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步入慈宁宫,远远地就闻到了一股中药味道,德妃正用又尖又细的嗓音差使宫人去端茶捣药,赛琳黛迈出的脚在半空中停顿了几秒,才踏入了慈宁宫的门槛。
此地有这么多人,想暗杀太后,实在费力,罪犯们粗略观察了场内布置和人力分布,摇摇头放弃了原计划。
在小太监通报念出“魅婉仪”这三个字之前,德妃的目光始终游离在太后,宫人,药汤和天花板之间,闻言猛地回过神,凝眸微笑看向赛琳黛:“魅婉仪来得好快,本宫先前听说你出了冷宫,还没来得及去向你道贺。”
一边说着,德妃一边小心谨慎地观察太后脸上的表情。
太后的脸色是灰败的青色,不住发出虚弱的咳嗽声,眉头本就皱成一团了,听到“魅婉仪”这三字,眉心一跳,眼皮微掀,向赛琳黛冷冷地看了过来。
赛琳黛若无其事地向太后请安,再向德妃请安,做出严肃关切的样子,想慰问一下太后的病情(邱樱:这就叫猫哭耗子假慈悲)。
话还没说完,德妃就笑着说起了客套话:“魅婉仪刚回宫,还有不少事情要处理吧?太后这边有本宫照看着,就不劳魅婉仪费心了。”
言下之意就是太后见都见过了,你可以走人了。
赛琳黛知道太后不想看到她,但她还想做最后的努力,让太后对自己刮目相看,或者把太后间接气死,她微笑着摇了摇头:“为太后侍疾是吾等妃嫔的本分,臣妾向来最敬重太后娘娘,自然是要服侍在侧,出一份微薄之力的。”
妍皇贵妃解除禁足,冯昭仪入冷宫,德妃好不容易到手的后宫之权只能拱手让人,魅婉仪既得皇帝宠爱,又有妍皇贵妃撑腰,她不想正面和魅婉仪发生冲突,也没有这个必要。
德妃只好说道:“那么,这碗药汤就由魅婉仪喂太后喝下吧。”
赛琳黛从德妃手中接过汤碗,舀起一勺送到了太后唇边,太后踌躇了几秒,才不情不愿地张开嘴,她是不喜欢魅婉仪,药汤还是不能不喝的。
眼看着就要喝上了,赛琳黛又把汤勺收了回去,太后扑了个空,在太后饱含怒意不解的目光中,赛琳黛神态自若地说:“有些烫,臣妾帮您吹吹。”
于是她真对着药汤吹了几口气,此时,坐在一侧的德妃脸上笑意全无了。
太后心想,你不这么费力也没事,赛琳黛又重新把汤勺送到了她的唇边:“太后娘娘,请吧。”
这一回格外的顺利,太后成功地喝到了汤,可还没等她把汤药咽下去,门外传来小太监“哒哒哒”的脚步声,德妃像是预感到了什么,脸色微变,拂袖起身。
小太监急匆匆地给太后磕头行礼,满脸惊慌失措地通报:“不好了,陆良媛见红了!”
太后两眼一翻,嘴里还未咽下的汤药一齐喷出,赛琳黛反应倒快,连忙弯腰蹲下,褐色汤药喷得德妃胸前,脖子前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