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嘉县,杭郭村,村长家。
施哲仔细讲解推广种植经济作物的方案,村长听得云里雾里,众多品种的水果,即便已经八十高龄的他,闻所未闻,更不知道如何去摘栽种、培养。
“如何培养这些作物,我会派人来村里讲解、实际操作,在村民们未能完全掌握之前,他们都将驻扎在村子里,直到村民能够独立种植。另外,这些作物的种子和植株,今年年底会送来,等有收成后,需要村民们自己保留一小部分收成,留作来年播种。”施哲瞧出村长的疑问,解答道。
施哲的计划是将水田改为种植甘蔗、辣椒、番茄等作物的旱地,在山上开辟一片果园,如果可行的话,再挖取一个池塘,形成现代科学中的小型生态园,养殖鸡鸭、山羊、山猪之类的动物,永嘉县就是山地多,还是无人开采、管理的自然山地。
生态园的试验点不止杭郭村,施哲同样投资了好几个符合条件的村子,第一年的种子和牲畜崽子都由施家出钱,还提供养殖、种植方案与技巧。这些技巧施哲会聘请洛朝专业从事这方面的老师傅,让他们培训一批人员,再补充自己现代农业、畜牧业的知识,帮助村民度过最艰难的第一年。
第一年,即便是培育失败,也能获得三十两白银的补偿,若是种植成功,会按照施哲定下的收购标准,基本上每亩地可以赚取四十两白银左右。这是前期的价格,等后边这些作物大面积种植,村民们需要保证,即便有其他商人前来加价收购,也只能卖于施家,否则,施家将收回他们种植的权利。另外,施家会派人驻守村子,有任何事都可以通过他们告知施家。
这个世界什么最挣钱?当然是垄断。要是后边作物种植成功,有人来半路摘桃子,施哲岂不是白忙活。所以必须事先规定。
“每亩四十两白银?老朽没有听错?”村长顿时怀疑自己的听力,怕是自己年纪大了,老耳昏花。
“村长,没错,您只要将我今日所说的话全部转述村民即可,想要种植作物的村民,向您报名,然后签订协议。而且我需要村民在收割完水田内的这批水稻后,便将水田改为旱地,如果家中土地不够的,可以上山开辟果园,我会支付每家二十两白银,就当作下半年各位的劳务费,也可以用这笔钱购买农作工具,提高生产效率。我的人已经在路上,大概两天就会到,所以希望村长尽快通知村民。”
不是施哲不愿意提供农具,而是实在缺少打铁工匠,为了尽快给工厂安上铁制大门,施家的铁匠将铁锤抡得天天冒火星子。
“好,好,好,老朽立马派人挨家挨户通知,让他们来祠堂,一并转达小少爷的事。老朽先在此,替杭郭村村民感谢施家少爷的恩泽。”村长激动不已,向施哲深深鞠躬,这不是年纪先后的问题,是施哲作为商人之后,能够帮助贫苦百姓脱贫致富,这种品质足够令人尊敬,毕竟为富不仁这句话,不是空穴来风,更何况是在封建的洛朝。
拜别村长,施哲即刻返回工厂,后续会有专门人员前来对接,有了助手,办事果然轻松不少,只是这培训过程,一言难尽呀。
深夜,海边,工厂。
“有多少人看守?”身着黑色夜行衣的领头轻声询问刚从工厂内跳墙而出的两名手下。
“只有门口的两人,工厂内并无灯光照明,只是大门上锁,无法进入内部。”一人回答道。
“无妨,我们只需要将油泼在房屋上,点燃后火势必然蔓延,住宿区那边不用管,一旦闹出人命,事情传到官府,此事便不好解决。拾掇拾掇,准备行动。”
“是!”
绕过两个看门人,十几个黑衣人敏捷地翻墙而入,趴在墙头,用绳索将一罐罐油吊入工厂内,按照事先的计划,分头行动,围绕整个厂区,倒上一圈燃油,墙体也不放过,被泼上几罐燃油。一切准备就绪后,几人掏出怀中的火种,打开竹盖,用力一吹,在边缘点燃地面流淌的燃油,十几人立马撤退,匍匐在远处的山坡,观察火势大小。
霎时间,火光四起,看门人急忙敲响铜锣,震醒熟睡中的工人。仅仅几分钟,全体工人已经穿着完毕,赶到工厂,加入灭火的行动。
“不对,这是油,不能用水灭火,快去拿沙袋!”一个工人借助火光看向地面上的液体,它在燃烧。
众人听见高呼,纷纷传达消息,立刻放下手中的水桶,跑向仓库。没过多久,沙袋从仓库中扛出,众人有条不紊地解开绳子,用葫芦瓢舀出一抔抔干燥的沙土,自外向内,均匀撒在火焰上,原先正准备用沾湿的拖把灭火的工人,迅速丢弃手中的拖把,加入以沙灭火的行动之中。
“撤。”远在山坡之上的黑衣人首领下达命令,这样的火势已无法控制,除非天降暴雨,然而今日月黑风高,月影潺潺,可不是下雨的天气。
然而,工厂内没有慌乱的景象,没有撕心裂肺地喊叫,前方一批工人疲惫不堪时,就更换另一批人上,这些,都是施哲提前进行安全演练的成果。
虽然工厂修建不过两个月,可施哲规定,每个月需要抽出两天的时间,全体员工参加消防安全知识讲座,主讲人——施哲。洛朝的生产力不高,而且没有现代的电器、煤气罐等具有安全隐患的产品,因此施哲主要是讲解普通的木制品和油类的灭火技巧,因为泡面厂内有大量的食用油,油类灭火知识是重点。而黑衣人恰巧不巧的,使用燃油制造火灾,正好撞上枪口。
每个月还会有一次消防演练和应急逃生,要求所有人参与,原本还有些怨言的工人,今天之后,对施哲的先见之明佩服的五体投地,若不是经历训练,现在厂子里必定是乱作一片,用水浇油,火势将会向外继续蔓延。如果工厂烧毁,他们将会失业。
整整一个晚上,工人们都在灭火,仓库内的沙子不够用,几百个工人自发拉着推车,赶往最近的沙地,用铁锹挖取沙土,以最快速度运回工厂。
天渐渐明亮,火光逐渐暗淡,远处山林传来清脆的鸟叫,掩盖“滋滋”的声音,最后一块燃烧的木板冒出白烟。
火终于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