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城。
史家书房。
被赢天君踢出玄林军的杨奇,此刻正一脸凄苦地瘫在椅子上,失魂落魄。
昨日在大殿上他气势很足,全然不将赢天君放在眼里,被驱逐时还扬言要参他一本。
然而今日,他的内心是惶恐无助的。
只因吏部刚刚传来消息,他的的官职被革除了。
“干什么干什么,又不是天塌了。”
听到声音的杨奇像是抓住最后一个救命稻草,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史大人!您还有办法的对不对?小人可是听从您的指示,故意给赢天君难堪啊,现在您可不能不管小人啊!”
“放屁!”一声呵斥,史家家主左侧的阴鸷青年语气严厉:“我们可从来没有让你去做这件事,来人,将此人轰出去!”
“是!”
两名侍卫上前,一左一右架住杨奇,拖着他就往外走。
“史大人!史大人!你们不能这样!不能这样!”
待到杨奇的声音远去,书房里只剩下史家家主史远山,和他的大儿子史明海。
史远山起身看着挂在墙上的骏马图,低声道:“看来,这个赢天君果然得到了陛下恩宠,首辅袁焕志都站在他那一边。”
这些年,太玄帝鲜少露面。
朝廷内部的各种政事,全都交给了袁焕志,以及唯一能够见到太玄帝的皇后一同处理。
外界都猜测赢天君是陛下提携的,为了平衡王城军武体系的又一枚棋子。
然,猜测终归是猜测。
是以,他们就用杨奇验证一下,动用自己的关系稍微周旋一二。
结果吏部根本不给他面子.
上午赢天君才说要革杨奇的职,下午吏部就作出反应,配合他下发革职军文。
通过吏部的渠道,史家知道这事是首辅亲自要求他们做的。
能让首辅如此上心,除了陛下外,史远山想不出第二个人。
“父亲,坊间传闻,太玄陛这些年早已不过问政事,一切事宜都是皇后在……”
“休要胡说!”史远山戾声打断儿子的话,严肃道:“无凭无据,这种事不要乱说。”
“是。”
……
临近黄昏。
骆凌歌命人传唤赢天君。
乾西宫。
凌凤阁。
“臣,赢天君,拜见皇后娘娘。”
“行了,不必多礼。”
骆凌歌挥挥手,神情淡漠,看向赢天君的眼神也没有任何异样,仿佛两人前夜在凤池的事就是一场梦。
“天君,你现在已经是玄林军统领了,接下来呢?”
“史家,徐家,刘家,这三大世家最早就是李家的亲信,定国后就担任起王城的防御力量了。”
“你想要让本宫先行入主王城,首先要解决的就是这三家。”
赢天君微微一笑:“我们现在可不能动这三家。”
闻言,骆凌歌心里闪过一抹赞赏,因为她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就是不知道赢天君和她想的是否一样。
“哦,为什么?”
赢天君:“这三家在王城掌握着玄林军、城军,还有驻扎在北边的龙台军,这些都不是我们现在能抗衡的。”
“昨日杨奇明显是他们的试探棋子,得出的结论是我赢天君是太玄帝新扶持的新人。”
“如此,若是今后我收敛锋芒,他们也不会对我做什么。”
“相反,臣若依仗皇后您的威势,继续与他们针尖对麦芒,且流露出想要彻底掌控玄林军的想法,恐怕会让已然生有间隙的三家重新联合。”
“如今,储君未立,王城局势动荡,三家各自站队,都想扶持自己所支持的皇子上位,明争暗斗,局势利我,不宜破坏。”
“我们所要做的就是韬光养晦,在他们露出破绽时给予致命一击!”
骆凌歌连连点头,很满意赢天君能有这样的大局观。
“有道理,不过三家盘踞王城多年,底蕴深厚,韬光养晦?得养多久?短时间内我们恐怕发展养不出足以抗衡他们的战力吧?”
赢天君点头,稍稍拍了个马屁:“娘娘所言甚是,不过战力强盛的武道队伍短时间难以培养,可破阵杀敌的军备却可以规模生产。”
“军备?”
赢天君眼底浮现一抹自豪。
昔年,大秦铁骑横扫六国,无敌天下,最大的功臣就是秦国军器。
从装备个人的单兵武器,到横扫一切敌的百战重弩。
江湖?
面对那可穿破城池的恐怖劲弩,除非顶尖的武道高手,否则绝无生还的可能!
“不错,臣早年在山野间意外结识了一位公输异人,此人善器,设计出了一种杀伐强盛的军器,名曰百战重弩!”
“若是架起过百此弩,后天六重以下的武者皆为蝼蚁!”
骆凌歌的眼中闪过一抹惊讶:“当真?”
“自然,臣可不敢拿此事开玩笑。”
“好好好!你可先制出一架让本宫开开眼!”
“是,此事需要隐秘进行,需要大量金银支持,且不能从国库调动。”
骆凌歌霸气道:“可以,红浮会有钱。”
“此外,臣还需要大量药石。”
“药石?这东西可是有价无市,你还要大量?作何用?”
赢天君立刻回道:“臣有一方子,以药石为引,可得促进武者修行,如此就能大大缩减人员的修行时间。”
骆凌歌闭上眼睛,手指轻敲。
许久,她睁开眼睛。
“药石产量稀少,本宫可以给你,但却无法承诺具体数量。”
“可以。”
此时,骆凌歌又想到了什么,提醒道:“培养的人要细心筛选,别让消息泄露出去,打草惊蛇。”
“臣明白。”
“嗯。”
赢天君躬身道:“若无其他事,臣就先退下了。”
“等等。”
“娘娘还有什么吩咐?”
“走那么急作甚?”
“……”
白天也要做吗?
“皇后娘娘,现在这时间不合适。”
“本宫想,就合适,不想就不合适,明白吗?”
赢天君暗叹。
这女人憋了不知多久,这下食不知味了。
“天君,走近些。”
坐在凤椅上的骆凌歌坐直身子,双脚撑开。
赢天君闻言往前走了几步。
忽然,他眼神一颤。
只见她一点点掀起的凤袍下,竟然没有一件打底之物,全身就只有一件外袍。
空穴似有来风。
嗯,仿佛是从海边吹来~
赢天君大为震撼。
上脸庄严。
下眼放浪。
这具有强烈对冲感的画面谁扛得住啊!
“皇后娘娘,您……小心早凉……”
“话多,还不来?”
赢天君也不再迟疑,大步上前。
幸亏我体魄强盛,否则真要被斩于马下了。
不得不说,华隆凤袍匍匐在身下,那感觉太不一般了!
……
一直到深夜。
赢天君才开始捡起散落在地上的衣服。
叮叮。
清脆声响中,地摊货掉在了地上。
他刚想捡起,就听骆凌歌说道:“发簪?送谁的?”
“没。”
“没送人?挺好看的,给本宫吧。”
“额……”
“怎么,不愿意?”
“不是,这不是名玉,而是小人在逛街时花几文买的地摊货,材质是水石,配不上娘娘您的身份。”
“本宫看上的东西就是独一无二,即便是地摊货,戴在本宫头上也是天下明器,当然,若是你打算送给其他人就直说,无妨。”
赢天君挠了挠额头,将发簪递给对方:“喏,娘娘既然要,臣又怎敢不给呢。”
“算你识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