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家后山,山脚。
一行人汇聚后,再次浩浩荡荡地返回施府。一路上,施顺义交代黄滨暂时卸下护卫长职位担任施哲的私人保镖的事,府内护卫队暂时由副教头安贺寻接管,其他人员继续负责自己的职位。
“咦,这不是辣椒吗?”施哲惊呼。
半米高的辣椒树绿意浓浓,细小的枝丫上悬挂一颗颗鲜红明亮的红辣椒,辣椒树的数量不多,只有十几棵,但每一棵都是硕果累累,已经是可以采摘的熟果了。
“这是从西域带来的魔鬼之树,每年六月至十一月,都会长出这种鲜红的果实,据说果实含有奇毒,刚入口时辛辣无比,而后毒火进入五脏六腑,蔓延全身,最后毒火攻心而亡。这十几棵魔鬼之树是之前府内的护卫带来的,我看它的果实奇异,便栽种在这后山。”施顺义解释道。
“这是哪个生儿子没屁眼的说的!”
“嗯?”施顺义眼神不善地看向施哲,示意他注意言辞。
被施顺义的眼神盯得有些发毛,自己还是老实点,这老小子说罚就罚啊,上回抄书,手差点没写断喽。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注意。”施哲讪讪说道,开始科普,“这不叫魔鬼之树,这是辣椒,一种果实可作为调味料的植物。辣椒可比芥末、姜蒜好吃多了,可以制备成干辣椒,做成辣椒粉,当做蘸料,可谓一绝。”
“我只听说过有人吃这恶魔果实而死的,从未听闻它还能作为调味料?”
“不信,我吃给你看!”
施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摘下一颗辣椒,迅速咬了半口。道听途说哪里比得上真理诞生于实践。懒得过多解释,直接上嘴。再说,六年了,整整六年,你知道这六年我是怎么过的吗?想吃点辣,结果就是两片姜。天呐,这滋味,这熟悉又有些陌生的感觉,简直令人落泪啊。
众人来不及拦下施哲,见其吃下恶魔果实,瞬间慌乱,施顺义甚至已经叫人去请郎中。
“祖爷爷,不用叫郎中,辣椒没有什么所谓的火毒,只是辛辣刺激我的味蕾,血液循环加快,我才会脸红,过一会儿辣味褪去,就没事了。”
“以后不可如此莽撞。”施顺义教训道,也就是施哲日常举止怪异,但从未出过差错,否则得好好惩罚他一顿。
“祖爷爷,你这些辣椒都给我行不,另外,有什么从西域带回来的或者最好有西域植物水果手册图谱之类的,可以给我一份吗?”施哲是发现了,这个朝代不是食物调味料不够,而是不知道已发现的植物的作用和食用方法,以及将它们制成调味料的技艺。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作为一个吃货的我,有责任带领这个朝代人民感受什么叫美食。
施哲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眼神逐渐迷离,嘴角的口水不自觉的溢出,满脑子的山珍海味,美食佳肴。尤其是东海省靠近海域,那一片一片的海鲜满地爬,海中游,这在自己那个年代可是见不着的景观哩。
“咳!”施顺义提醒。
“滋溜”一声,施哲从美好幻想中回到现实:“报一丝啊。报一丝,走神了。”
“图册是有,施家在西域建有分行,对西域的一些奇珍异果都有记录,回头我让人给你送去,但是,你必须答应我,不认识的东西不能直接品尝。”
“放心吧,祖爷爷,我还惜命呢。图册上如果有我需要的物品,那个还得麻烦您托人带一下,种子和植株都可以。”施哲谄媚道,脑海中已经浮现一个重大的计划,能否实施,就看西域的植物齐不齐全。
回到施府不久,就已经有人将图册送来,不看不知道,原来好多水果、蔬菜,在东南省份见不着,可是在西域地区,极为常见。就如西瓜,施哲问过后厨,还怕西瓜在这个朝代的名称不一样,特地描述西瓜的外貌、内部特征以及口感,结果没有一个人知道,只有桃子、杏子、李子,以及其他一些热带水果。天呐,夏天没西瓜,真是悲惨啊!
图册上还有不少水果,哈蜜瓜、石榴、甘蔗等,不下二十种。对了,甘蔗!这不是用来炼制蔗糖的原材料吗?图册上标注,汁水味甜且多,果实无法下咽。唉,洛朝的人是给战争迫害了呀,其实只需好好留意,许多植物、水果都能够提升生活水平,像是蔗糖、细盐、醋、酱油等生活必需品,都可以发明、提炼。
任重道远啊!
先选一些需要的植物吧,让老爷子托人带点种子或植株回来,今年开始播种,像辣椒、甘蔗这些,冬天还能有所收获,不过商队来回赶路的时间,恐怕需要好几个月。唉,只能等明年播种了。
施哲将目前需要的植物、水果的种类记录在纸张上,前往施顺义书房的路上时,恰好遇见韩令全离去。
“祖爷爷,我进来了哦?”施哲轻扣木门,该有的礼仪不能少。
“进来吧。”屋里传来略带憔悴的声音。
“祖爷爷,刚才韩县令来找您商量事了?”施哲见施顺义手扶额头,转身关上房门,询问道。
“唉。”长叹一口气,施顺义讲道:“坐吧。这个韩县令要施家出资白银十五万两,用于救济南河、北河两省的旱情,限时十五日内,可是施家祖地没有如此多的存银,即便调动最近商号的存银,以及运输白银的过程顺利,也需要近一月之久。”
“为什么朝廷赈灾,要一家商行出钱?”施哲疑惑,自己看过一些视频,古代赈灾不是朝廷分发赈灾银和粮食,派遣官员前往灾区监督吗?怎么冒出个商人捐钱。
“韩令全告诉我,永嘉县已经筹集五十万石粮食送外灾区,上面下发的任务是还需凑齐三十万两白银,可永嘉县衙门库存已无多少白银储量,需要县内商行出资,事后朝廷会颁发表彰文书。作为东海省的商行龙头,施家商行需要出资十五万两白银。如果十五日内未凑齐银两,耽误救灾,朝廷日后追究,他韩令全可不会向着施家了。”
这不是拿着棒槌,再给个蜜枣吗?就看你施家怎么做了。
“必须要白银吗?”
“不是,也可以上交粮食,但是施家不可能存有如此多的粮食。他韩令全,本就是打算收取白银,多半从中贪走不少银两,但此事迫在眉睫,即便上报朝廷,也难以解决,反而和他闹僵关系,得不偿失。”
施顺义愈发消愁,商人在洛朝的地位并不高,极受官府打压。
“没事,祖爷爷,能给粮食就行,我有办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