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下午,诺恩安排完所有工作后,留下养伤的威廉和帕德里克,带着萨珊前往阿斯卡隆堡内看望自己叔叔。
一听自己是诺恩·阿德勒后,守城门的卫兵立刻肃然起敬,热情的带着诺恩来到一所修道院前。
门口不断有着身着黑底白十字的医院骑士团修士在进进出出,里面间歇性的传来惨叫。诺恩想到自己以前听说过的一些流言,急忙冲了进去。
在一张病床前,诺恩终于找到自己叔叔,看着自己没缺胳膊少腿的叔叔,诺恩总算是舒了口气。
左手缠着一圈白布的奥托在看到诺恩后,原本担心的眉头也舒展开来。
奥托微笑着拍了拍诺恩的肩膀,随即询问情况。
诺恩便将自己如何用火药开路,如何突击对方中军,萨珊又是如何抓住对面将领的事绘声绘色的讲了起来。当然,自己的犹豫和紧张略过不提。
但是奥托却面色严肃道:“诺恩,下次千万不要这么莽撞了!就那么点军队,要是援军迟一点你就死定了!”
“你要是死了,阿德勒家族就绝嗣了!到时候你治下的人民怎么办?威廉他们怎么办?”
面对着奥托的说教,诺恩只是点头称是,忙说下次不敢(还敢)。
在结束说教最后,奥托还是感慨了一句:“小诺恩,你做到了许多人一辈子也做不到的大事,至少我做不到。”
诺恩也只是傻笑着,享受着来自长辈的承认,只是一下子动作太大,牵扯到了伤口,疼的诺恩龇牙咧嘴。
看到诺恩受伤的奥托,急忙想要呼叫医师,但是却被诺恩阻止了。
诺恩想到自己路上路过手术室,一群医师正按着一个伤员,其中一个医师拿着一把看上去就不怎么锋利的锯子在那给伤员锯手锯脚,场景那叫一个血肉横飞。
如果只是防止感染,锯手锯脚诺恩还可以理解,可是一个只是脚上长了个脓疮的士兵,也被按住把脚给锯了,吓得诺恩赶紧跑了。
“叫那群庸医来治病,我怕不是嫌自己命长。”诺恩心中如是想到,嘴上却是急忙向奥托表示一点小伤而已,不用劳烦医师了。
确认诺恩真的只是皮肉伤的奥托舒了口气,随即看向一旁的萨珊,起身向萨珊表示感谢。
“事情我都刚刚听诺恩说了,阿德勒家族会永远记住你的忠诚!”奥托一脸正经的说道,还从床上拿出一个银质十字架项链。
“拿着吧孩子。”奥托将自己一直携带的十字架递了过去,“我知道这和你的信仰不合,但是平时带在身上可以省去很多麻烦。”
萨珊低着头接过了这个礼物,眼睛的余光看着一旁的诺恩,不知道想到什么,一抹笑意一闪而过。
夜晚的宴会上,数个个厨师正在忙碌的切下烤好的羊肉和猪肉,而侍从则是脚不沾地为贵族们添酒加菜。得胜归来的贵族们大口的吃喝着,展现自己惊人的食量。
尽管诺恩知道在这个年代,能吃能喝也是一种展现武力的方法,但是看着贵族一副恨不得“三口一头猪”的气势,还是让诺恩感觉有点不适应。
不过今天大战一天,到现在也饿的厉害,诺恩忍不住抓起一只烤鸡啃了起来。
一些贵族放肆的吹嘘着自己今日的战绩。这个说自己斩下多少多少首级,那个就说自己抓了多少俘虏,讲到兴奋处还会直接拿起割肉的小刀挥舞起来,仿佛自己又重新回到那个战场。
“诸位,请听我一言。”雷纳德公爵摇了摇铃铛,举杯起身站立。
“第一杯让我们敬国王,是他带着我们击败了塔居丁的大军。”
“国王长寿!”一众贵族举杯痛饮。
“第二杯敬诺恩男爵,要不是他吸引了塔居丁的注意力,可能我们现在还憋在这个乌龟壳子里出不去。”
众位贵族都为这个玩笑大笑了起来,随即各种恭维话铺天盖地的朝诺恩扑来,诺恩在不断接受敬酒的时候还在纳闷,自己白天拂了雷纳德公爵的面子,怎么晚上他还带头恭维自己。
诺恩转念一想也就明白了,众位贵族都是黏上毛比猴还精的主,怎么可能无的放矢。无非就是看他能打,在宴席上结个善缘。毕竟场面话又不要钱,要是能因此换个前途无量的盟友,估计他们做梦都能笑醒。
甚至有不少贵族不停对着诺恩推销着自己的女儿,想用女儿把诺恩给绑上自己家族。尽管自己的叔叔就是圣殿骑士,自己又和圣殿骑士团亲近,但是自己毕竟年纪不大,吹个十几年枕头风,不怕诺恩的立场不倒向自己这边。
诺恩只能打着哈哈,敬酒可以,承诺免谈。
而在宴席上觥筹交错,诺恩为不断的敬酒焦头烂额时,塔居丁一人呆在牢房里。
他的特殊身份使他免于镣铐加身,他可以自由的在这间勉强算是干净的牢房活动,但是不远处宴席的喧闹却是一直在提醒他败军之将的身份。
这让塔居丁感到十分沮丧。自己昨天还是一军统帅,看着被围困的阿斯卡隆堡志得意满,但是今天却沦为阶下囚,不知明日生死如何。
“当啷”沉重的锁链被打开,年久失修的牢房大门发出不堪的呻吟。一名圣殿骑士举着火把,走进这间黑暗的牢房。
被突然出现的亮光晃了眼睛,好半天塔居丁才恢复视力,眯着眼看着来人。
“怎可如此怠慢我们的客人。”埃弗雷德骑士挥了挥手,自有侍从送上软塌和酒菜。
塔居丁面对着冒着热气的烤肉吞了吞口水,尽管饥饿无时无刻在折磨着他,但他还是坚定的说:“你们别想从我这里得到任何有用的东西。”
埃弗雷德倒是微笑的看着这个嘴硬的囚徒,手中却是直接撕下一条鸡腿塞进嘴里,吃的满嘴油光。
看的塔居丁喉咙一阵蠕动,实在忍不住的他怒吼:“够了!如果你来只是想侮辱我,那么我告诉你你做到了!现在滚吧!”
埃弗雷德吐出鸡骨头,摆了摆手,“尊敬的勇士!我只想证明我们不会用下毒的方法结束一个勇士的生命。”
看着对面仍然沉默以对,埃弗雷德挂上谄媚的表情,慢慢的开口道:“现在王国危在旦夕,如果到时候战败,届时还请塔居丁大人帮忙转圜一下。”
塔居丁惊讶的看着埃弗雷德,好半天才迟疑地说:“这是你一个人的意思,还是……。”
埃弗雷德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说道:“在大人缴纳赎金之后,我们便会马上将大人放回,这顿饭就当是为大人践行。”
塔居丁眯着眼睛盯着对面,看着对方似乎不像是诓骗自己,眼神闪烁保持着思考,最终还是坐在软塌上,直接用手抓起酒菜吃喝起来。
埃弗雷德始终谄媚的看着对方,背影确像是一只盯着肥鸡的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