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宴前,有个酒楼的服务生去小堂厅搬酒的时候把柳漓的木箱子也一并搬出去了。
也没留神,见木箱子写的花雕酒,就安排在了需要黄酒的那桌宾客。
柳漓和温子摇林念念入席的时候,好巧不巧,正好撞见了自己的那个酒在宴席桌一侧摆放着。
柳漓心里惊讶,走过去一看,果真是自己带来送给贺爷爷的酒。
难不成这一桌是贺爷爷他们坐的地方?
她转头看了一眼周围的人,此刻宾客还没有入席。
柳漓给林念念说了一声,想着找找贺红英问一问。
贺红英虽然忙,但是柳漓的事她都放在心上,她想起之前安排服务生去搬酒,一定是服务生搬错了,毕竟安排给宾客的酒没有花雕酒。
眼看着宾客还没完全入席,贺红英就想着赶紧把花雕酒给搬走。
柳漓叫住贺红英,“红英阿姨,我去搬,你看看要不要拿一瓶新酒放回去。”
“好好,你去吧,柳漓。”
贺红英忙应了,转身去小堂厅。
柳漓轻步回到宴席厅,眼看着有人即将落座那桌放着花雕酒的席位。
柳漓不由加快了脚步,但还是晚了一步。
几个中年人推辞一番,先后入座。
柳漓看他们聊起来也没注意到一侧的酒,她就自然地抱起来木箱。
刚转身走了一步,一个清脆的声音在旁边叫起来。
“等等,你做什么?”
柳漓顿住脚步,听着声音熟悉,她回头一看,果真是陈嘉和。
她的眼睛不红了,也重新画了精致的妆,只是眼里的愤怒却藏不住。
柳漓没理会她,继续往前走。
陈嘉和火冒三丈,但现在宾客云集,她不能吵闹,刚刚妈妈警告过她不要惹事了。
她想了想,快步走到自己爸爸后面,拍着男人的肩膀,指着柳漓的背影,小女孩似的撒娇告状,“爸,你看那个服务生,她偷偷把你们喝的酒给端走了……你快看啊。”
陈川捏了捏自己的鼻梁,暂时结束了和友人的交谈,无奈道,“别胡闹,在贺家怎么敢有人偷东西?”
陈嘉和指着刚刚放酒的位置,一脸理直气壮,“你看看咱们这桌还有酒吗?”
桌子上众人随着陈嘉和的手指望去,果真没有了刚刚的木箱子。
“老陈啊,咱们这桌的酒呢?不会真让服务生给端走了吧……那不行,咱们这桌都是无酒不欢,没有酒怎么下菜。”
眼看着柳漓越来越远,陈川见状叫住了柳漓。
“那个搬箱子的小姑娘。”
搬箱子?这不是说的自己吗。
柳漓无奈地停住脚步。
陈川面带不解地问,“你这是把酒带哪去?”
柳漓张了张嘴,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最后只说了一句,“服务生搬错了酒,我送回去,一会送回来新的。”
陈川点点头,没再多说什么,给送回来就行。
柳漓点点头,转身要走。
陈嘉和看着他爸的脸色,眼看着不再过问,但放她这,事情可不能就这么过去了。
虽然不知道那个没家世没教养的为什么把酒搬走,但是,无论她做什么,自己都要给她添添堵。
“哪里搬错了,我们就要这瓶。”
陈嘉和朝着柳漓喊了一声,然后快速拉着陈川的胳膊,
“爸,你看她拿的酒是花雕,你不是最爱喝花雕了吗?而且这桌王叔不是也爱黄酒。”
陈川视线朝着木箱子过去,果然上面雕刻着古朴的花纹以及花雕二字,写酒看着就不错。
“行,小姑娘,你别来回折腾了,把这个留下来就行,我们就喝这个了。”
柳漓脸色一僵,她顿住了脚步,看着旁边有入席的宾客看过来。
柳漓慢慢走到了陈川面前,轻声解释,“抱歉,这酒不能给你们。”
陈嘉和脸上带着一丝愤怒,也不记得场合,指着柳漓快言快语,“凭什么,你说不给就不给,这是贺家宴请宾客的酒。”
柳漓没看炸毛的陈嘉和,视线放在了这桌入座的宾客身上,礼貌示意。
“这个酒是我送给贺爷爷的生辰礼,服务生不小心搬错了,所以不能给各位,贺阿姨已经去搬酒了,马上就会送来新的。”
眼见着女孩有礼、有据,座位上的宾客虽然不知道她是什么身份,但都没有人说什么。
“行,那我们再等等。”
陈川点点头,旁边的陈嘉和却起了坏心思,她一脸好奇地样子,突然开口,“原来如此,不过姐姐这箱子好好看,不知道我有没有荣幸看一看里面酒是什么样子的吗?”
陈川拍了下陈嘉和的手,小声呵斥,“别胡闹。”
陈嘉和看着他的爸爸,瞬间红了眼眶,“爸爸,我只是想看看。我们老师留了个作业,让我们搜集下中国名酒的照片。”
陈川平日里都舍不得说女儿,眼见着女儿要掉眼泪,他无奈地看向柳漓,“这……能否让我们欣赏下这酒。”
柳漓当然不愿意,这酒埋了二十多年,从来没有起封,本来是留给贺爷爷开封的。
陈嘉和见柳漓不说话,默默地掉眼泪,眼泪像珠子一样滑落,分外委屈。
宴席上陈嘉和称作王叔的,皱起眉头,上下打量柳漓,看着柳漓身上没有一件大牌衣物,只当她是贺家的穷亲戚。
“不过是一瓶酒罢了,怎么不能看一眼,你放桌子上就是,让嘉嘉拍个照。”
眼看着周围落座的宾客越来越多,柳漓不想引人注意,她冷淡地说了一句,“想看,看就是,累得嘉和妹妹掉眼泪,把妆都给哭坏了。”
柳漓走过去,把木箱稳稳放在了桌子上,在众人都注视下,从侧面把木箱的四根插销给抽出来,摆放在一旁。
陈嘉和用纸巾擦擦眼角,心里发笑,就看看这乡巴佬能带来什么好酒,等一会她再叫破柳漓的身份,看她怎么有脸攀着贺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