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老边喝茶,边暗暗打量对面坐着的南晚歌。
多日不见,她似乎有了些变化。
以他多年来给别人牵线搭桥的经验来说,像是天女动了凡心……
那红线起作用了?
南晚歌假装没注意月老的打量,抿了一口茶:“这茶叶不错,等我走的时候我带些走。”
月老差点一口茶水喷出:“你仙宫里这么多好东西,还要拿我的茶叶走?”
“这茶叶我看着应该是云翎仙峰的特产吧,我在陛下那儿都没喝过这么上等的茶叶。”放下茶杯,南晚歌笑笑说。
月老连忙摆摆手:“行行行,到时候你全部带走我都没意见。”
云翎仙峰的峰主前段时间拿来了几包茶叶,让自己给他找段好姻缘,姻缘还没找到,差点儿就让南晚歌害死了。
天帝陛下喝的茶叶都没自己的好,这不是扯犊子么?
“这还差不多。”
某人得了便宜还卖乖,月老气呼呼道:“妮子今日来找我是什么事?”
昨夜他喝醉酒,今天还想睡个一天的,对外宣称太忙没空见客,没想到这偷闲的一天,还叫她给破坏了。
只能尽早打发她离开,他好再去补个眠。
南晚歌开门见山,上来就直指:“您的红线是假的。”
月老一拍桌子,茶水都溢出了,吹胡子瞪眼:“是谁在外面诋毁我的清誉?我一定要扒了他的皮。”
月老红线,童叟无欺,怎么可能是假的呢?
要“被扒皮”的南晚歌轻呵了一声。
“你快是说啊,要把我急死啊?”月老可不许别人在外面这么诋毁他,准备知道这个人是谁后,撸起袖子就要去揍一顿。
南晚歌心想:这个人就在你面前呢。
她举起了右手腕,将袖子往下扯了一段,露出了皓白的胳膊:“喏,您看,您新研究出来的红线断了。”
看着自己信誓旦旦说怎么也断不了的红线,在南晚歌的手腕上断了,月老睁大眼睛:“这、这!”
这绝对不可能,他利用了些秘术在里头的,边编边念一遍咒语,按道理来说,怎么会断呢?
这比以前的红线还脆啊!
自己砸了自己招牌,月老泄了气的瘫软在椅子上,像失去了什么宝贵的东西一样生无可恋。
南晚歌皱眉:“您还好吧?”
月老虚弱无力,招牌都给砸没了,还能好吗?
不过他强提起精神,问道:“你和谁牵了红线?”
这个问题其实没那么难回答,南晚歌犹豫了很久,迟迟不说。
月老的脸皱成了一只放了许多天的干瘪橘子:“你要是说你和天族太子牵了红线我也是相信的。”
毕竟这谁跟谁在一起,红线不过是做了辅助作用,最主要的还是看两个人是否心意相通。
“怎么可能?”
南晚歌统共和那位太子殿下没见过几回,而且还都是在公共场合下见的。
她身为战神,如果太子私底下和她见面,别人会怎么想?陛下又会怎么想?
所以该避嫌还是得避嫌。
“那你怎么支支吾吾不说?”月老掌管天下姻缘,早就对这种谁跟谁牵的事情习以为常,他绝对不会惊讶跟她牵红线的是谁的。
“汀雪澜。”
“噗——”
月老成功的将茶水喷了出来,南晚歌往旁边一躲,避开了攻击。
一脸嫌弃道:“月老,您注意点自己的形象。”
拿袖子擦了擦嘴,月老怕隔墙有耳,小声问道:“真是雪澜上神?”
南晚歌不得不加强了让他信服的解释:“这还有假?我又不是胆子大到能去开上神的玩笑。牵了就是牵了,还能骗您不成?”
月老凝思片刻,骗他这个老头子也没什么好处不是,那她是真的和雪澜上神牵了红线了。
一时间,月老自己都不知道要替她高兴还是替她惋惜了。
高兴的是能和上神牵红线,惋惜的这红线质量不太可,居然断了……
“您有没有什么办法,能令红线重新接上?”南晚歌拿起断掉的红线一头,边缘整齐,像是被利刃破开的一样,如果不是知道是天雷干的,她都以为是汀雪澜找到了破解的办法做的。
月老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他抓了抓头:“那也得找到雪澜上神,方能看看他那头的红线变成什么样子了。但他……唉!”
最后月老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现在谁人不知雪澜上神下落不明啊,甚至于有没有活着也是未可知。
南晚歌低垂着眸子,声音听不出来是喜是忧,尽是平静:“我相信他还活着。”
一如她猜的,九天灭世诛仙雷劫仅仅是被人利用来劈开诛仙阵的,让虚无境的空间与外界相连,从而让他们破阵而出。
如果把他们劈没了的话,还怎么制造大麻烦颠覆天地万物呢?
所以,南晚歌绝对有理由相信,他们四个人,还活着。
三个邪神还活着的事,只能她一个人知道,天界绝对不会放过其中的任何一个,到时候,若是深挖下去,让汀雪澜曾经也是邪神的身份挖出,那就不太妙了。
而且据檀栾说,他神魂受伤,极有可能会一分为二变成另外一个人,虽然目前看上去,他还挺傻乎乎怪单纯的。
如果魔化严重,另外一个人格将现在单纯的他取而代之,这世间,又要沦为炼狱了。
所以,去找汀雪澜的事,只能她一个人去。
末了,她还加了一句:“您不要把他还活着的这件事透露出去。”
毕竟这样会使得天界格外留意有无汀雪澜的踪迹,若是被他们找到了,看到曾经的上神入魔了,有可能为了以绝后患,将他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但是他又是极强悍的,任何人似乎都不能打过他,如果因这个举动让他沉睡的那个人格就此苏醒,还是会成为炼狱。
月老猜测,她应该是想成为第一个找到雪澜上神的人,然后就此让他对她感恩戴德,从此两个人甜甜蜜蜜过上了神仙眷侣般的生活。
于是,月老揶揄道:“我懂,我都懂,我不会跟别人说的,届时,你可要让我做证婚人啊。”
南晚歌:???
您老懂什么了?怎么又要做证婚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