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走走的速度还是过于慢了些,他还是御剑将她带回了望止峰。
一落地,姜清泠就很喜欢这儿。
望止峰清幽极了,是个隐居的好去处。她四处张望着,看了好久都没停下。
他似是注意到了她的几分活跃,道:“喜欢?”
“喜欢!”姜清泠莫名带了几分孩子气,与此时表现的年龄极为相符。
他淡淡地回了句“嗯”。
过了会儿,姜清泠回过头,定定的看着他。
他了然,道:“走吧。”
他先迈开了腿,姜清泠也默默地跟了上去。
一时之间,倒是不知环境更静,还是人更静了。
两人走了会儿,便见着了座桥。
小桥横跨在溪河之间,与山水相映,更多了几分妙处。
走过桥,又是截然不同的景致。
一座比四合院大了不知多少的建筑物,色泽是心旷神怡的绿,夹杂着几分自然的颜色——松木的颜色。
他带姜清泠走进了去,却没进房间。
他开口道:“这儿没其他峰的礼节,做自己就好,不用感到拘束。”
他似是觉得少了点什么,可又觉得有些不妥,索性不说了。
姜清泠看向他,眼睛亮亮的。
他撇开了视线,道:“屋子……随便挑。”
姜清泠也不说什么来挽回这别扭的氛围,道了声谢。
他走了,临走前却放了个储物袋。
留下一句“拜师礼”。
可姜清泠却是有些不好意思了,没拜师就收师父礼物,太过意不去了些。
可终归是硬着头皮收了收。
她也不挑挑拣拣,选了个合眼缘的屋子便进了去。
是雅致的,和他有着共同之处。
笔墨纸砚整齐地摆放在桌案上,那架上也分门别类地排好了书籍,都是利于修身养性的。
屋内的布局更是不必说,没个珠帘掩人视线,也没个玉床让人腰间发疼。
绿色轻纱质地的蚊帐搭在了床上,除却气质之余,更有几分朦胧的美。
大体是如松墨般沉稳的颜色。
小小的一间屋子,更是连通了好几处地方。
又或是和谐的整体。
她只知道,她看对眼的这间屋子好极了。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她也明白他为何欲言又止了。
她看着那软绵绵的床,微怔。
可也仅仅是片刻,她走到砚台前,磨了磨。
取下了挂在笔台上的一支笔,正想拿起桌案上的纸张,却发现有些积灰了。也不想施个净尘术,从洞府里头取出些纸张,百无聊赖地画了画。
……嗯,像个奇奇怪怪的东西。
可好在她的画技实在没个惨不忍睹的地步,还是能看懂的。
就是少了那么分该有的东西。
好比该有翅膀的鸟儿。
她也不恼,一张画废了也不拧成一团,也就轻飘飘地将它放在了边上,拿出笔再度画着。
……还是少了那么点意思。
她仍然不恼,将这张蘸了笔墨的纸轻叠到了先前那张上。
未干透的笔墨将两张纸粘合起来,成了个完美的拼接体。
她打量着,眉眼间尽是漫不经心。
……潇洒极了。
她仍旧神色淡淡,拿起了第三张纸,执起笔,蘸了墨,在白纸上头圈圈点点。
不像是画画,倒更像是在画符。
一张画完,她这次也没叠上去,而是拿出了其他颜色的笔,在上头几处地方加深了些。
没错,她画的,的的确确不是画。
是简图。
她的画术虽然还过得去,但是没见过的地方到底是画不出来的。这些个没听过没见过的地方,终归是落到了她的知识盲区上。
她打算,威逼利诱……她的小书书。
哦,不能这么说,是共谋大计。
她的脑中闪过一丝念头。待到洞府拿出天机簿时,脑中却是空无一物了。
……干净极了。
“小簿,你说……云清宗会有个什么秘宝?”
似是不经意一问,可天机簿知道她居心叵测,从一开始就知道。
从听到姜清泠对它不同于往日的昵称时,它就明白了。
她要是不是坑它,就是引它入套了。
它一贯的做法是——装作不知道、没听见、听不见。
可今日的姜清泠似是第一天拿捏住它,漫不经心道:“唉,我无所谓。异宝不异宝,秘宝不秘宝,机缘不机缘,得就得了,没就没了,我不在乎。”
天机簿微动,似是有丢丢怀疑。
姜清泠任它动着,轻笑了声,带着几分背着东西走了很久的疲惫感,道:“不是,我真不在乎。你也别太在意了。”
她说着,更想同抓头发摸摸头一样碰碰天机簿,可却是第一天认识它似的,尴尬地收回了手,道:“……我忘了,你没有实体的。”
她懒懒散散的模样,却让天机簿有些看不下去了。
夺了他人气运的穿越女,连走在路上都是机缘成箱成箱地来。
为什么被夺的人,却会被透露过多的天机而遭受惩罚。
它也曾自怨自艾,为何它目前能争取到的,就只有这么几样权限。
它主人如今的状态,这般心态,也不知是好是坏……
姜清泠看着天机簿莫名低落的情绪,带着几分打趣意味道:“傻簿簿,我刚刚是骗你的,我怎么会这么容易摆烂啊!就算不是为了我,也会为了你。”
她的话,让天机簿听了有些动容。
为了……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