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梁音有事先走了,但泾河的事,南晚歌还是要帮着解决。
如今既然知道了天雷有可能让邪神们的力量恢复,南晚歌决定去天界一趟。
司雷星君的府邸在天界的仙云山,别看这山的名字这么的文雅,司雷星君这个人,长得却是高大威猛,剑眉虎目。
南晚歌将自己的打算说给了檀栾听。
檀栾没有反对,只是说了一个事实:“你若是一个人去了,小澜怎么办?”
这的确是个麻烦事。
南晚歌既已经答应了他以后不会离开他身边,那她就要好好遵守,但去天界之事非同小可,他这副痴傻的样子若是让别人看了去,又要掀起一场风雨了。
他身为上神,自然是不愿意让自己成为别人茶余饭后,评头论足的对象。
夜晚躺在床上,南晚歌盯着房梁发呆。
屋内的烛火左右晃动,滚烫的蜡油滴滴滑落,凝固成了一串串的泪珠。
蜡烛已经燃烧过半,南晚歌仍旧毫无睡意。
尤其是。
旁边这人的手脚齐上阵。
卷得她不得动弹。
偏偏,他还是醒着的,醒着为什么要这样?
她还以为他只有在睡着的时候,无意识的情况下,才会扒拉着她,看来,他醒着的时候也形成了习惯。
“娘子……”汀雪澜的胳膊搂着南晚歌的腰,一只腿压在她的腿上,形成了盘踞的动作。
南晚歌侧头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睛,声音绵软:“嗯?怎么了?”
他想了想,说道:“今天白天姜竹说的那些话,你不要在意,以后姜竹经过我们家,我就把她赶走。”
说着,还把手伸出了被子,挥了挥拳头。
南晚歌还记得梁音此前说的,姜竹找了几个混混想要围堵她的事,如果只是普通的凡人女子,早就让他们得逞了。
同身为女子,应当知道,贞洁对于她们来说,是至关重要的。
可姜竹狠心到居然买通人来欺辱,证明她内心恶毒无比。
这件事,南晚歌不会善罢甘休。
但是她又对另一件事有些耿耿于怀。
这也是她睡不着的原因。
“娘子,你怎么了?”汀雪澜小心的捏了捏南晚歌的手,“你有烦心事说出来,我、我听着。”
南晚歌问出了困扰她的问题:“姜竹说她照顾你,这是什么意思?在你生病的那几天,难不成她贴身照顾了?”
听闻南晚歌这么问,汀雪澜急得直接翻身而起,还伸出了几根手指对着天,一本正经道:“我对天发誓,才没有这样的事。”
“真没有?”
“真没有。”
“那她为何说这样的话?”
南晚歌伸出手掐了掐他的脸,当时他可没否认,现在倒是着急忙慌的解释,怎么看都有种欲盖弥彰的感觉。
这傻子该不会真的让姜竹照顾了吧?
她的狐疑,令汀雪澜好气,撅着唇,闷闷不乐:“娘子不相信我,我生气了!”
嘴上挂着生气,但是眼睛可不这么说。
那黑白分明的双眼小心翼翼的偷看南晚歌,含了点祈求。
分明就是让南晚歌去哄他。
不哄的话,好不了那种。
被这么可怜巴巴的盯着看,南晚歌还真狠不下心不去搭理他,她也跟着坐起了身。
“我信你。”
不过说了相信之后,汀雪澜依旧不依不饶:“你骗我,刚才你就不相信。”
这让南晚歌怎么说呢?
她起初确实有那么点不信,也是因为他当时没有否认姜竹的话,但是在他对天发誓后,她就彻底信了。
他心魔扰乱心智后,他认定的人就只有她一个人了,哪怕面对再美若天仙的人,他也不为所动。
更何况,那姜竹长得又没她好看,他是瞎了眼才会看上。
所以,将全部猜想串联起来,得到一个结论。
姜竹在撒谎。
南晚歌这回脸上是满满的真诚,多得都要溢出来那种:“我是你的娘子,我也是最信任你的人,你说的话如果我不能相信,那我还能相信谁的话呢?”
言之有理。
汀雪澜这才将那些气统统的丢弃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张禁欲的脸上灿烂的笑容,看着就傻。
事实上,南晚歌也这么说了:“真是傻子一个。”
这声“傻子”,满含着独属于她的柔情,不带任何的嘲讽。
汀雪澜也懂她的意思,娘子的“傻子”就是和别人不一样。
“娘子,其实是这样的……”
听着他条理清晰的将事情说了个明白,南晚歌才知道,姜竹所说的“照顾”不是她理解的那个照顾。
姜竹的确想那么照顾的,但是汀雪澜不允许她太过靠近自己,所以姜竹没有机会这么做。
而所谓的照顾,不过是给些城里买的糕点和小玩意儿,桃蹊是个贪吃鬼,吃的都进了他的嘴,而那些玩的,也都让他霍霍完了。
汀雪澜从来没有让姜竹照顾过,他没撒谎。
“嗯,我都知道了。”不想让他再露出难过的表情来,南晚歌伸出右手抚上了他的脸颊,安慰了几句。
汀雪澜享受着她的抚摸,自觉舒服之余,却瞟到了她腕上的那根红线。
之前,在那个地方,他们这根线还好好的连在他们之间嘞,为什么会断了?
他心里不舒服。
将自己的手也从被子里伸了出来,开始实行他的计划。
南晚歌看着他跟他们手腕上的红线较劲。
那样子,是想将红线接上?
她失笑。
接不上的。
月老说了,需彼此相爱。
只有喜欢,不是爱,同样不会接上红线。
南晚歌虽对他有些心动,却远远没有爱之入骨,于她来说,这人不能爱,爱了最后要被他伤得体无完肤。
于他来说,错认,只是将她当成了另外一个人而已,同样也不会爱。
她静静地观察着他,他小心翼翼的捏起两根红线,然后慢慢的在那边打结。
不过红线似乎很滑溜,每每都已经打结打上,最后都会松下来。
他有些失望,声音低落:“娘子,接不上……”
“接不上就不要接了,已经很晚了,快睡吧。”南晚歌自己都打了个哈欠,眼睛有些酸涩,她眨巴眨巴眼睛,将眼泪眨去。
“哦……”
她听见他答应了,于是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