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西亚觉得自己最近非常点儿背。
他也曾幻想过,单独和他可爱软糯的小室友一起被随机空降投放,没有他那个阴魂不散的弟弟,也没有帕克这个超大瓦数的人形灯柱。
他们两人可以并肩而行,手牵着手在丛林里漫步,在沙滩上追逐奔跑,度过一段难忘的时光,浪漫且美好。
他会尽自己的一切所能,保护他孱弱的小室友。
如果小室友被地面的石块绊倒,或是被不长眼的树枝弹到,也许会哭唧唧地向他抱怨。
他一定会第一时间将他搂进怀里,耐心地亲亲抱抱再哄上一哄。
什么情报策略,什么阴谋算计,什么“保C争B”... ...
他不在乎,他也不知道。
他的小室友就是他难逃的温柔乡,让他沉醉在这英雄冢之上,他甘之如饴,丝毫不想反抗。
而现在,没能跟小室友一起从从凯旋号上被随机空降投放到一起就算了;跟从穿开裆裤时代,一起玩了十几年的楞木头发小帕克降落到一处也!就!罢!了!
但谁来告诉他,这头两米多高、两百多斤重,连大脑里长的可能都是腱子肉的蠢熊,为什么会坐在脸部着地的自己的后脑勺上?!!
“可以请您把尊臀,从我可怜的后脑勺上拿下去吗?!”加西亚埋在土里,闷声闷气的声音传来。
帕克赶紧麻溜儿地从地上一跃而起,顺手将被自己砸得陷进泥里的加西亚抠了出来,然后殷勤地帮鼻青脸肿的加西亚拍拍校服上根本不可能靠简单的拍打就能够清理干净的污迹。
至于他面部的污迹,帕克更是不敢动的了,他怕碰到加西亚脸上的淤青,会让他知道自己现在已经是一脸猪头三的模样了。
一向迟钝老实的帕克,难得地产生了一丝尴尬的情绪。
加西亚对于自己的帅气形象已经荡然无存的事实一无所知,还在暴跳如雷地输出帕克:“这特么的就是你说的‘标准降落伞的使用没有问题’?母星普通学校小学部的崽子们都比你用得好!老子嗓子都要喊破了,叫你拉左边的调向索,你猛拽右边的是几个意思?闷头就往老子降落伞上撞!要不是老子反应快抓了你的降落伞来操控,我们今天都得摔死在这个鸟不拉屎的破星球上!”
帕克低头挨训,反正他皮糙肉厚,挨两句噘没什么大不了的。
况且这事儿确实是自己做得不地道,谁知道他自己一紧张起来,就左右不分了呢。
正作缩头乌龟样,将加西亚的话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只求对方赶紧消气的帕克,一只耳朵动了动,突地回身抬手,一面厚约一米的坚固土墙瞬间自两人所站之处的斜后方升起。
接踵而至的,便是“噗噗”两声,像是子弹射入墙面的声音。
反应过来的加西亚立即闭上了喋喋不休的嘴,迅速进入应战状态,三步并作两步跃向土墙内侧,和帕克一起将经过异能强化的坚固土墙当做掩体,背靠着站好,同时瞬间以原地为中心,将精神力大面积铺开,进行侦查。
“狙击手一名,在背后6点钟方向137米处;12点钟方向有4人正在急速靠近,约13秒后抵达,左翼10点钟方向2人,右翼4点钟方向1人。袭击者均为学生,除狙击手外,并未手持大功率热武器... ...”
运用精神系异能,瞬间便将向他们包围而来的一众新生们的情报摸了个底儿朝天,阴戳戳地放着狠话:"小崽子们胆敢偷袭你加西亚爷爷,正愁没地方泄火,你们就往爷爷的枪口上撞。今天就让你们有来无回,知道什么叫天高地厚!”
背靠土墙的加西亚,在帕克的眼皮子底下扬起了一抹嗜血的笑容,那狞笑挂在他青一块肿一块的脸上,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帕克忍了又忍,考虑到终究是解决眼前的敌人要更为紧迫一些,还是把已然翻涌到喉间的真相强行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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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剑狂奔了不知多远,自觉终于算是逃出生天的瑜清婉,很快便发现了前方的异动。
她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正想御剑绕过冲突中心,便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极为张狂地响彻整片小树林——
“哈哈哈哈!来啊!小崽子们!有胆子来包围、来偷袭你加西亚爷爷啊!老子就站在这儿,你们跑什么跑?!”
她悄无声息地靠近那处,便看到了极为鬼畜的一幕——
她那以帝国军事学院3795届指挥系前三名的优异成绩入读帝国军事学院的室友加西亚,正哥俩好地攀着一名陌生的持枪新生的肩膀。
那名被攀着的陌生新生则是一脸僵硬的呆滞,双眼无神地端着那架一看至少得有几十公斤重,根本不像是正常人能长时间靠手臂力量凌空端持的连发能量弹狙击枪,疯狂向着前方扫射。
准头极差的能量弹,正对着不远处几名吱哇乱叫、抱头鼠窜的新生进行着惨无人道的人体描边行为艺术。
帕克一脸没眼看的表情,像是有钱人家的弱智小少爷重金聘请的专职保镖,单纯不愿跟钱过不去一般,忍辱负重地站在一旁警戒。
很快,帕克便发现了大大方方靠近的少女,见是好不容易汇合而来的自己人,他只是向着轻巧落地的瑜清婉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玩得正嗨的加西亚沉浸在疯狂虐菜的快感之中,一时还未发现他肖想了许久的小室友已经抵达现场,将他毫无形象可言的幼稚行为,原原本本地看了个彻底。
“咳... ...加西亚,差不多得了。”帕克终于还是看不下去了,出言提醒道,“瑜青同学已经与我们汇合了。”
“昂?诶... ...那什么,小青青来了啊,行行行,这就收摊了!”听闻帕克的提醒,加西亚才后知后觉地收敛起了几分嚣张。
只见他抬手在那名端枪少年肩的膀上,以一个奇怪的节奏拍了几拍,对方便是一个激灵,像是突然从某种神秘状态中惊醒了一般,瞪大了眼睛,眼神光也在一瞬间回归了他的瞳仁之中。
随后便是“噗”的一声——面朝下直挺挺地扑倒在地。
那挺看上去就极重的枪械被甩在一边,少年则是挣扎了好半天,也没能将自己翻过来。
“他这是怎么了?”瑜清婉看着那像砧板上的鱼一样板命的陌生少年,不解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