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满不满意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他是不满意的。”瞳昽哼笑一声,指了指南晚歌背后。
南晚歌迅速转头,就见汀雪澜和檀栾站在她背后,不知道听了多久,听到多少。
她面上浮现了尴尬,伴随着热气上涌,她说话有些结结巴巴:“额,你们,回、回来啦!”
有点难为情,不仅在背后讨论汀雪澜,还说不喜欢他。
出人意料的是,汀雪澜没有任何的反应,南晚歌想想也是,他才不在乎别人喜不喜欢他。
他走到火堆边坐下,这时南晚歌才注意到,他手上拿着一只处理好的兔子……
旁若无人的烤起兔子来。
南晚歌觉得自己最好原地立刻消失,可是全身仙力被封,她……不行。
目睹了全过程的檀栾笑眯眯的,过来拉住了南晚歌的胳膊:“跟我来。”
南晚歌被她拉着往远处走,她回头看时,汀雪澜的脸在火苗后时隐时现的,看不大真切。
她莫名的有心慌慌的感觉,无法形容。
曈昽是想留下嘲讽一下他的,但又想到白天的时候,檀栾和桃蹊将自己揍了一顿,到现在他的屁股还疼着。
他思量了半天,还是算了,反正汀雪澜被拂了面子,估计心里也难受着。
能气到汀雪澜就可以了。
南晚歌被檀栾拉到了瀑布旁,这边的水声足以掩盖她们之间的对话。
檀栾上下打量了一下南晚歌,心中斟酌再三,莫非,她和小澜真不是一对?
“前辈这么看着我,是有事要问?”南晚歌远离了汀雪澜,才找回了自己的注意力,问道。
“你说你不会动情,是怎么个说法?”檀栾也跟曈昽一样,对此挺好奇的。
神仙也有七情六欲,若真做到无情无欲,必然要修行相关功法,可她看这小姑娘,一点都没有修习这些的迹象。
为什么这么笃定,不会动情,也不会对任何人动心呢?
虽然小澜不说,但是她看出来了,他还是有些在意的。
这又不得不让南晚歌想起了自己那苦的如黄连的历劫了,虽说历情劫为主,但是人生六苦,她也算尝了其中几个的。
幼时丧父丧母,小小年纪就成了孤儿,吃百家饭长大,长大之后又是为情所困,最后又是为情而死。
凡人荀晚篱的一生,短暂又凄苦。
都说苦尽甘来,在她以为即将迎来日出的时候,又给了她沉重的一击。
这些,南晚歌自然是不会对任何人说的。
连她下凡历劫,也无人可知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天道不公,还给了她这么难忘的回忆。
好在,去了一趟地府后,南晚歌才意识到,这不过是天道开后门给她设立的一个幻境罢了。
在生死簿上没有出现的人,是不存在于世间的。
她这才放下了心中的执念,既是假的,也就没必要再放在心里了。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是那段过往就算是假的,也仍旧叫她撕心裂肺。
所以,怎么可能会再为谁动情呢?
南晚歌如今可以平静面对了,便说:“情一字,着实害苦了不少人,我不想成为其中的一个罢了。”
檀栾见她年纪轻轻,竟然还有这觉悟,不免另眼相看了。
“何况。”南晚歌直视檀栾,“他有喜欢的人,我不好做那拆散有情人的棒槌。”
檀栾倒是对这个结果很诧异,她竟还以为小澜是喜欢这位姑娘的,但这位姑娘告诉她,小澜有喜欢的人?
“所以前辈不要误会我们之间的关系了。”
他们之间,所有的羁绊来源于红线而已。
若非她中途来了九州仙山,现在又掉进了虚无境,说不定现在他们的红线已经解了。
檀栾似懂非懂的点头:“好吧,那我知道了,我会再去问问小澜的。”
已与檀栾说清楚所有的事,南晚歌往回走。
岸上是细碎的沙石,踩过去后,留下了浅浅淡淡的脚印。
一阵风吹来,将她的脚印痕迹吹得了无痕。
空气中传来阵阵肉香,比烤鱼多了一分肉脂的香味,南晚歌的肚子叫了起来。
失去仙力的她,不吃东西已经不能维持身体的运转。
汀雪澜的身边还坐着桃蹊,而曈昽不知所踪。
桃蹊眼巴巴的看着那只兔子,嘴角有疑似口水的亮晶晶的东西。
“小澜,好了没?”桃蹊咽了咽口水。
汀雪澜将兔子翻了个面继续烤:“再等等。”
桃蹊脱口而出:“等兔子还是等人?”
汀雪澜冷然的看了他一眼。
桃蹊不敢再说了,冷冰冰的小澜最可怕了!
他安静的等兔子熟就好了。
南晚歌和檀栾过来时,兔子正好烤好了。
汀雪澜撕下一只兔后腿,忽略了眼睛发光的南晚歌,递给了檀栾。
没关系,还有一只。
南晚歌眼睁睁的看着另一只肉质细嫩的兔后腿给了……桃蹊!
没关系,还有前腿肉。
手捧着那个小小的兔头,南晚歌皱眉道:“我要吃肉。”
兔子头能有什么肉啊,都不够她塞牙缝的。
她看着檀栾和桃蹊在旁边啃得欢乐,又看看自己手里那颗小兔头,又抗议了。
“为什么我没有兔子腿?”
汀雪澜垂眸冷声道:“兔头补脑。”
南晚歌不置可否:“如果兔头补脑的话,为什么还会被你抓住?”
面对她的质问,汀雪澜抬眸,静静地看着她,目光幽深。
他们本无任何交集,源于红绳才有了碰撞。
不应该的,他想。
无非就是红绳作祟,才对她方才的那句“不喜欢”产生了难言的感受。
或许也因为两人之间太像,让他误以为是晚晚回来了。
他握紧穿了兔子的木棍。
她看着兔子,又看看他,拿起手里的兔头啃了一口。
什么因为兔子可爱就不吃兔子,在她这里,根本不存在。
还没等到南晚歌啃完兔子头,汀雪澜就将剩下的大半只兔子递到了她面前。
她迟疑道:“给我的?”
他冷冷的答:“嗯。”
接过兔子后,南晚歌将啃的差不多的兔头丢进了火堆,双手抱着兔子身体,还在思考从哪里下嘴时。
就见他起身,不知道要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