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汀雪澜指了指发生雪崩的山巅。
南晚歌和檀栾往那一看,在山巅之上的空中,隐隐出现了一个血红色的花纹。
这个花纹,南晚歌看着眼熟,想起来在九州仙山上的那个印记,两者一模一样。
檀栾在之前从不知道雪山之巅有这样的符文,她皱眉道:“一定是有人在外面引发震动想要破坏虚无境的封印,才会在那里留下痕迹。如果我们要离开,就要先赶到雪山上。”
看着覆盖满地的白雪,南晚歌看了看头顶的太阳,如果靠阳光来融化这些雪,太慢了。
等入夜之后,雪会融起来更慢。
他们现在离这些雪这么近,已经有刺骨寒意袭来了,别说直接接触了,会更加冷的。
他们的身体承受不住。
除了……他!
汀雪澜淡淡的看了她们一眼:“我去,那边风霜已停,能去的人,只有我。”
南晚歌也知道这是目前最好的办法,可是她依旧担心。
既然会发生雪崩,那就有可能发生第二次。
她不想他去冒险。
遂说道:“一辈子待在这里我不在意,我在意你会受伤。”
当初南晚歌觉得汀雪澜撩人不自知,现在轮到自己撩他不自知了,偏偏她还觉得这话没问题。
檀栾一脸笑意,满意的看到了汀雪澜的耳朵红了。
别的不说,小澜还挺纯情。
南晚歌也是看见了他红了的耳朵,粉粉嫩嫩,看着跟他的唇瓣一样诱人。
她眨了眨眼睛,忽然发现刚才的话确实有些歧义。
如果他们是朋友,这话没什么问题,可他们就是一根破红线从陌生人,变成了比陌生人好那么一点点的关系。
她承认自己是嘉元口中的女流氓,但前提也是要对谁了。
九阙不是也是长得那叫一个国色天香,她也没对他掏心掏肺的。
可是面对汀雪澜,她就忍不了那种似曾相识,说好的不当替身,到头来又是跟记忆里的那个人重合了。
南晚歌在两人的注视下,将那股羞意挥到脑后:“你一个人去不行,要么我跟你一起去。”
她至少还可以变成麒麟缩小,到时候窝在他怀里就是……
檀栾见他们似乎有些剑拔弩张,出来打圆场:“好了好了,反正我们知道出去的法子就在那雪山之巅,先回去想想办法怎么过去吧。”
回到山谷,南晚歌一眼就看到了某个光亮的大脑门。
是瞳昽。
他真的被桃蹊剃光了头发。
不过样貌极好,剃了光头,反而有种绝世妖僧一样的感觉。
桃花眼水光潋滟,嘴角含笑,妥妥的妖僧形象。
南晚歌不禁多看了几眼。
瞳昽知道自己这光头也是极耐看的,朝她抛了个媚眼:“小辈,这么看着我,我要害羞的。”
眼看他又要给自己表演一个摘星星摘月亮,南晚歌连忙识相的和汀雪澜靠近。
她可不想再听那些耳朵听了都要瞎的话了。
汀雪澜注意到了她的异常,误以为他们不在的时候,瞳昽欺负她了,那张脸冷得比冰块还冷。
他死盯着瞳昽:“你做了什么?”
正中瞳昽下怀,他暧昧一笑:“当然是昨夜和晚晚妹妹看星星看月亮,今天又看日出,我太高兴了。”
不知是什么触到了汀雪澜,他周身散发着刺骨的寒意,朝瞳昽步步紧逼。
桃蹊块头大,也单纯,这时候也看出来小澜似乎怒意不小。
毕竟是自己兄长,有时候也要护着点儿,被小澜打死了可咋办?
“小澜,你忍住,我哥弱不禁风,你一拳可能都要打死了。”桃蹊拦在汀雪澜前,苦口婆心的规劝。
他身后的瞳昽气炸,什么叫弱不禁风?
他当初能一挑三混元帝的得力部下,证明他实力不俗!
哪能被一拳就给打死了?
“汀雪澜,你有本事就打死我。”瞳昽还叫嚣。
却看见汀雪澜眼睛猩红,似有入魔征兆。
他得意一笑:“你居然也会有心魔,真是报应不爽。活该。”
檀栾冷冷道:“小澜,不用客气,打死了我们把他分食了,反正也是火狐肉,可以吃。”
上古邪神,从不忌口!
南晚歌上下打量了瞳昽,竟是灭绝已久的火狐吗?
据说火狐一族样貌皆在其他狐狸之上,那娇媚姿态勾得人欲罢不能,瞳昽是挺像骚狐狸精的。
桃蹊不太像,单他爱哭这点,有点傻白甜了。
汀雪澜之前对瞳昽已经够忍让了,可是他千不该万不该,提到了“晚晚”,这是他的逆鳞。
他已经分不清,其实瞳昽提的人是南晚歌,并非他的昔日爱人。
有风吹来,扬起他的墨发,双眼赤红,阴冷浮现全身。
这让瞳昽忍不住抖了一抖,这人也太不对劲了,入魔就入魔,怎么看上去真的要揍死他一样?
“小辈,你快把他拉走。”瞳昽朝低着头的南晚歌喊,“入魔之后他会把我们都杀了的。”
不料,南晚歌也是一脸冷漠:“杀你就够了。”
什么晚晚!
她知道瞳昽是无意说的,但她听着那两个字就非常的刺耳,让汀雪澜揍他一顿,他也是活该。
瞳昽一个纵身,跃上了桃蹊的背上,双手死死的勒着他的脖子,双腿夹住了他的腰,喊道:“桃蹊,快跑快跑!”
桃蹊双手抱着瞳昽的腿,脖子却被勒的说不出话,脸都涨红:“哥,哥……你别动!额……”
他要被勒死了。
暴怒之下的汀雪澜,心魔作祟,额头竟有诡异的红色花纹蔓延。
那张本来清隽冷傲的脸上,因这些红色花纹生了诡谲之气,和妖冶慑人。
南晚歌见此情形不对,他真的生了心魔。
心魔不会陡然生出,必定在之前就已有预兆,如今浮现出来,不知道是什么刺激了他。
汀雪澜双眼赤红,弥漫着毁天灭地的浓烈杀气。
直冲瞳昽。
他趴在桃蹊的背上,不停的挣扎:“快带你哥离开这修罗场,不然……”
吾命休矣!
桃蹊背着瞳昽,淌过溪水,来到了汀雪澜对岸。
出乎所有人意料,虚无境内无论神魔,皆沦为凡人之躯,无法使用自身力量,但汀雪澜不一样。
他手中出现了一柄晶莹透明的冰色长剑,与南晚歌初见时不同,这把剑因为它主人入了心魔,也变得血色缠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