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晚歌只和汀雪澜近距离接触过,邪神口里的叛徒……是汀雪澜?
阵里闪电齐聚,随着邪神的狂暴,四根引雷柱发射了神光,与天上连接。
原本碧蓝天空变得乌云密布,天地骤然变得昏暗。
一道耀眼的白光撕裂黑暗,把天地照得通亮,将天空撕得四分五裂。
引雷柱上,电光乍现,从天际贯穿而下,落到了诛仙阵上,重新启动了阵法。
她被闪电激得睁不开眼睛,在这一黑一亮间,她和屹立于阵外的汀雪澜四目相对。
哪怕风起云涌,他仍旧一片云淡风轻。
裂缝下狂风大作,那利爪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她松口气的同时依旧不敢放松警惕。
然而就在下一秒,电光火石之间,原本已经启动的阵法停止了运转。
裂缝口肉眼可见的出现了空间的扭曲,那刚才已经缩回去的利爪将南晚歌带入了空间裂缝中,消失在了阵法内。
汀雪澜目光一变,纵身随她进入了虚无境内。
那道裂痕消失的无影无踪,唯有阵内激烈的闪电告诉众人,刚才的一切都不是错觉。
奕远神君在看到汀雪澜进入裂缝后,原本的了然总算是化作了浓浓的担忧,他皱紧眉头,低语了一声,又被刮来的风吹散了,让人听不见他到底说了什么。
当被利爪拖进了裂缝之中,南晚歌本想用太苍将它的利爪一根根剁下,还未等她实行自己的这想法。
自头顶闪过一片雪白的衣角。
她惊诧的仰首,竟见汀雪澜毫不犹豫的跳了进来。
这里已然是与虚无境相交的地方,待封印的阵法重新运转,他们出去无望。
可是,他为什么要进来?
四周开始变得黑暗,伸手不见五指,唯有黑暗中的闪电一道道道闪现,她仅能通过这些光亮,看到他来到了她身边。
南晚歌喘着粗气,虚无境与外界产生的空间裂缝,其中带着可以撕裂所有的毁天灭地的力量,让她有些吃力。
不得不说,混元帝所造的诛仙阵封印,果然不同凡响。
忽然,一抹银光乍现。
南晚歌见汀雪澜手里出现了一柄晶莹剔透的长剑,寒气逼人,冷光熠熠。
他寻到一处异常之处,挥剑破开了那里的黑暗,亮光透出,他拎着她的衣领,在那道破痕恢复之前,从那里飞了出去。
外面异常亮眼,南晚歌适应了之后,睁开了眼睛。
她被眼前的景物震撼到了:“这里是哪里?”
映入眼帘的是绿色。
前面山高林密,树木参天,高耸入云,大风吹过,树叶倾覆,像极了海面的波浪,在这绿波之中,一片生机盎然之象。
不过,后背吹来的风,夹带着凉意。
不是来自身边之人的气息,实实在在的环境所致。
南晚歌转身。
距离绿色这一面几丈距离,赫然是另外的景象,若说这边是春日,那边就是寒冬。
目光所至,皆是冰天雪地,包裹着绵延的山川,一片白茫茫。
仿佛一把利剑,挥开了两处,造就了不同的天地。
这等独特的景象,南晚歌第一次见。
这里,就是虚无境吗?
她以为,乃至所有人都以为,虚无境就是一片黑暗,从未有人说过,里面竟然有和外界一样的景致。
只是,一半为春,一半为冬。
这里,没有四季,只有两季。
将她捉来的利爪,已经不知道蹿到哪里去了。
周围除了林里树叶摩擦的声音,和身后风雪席卷的声音外,没有别的声音了。
越是平静的环境,就越是有危险。
南晚歌是后起之神,但虚无境内的这些,可是跟汀雪澜一样的上古大神。
实力不菲。
她转而看向汀雪澜,他只是眺望远处的山林,仿佛里面有什么东西引起了他的注意力。
“这里,有你认识的人吗?”
汀雪澜收回视线,移到了南晚歌脸上,他并未马上回答,反而是过了一会儿,似乎是陷入了回忆之中。
“故人而已。”他也这么说。
但汀雪澜却想起了很多很多年前,他们几个人,征战沙场,并肩作战的回忆。
直至后来,出了一些事,他们就此分道扬镳。
最后相见时,已是他们被封印进虚无境前的最后一面。
到今日,已经数不清多少万年没见了。
南晚歌收起太苍,忽然往前走了几步,深吸了一口蕴含着生机和雪味的空气。
“上神,连累你了。”
如果不是她以为自己能拯救天下,进了诛仙阵,也不会连累他也一起进了虚无境。
他们还有可能面临再也无法出去的局面。
以及,和那些邪神产生正面交锋。
书中没有记载,当日混元帝封印了多少邪神,如果很多个的话,南晚歌觉得,他们活不过明天。
极有可能连今天晚上都过不去。
特别是,那拉她进来的邪神说。
叛徒。
这个称呼对一个人来说就是耻辱。
汀雪澜的为人,难以把他和叛徒这个词挂钩。
如果邪神说他是叛徒,那就意味着,那场惨烈的诸神之战中,汀雪澜选择了混元帝一派。
他……抛弃了这些邪神,选择了他们的敌对方。
是了,所以邪神才会说他是叛徒。
思及此,南晚歌无声的喟叹了一声。
“我已许久不见他们,自然,也要见上一面。”汀雪澜抬步,就往林中深处走。
南晚歌捡了地上的一物后,紧跟其后。
虚无境内,仍旧被诛仙阵法缠绕,他们没办法缩地千里,或者腾云驾雾。
在这里,他们失去了一身仙力,恍如凡人。
林中古藤缠绕,密密麻麻的,枝叶层层叠压,阳光无法直射到地面,导致地面阴暗又潮湿。
踩在腐败的叶子上,弥漫了一股腐朽的味道。
汀雪澜如履平地,步伐稳健,他的衣衫仍旧干干净净,即使走过的路是如此的泥泞肮脏,也不染他的一丝衣摆。
南晚歌一向不是淑女,她也不往身上贴淑女的标签。
所以当他们走出这片密林时,前头的人除了鞋上沾了泥点子,其余都是雪白依旧。
而南晚歌走的不是很文雅,裙摆都黑黑的了,看上去,有些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