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车仍在前进,尸潮迎面而来也毫不停歇。
钻入烈火,甚至在下凹的地表铺设悬空铁轨,很快就与丧尸照面。
车头砰砰作响,列车宛若利剑般将尸潮撕裂,笔直插入。
两侧的尸群拥挤,一只只血掌拍打着车窗砰砰作响,甚至有丧尸一跃落在玻璃上,钉锤般的舌头出击,猛砸玻璃。
仅是两秒,那身影就在某种未知的力量下脱离车身,飞落在尸群中。
紧随其后的是一条大粗腿,因为太高两人无法看清丧尸的全貌。
粗腿与列车相撞,然后巨型丧尸毫无争议地跌倒,周身大片的丧尸都遭了殃。
一只满身亮绿色脓包的大胖子迎面冲来,周身挥洒的绿色液体触之即融,不少丧尸的身子都因此而萎缩。
胖子皮肤臌胀,两者相触胖子在第一时间炸裂,绿油油的液体四散将列车覆盖大半。
然而列车毫无反应,绿色液体迅速汇聚、脱落,没有在车体留下一丝。
一根缠满锁链的十字架凌空砸落,这丧尸披头散发,整只左臂都与十字架相融。
它的挥击孔武有力,然而毫无卵用。
不过推进几百米,样貌各异的丧尸已经让郑千奇麻木,当下还有一只拳头大小的小黑鸟,浑身流窜着黑色电流,随着列车凌空前行。
两侧的拍击声仍然不绝,一阵阵轰鸣的来袭使得列车周边迅速清净。
集束炸弹以列车为中心遍地开花,残肢黑血四处飞扬。
也不知在尸群中行驶了多久,已经脱离远程火炮的覆盖范围,前方却不时有电闪雷鸣,以及尸体抛飞。
列车临近,浑身是血的男子手持两米大刀在尸群中浴血奋战。
体力就仿佛无穷无尽一般,每一刀挥出都是残肢遍地。
他眼珠红得刺眼,旋身时甚至能看到拖曳而出的红光。
除非他的攻势放缓,寻常情况下郑千奇甚至难以捕捉他的身影,只能看见成片的丧尸被削成两半,连巨型尸傀的脑袋都在黑影下一分为二。
另一边是暴风席卷,炸出半圆形的气流将密集尸影抛飞,一枪之下瞬间清理5X20的真空走廊,黑血漫天挥洒。
更前方处一枚枚硕大地刺呈圆形扩散,甚至将地形大改,一人立于尖刺顶点随手将小球抛飞。
小球掉落在尸群扩散为白色烟雾,被笼罩的丧尸都会在瞬间腐蚀。
另外一侧还有一人被特制的笼子羁押,被直升机抛落在了尸群。
男人仅穿了条短裤,身上遍布艳红色裂纹。
随着丧尸围拢,因为情绪他身上的红纹扩散,迅速将肌肤占据,直至整个身体都化作岩浆般的模样,红芒闪烁不定。
某一刻,爆炸以他为中心远远扩散,半径数百米之内的丧尸尽数被清空。
而男人也恢复人类模样,却仍有红色线条分裂满身。
还有一人被三米来长的狼型巨兽扑倒,危在旦夕,列车的到来却将巨兽撞飞,无意中将他拯救。
郑千奇回望,便见那人依旧仰躺着,右手高举冲着列车伸出一个大拇指。
一声闷响,前方高达十余米的超巨型泰坦无力跪倒,身子坠地轰鸣。
就位于列车侧前方。
位于泰坦头部的青年轻松拔出一人高的巨剑,扛在肩上,然后回头向列车望来。
郑千奇隔着玻璃远远与他对视,仅是一眼,莫名危机感已经迅速笼罩,刺骨寒冷侵入骨髓。
他侧过头去,青年也不再搭理,化作一闪而逝的黑线贯穿战场,在原地留下一道巨坑。
这种超乎寻常的力量着实让人心惊。
然而远方天地又有黑影笼罩,大地都被裹上一层阴影。
茂密的山林间,一座肉山占据所有视线,遮天蔽日。
远看,似是血肉堆砌的无尽山脉。
近看,无数手脚人脸黏连拼合,随着一望无际的软肉翻滚前行。
肉山的目标直指战场、军事要塞,以及更远方的9号城。
郑千奇尚未回神,视线却陡然一黑。
列车前方不知何时出现一条巨兽,张口将列车吞入腹中。
虽然是被吞入,郑千奇却感觉又一次行驶在了隧道,两侧的肉壁迅速退散,石墙重新回归。
不多时白芒再次浮现在尽头。
暖阳照耀,树叶枯黄零落。
列车行驶在湖畔,远方有一排排黑影列队前行,环绕一座座山脉,不知队伍尽头在何处。
列车临近,终于看到了队伍末尾。
清一色的军警正持枪戒备,但已经不复往昔的规整。
他们的衣衫褶皱满是污渍,身上还遍布黑血,像是刚刚经历过一场恶战,枪身满是磨损。
看见列车和郑千奇,军人惊异但又大喜,连连招手呼唤。
然而列车毫不停留,从一侧无情驶过。
队伍的末尾是仍然保持战斗力的军警队伍,再前方是载车前行的一名名伤员。
不时可见戴着特制手套、口罩的人转变成丧尸,然后在路边处决。
大部队却不曾停留,将孤零零的尸体遗留在路边。
这里的每一个人都面瘦肌黄,精神面貌也格外萎靡,却倔强挪动步伐,紧紧跟随。
近十分钟的穿梭列车却仍然位于队伍后方,始终不见尽头。
单是目前所见到的军警数量怕是早已数万。
终于,军装退散,服饰各异的普通百姓映入眼帘。
他们簇拥成团,脸上满是悲痛,或背着包或抱着娃,混迹在人潮中,一同赶往未知处。
不时可见运输车停靠,让部分老弱妇孺免于遭罪。
年轻力壮的军人一个个下了车,持枪在周侧守护。
列车驶过,甚至有人鸣枪逼停,却无济于事,只能眼睁睁看着大好的运输工具临近又远离。
刚刚上车的孩子们唱着一首首童谣,难得再现几分活力。
密集枪声阵阵入耳,周边巡视的机动部队已经匆匆赶往,在小型尸潮前布置防御阵线。
机枪阵地在山头架设,密集火力向着下方黑压压的尸群尽情宣泄。
后方的民众惊叫连连,却在士兵的疏导下捂着双耳继续前进。
至此郑千奇也算明白了,这显然是一支超大规模的迁徙队伍,护卫着幸存民众赶往未知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