骇。
“千万别出声,我出去一趟,我把傻妞叫你屋里来。”
姜好连话都来不及说,就眼睁睁的看着萧景山翻窗户离开了。
没片刻功夫,傻妞抱着被子来了姜好屋里,没有力气就把床上那支箭拔了下来。
“东家,你别怕,我守着你。”夜色下傻妞一点也不傻七,不费吹灰之力的将箭拔下来收起来,坐着了姜好身边。
姜好心不在焉,愣愣的点头。
这下她连抽奖的心情都没有了,就坐在地上愣神。
还是傻妞怕她着凉把自己的被子垫在了她的屁股底下。
……
天快亮的时候,萧景山还没回来。
姜好坐立不安,正打算出去找人的时候,一个满身是血的身影从窗户里跳进来了。
姜好两脚有些发软,轻声喊了一句,“萧景山!”
萧景山见她过来急忙侧开身子,“好好我没事,这些都是别人的血。”
听见他没事,姜好这才松了一口气,“想杀我们的到底是什么人?”
“不知。”萧景山面色冷峻。
这一次他居然没梦到射箭之人,只是梦见了往村子里靠近的人。
按照以往的经验来看,说明射箭这人根本就没有动杀心,而藏在村子附近的人压根就没让他们进村。
“好好,你别害怕,我先换一身衣裳再跟你说。”萧景山身上的血迹有些骇人,不想吓到姜好。
“我给你帮忙,傻妞你去把这身衣服烧了。”姜好跟在他身后。
萧景山难得没说浑话,乖乖的让姜好擦背。
大清早两人重新出现在人前的时候,已经收拾妥当了,脸上带着笑,看起来什么都没发生过。
饭桌上宁氏也在,秋玲没来。
宁氏看着姜好犹豫开口,“好好,你昨日……”
萧景山冷声打断了她的话,“娘,我和好好今日就搬到镇上去住,你要是觉得冷清我把大妮和小妮送过来你照顾。”
秋玲昨日动了胎气,请了一回大夫,萧景山早就知道了。
对此的态度是秋玲咎由自取。
宁氏急忙解释,“景山,娘没有怪罪你媳妇的意思,我就是想问问是不是秋玲又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娘觉得呢?”
姜好难得对宁氏收起了笑容,目光直直的看着她。
若是宁氏对她丝毫没有芥蒂,压根就不会提这事,既然提了,就是信了秋玲的话。
“娘是个宽松随和的性子,对我也好,怎么同样的事情放在几个儿子身上你能看的清,怎么换了秋玲就看不清了呢?”
“我只说一句,并没有对秋玲做什么,但是她下一次犯到我手里我也绝对不客气。”
姜好语气平静,说出来的话却一点都不客气。
宁氏神色有些难过,显然是伤心了。
“最近镇上有些事要忙,两头跑不太方便,我们先去镇上住一阵子,过阵子就回来,娘家里的事你就多操操心,辛苦你了。”
姜好就跟没看见脸上又带上了笑容,仿佛刚才那些话不是她说的一样。
萧景山放下了筷子,“娘,你若是听得进去就别再惯着秋玲了,她的性子已经歪了,难道你想把她养成第二个大哥?”
“娘知道了,我今日就让她走。”宁氏语气有些疲惫。
宁氏绝对是多想了,姜好也看见了,不过她不想一而再再而三的去提醒了。
这次他们不打算住在麻辣烫店里,拜托吴老板另外找一处宅子,吴老板十分给力,半日工夫就找好了院子。
姜好丝毫不拖泥带水,当天就和萧景山去镇上住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