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嚯……哪来的小伙子，你说是你的就是你的嘞，我老婆子我看很清楚……这东西放在这一会子都没人拿……”
老太太手放在箱子上面了，不肯轻易放下来，这可是她观察一会子的，都没人来拿，现在不知道是谁过来和她抢这个箱子，她当然不能让步。
她侧着身子，眯着眼睛要把眼前的人看清楚，嘴里念念叨叨，
“这是我先看到的，就是我的……”
男人看了眼旁边，并没有人过来，眼神逐渐变的凶狠起来，他冷冷看着老太太，
“哪里来的婆子，这是我的东西。”
老太太当然不依，她跳起来指着箱子说，“你说是你的就是，你有什么证据。”
“是我的，不信你打收件人的电话试试。”
老太太愣住，但她不愿意就此放弃眼前捡的东西，抱起来箱子就要走，边走边骂，语气很是泼辣，
“我才不打，打量我傻，我又没带拿手机……丧尽天良的哦，还想抢老婆子我的东西……出门注意着嘞，小心遭雷劈……穷鬼一个……”
“你……”
不知道老太太的哪句话戳中了男人的痛脚，他脸色一瞬间变得阴狠起来，好像要杀人一样，撕破了面上伪装的憨厚老实样貌。
他上前一步快速把箱子从老太太手里抢过来，老太太没提防，手中箱子就被夺了去。
她当即不愿意，要开始撒泼打滚，把东西要回来，刚刚她抱着箱子时候沉甸甸的，一猜就知道箱子里面是个大件东西。
男人看着很是熟悉老人撒泼的套路，在她坐地上大声嚎叫之前，一把抓住她都胳膊，在她耳边凶狠地威胁，“再惹我，小心你全家……死光”
姜一源远远见两人对峙，他原以为是捡废品的老太太和别人争抢箱子，但看了一会，脸色微变。
因为其中一人是个戴着帽子的人，他看不见脸，他有很大预感这个人就是来拿快递的，他连忙放下滑板去追小朋友。
滑板在光滑的大理石地板上快速滑过，姜一源经过小朋友后面的时候，双手一揽，紧紧抱住小朋友的腰，把他抱到滑板上，惹的孩子一声惊呼。
“别怕，是我，哥哥暂时不需要你帮忙了，我带你找你的小伙伴。”
小朋友兴奋点点头，晃动一下身子，差点掉下去滑板，吓得姜一源心里一惊，幸好牢牢抓住了。
姜一源把孩子送到了他们一开始玩耍的地方，停下滑板带着小朋友下去，那边有个年轻妈妈正一脸焦急的走过来。
姜一源心道，坏了，人家家长找上来了，正当他一边焦急该怎么给家长解释，又一边密切注视着那个男人的背影时。
小朋友快速跑过去找他妈妈，
“妈妈，那个哥哥带我玩滑板……我要飞起来了。”
年轻妈妈一直注视着自己的孩子的动静，她连忙走过来给姜一源道谢。
姜一源心头一松，也说自己考虑不周，但其他小朋友却围起来他，哥哥哥哥地喊，
“哥哥，我们也要玩滑板……我们也想飞……”
姜一源看着眼前的小孩子们，有些头疼，但眼看着那边的男人已经把箱子抱起来走到广场边缘了，他连忙对其他小朋友们说，
“哥哥今天有事情，明天再来陪你们玩好不好。”
说完也没有顾得上看小朋友们的表情，跳上滑板快速追着前面抱着箱子的男人。
姜一源见那人个子不高，带着帽子一看就是不愿意露面，这人走路的时候还会前后观察，八成就是虐猫变态。
他跟在后面快速滑动滑板，仿佛一个追风的少年。
只是，那人走到了广场西边，出了广场眼看着要过马路了，他又回头看了一眼。
姜一源害怕自己被发现，他踩着滑板快在广场西边的滑坡快速上下滑，装作玩滑板的人。
直到那个人走到了马路中间，直直走向对面的市场，姜一源才快速抱着滑板穿过公园的护栏，但是红灯亮了。
他骂了一句我靠，停下来了脚步，双眼一直紧紧盯着刚刚进入市场的男人。
心里默默数数学，红绿灯变黄的时候，姜一源放下滑板准备好了一脚冲出去。
…………
滑板滑的快，他一进去市场，正好能看到那人向左边转弯。
虽然市场不小，还规整了档口，没有那么乱，但临近下午，菜市场还是人多喧闹，姜一源跳下滑板，不得不抱着滑板在人群中穿行。
幸好买菜的人多，大家都走的慢，姜一源松了口气，没有把前面的人跟丢。
但再往前走，就是鱼市，这边的人没有菜市那么密集，姜一源躲在一个石蹲后面，看着那人走到一家档口放慢了脚步，抱着箱子左右回头看了看，才放心的进去了。
姜一源心里隐隐的激动，终于找到这个虐猫变态了。
姜一源想直接冲出去，去鱼店找到那个被抓的小猫，但转念一想迟疑了。
他看了一眼手表，才五点十分左右，而他们说的直播时刻在六点，如果他现在过去，他们并没有直播，那用什么理由把猫要过来呢？
那个人如此狡猾，一定会倒打一耙，说他私闯民宅偷他的猫。
这样就算破坏了今天的直播，救了小橘，也不能抓到这群人，他们一定会更加猖狂，以后一定会虐杀更多猫。
他要等一等，等着群里虐杀开始，这样才有证据？
但此刻，姜一源抿着嘴，到底要不要报警呢？
…………
进鱼市后，贺湛然他们倒是收起来手机里的视频截图照片，因为各鱼店老板都在鱼店里坐着，一眼就能认出来他们的外表特征。
除了外貌，从身高，年龄，还有性别也能判断，这样就不需要和鱼店老板们交谈，只要他们确认对方不是目标人物后，就立马从里面退出来。
陈河从最后一家鱼市场走出来，伸了一个懒腰，抬头看天，叹了口长气，
“除了刚刚那家锁门的鱼档咱们没进去，其他的没有对的上的。”
“贺队，嫂子，你们说，会不会是那家锁门的就是我们要找的人……或者，咱们一开始就找错了方向……根本不是鱼市，而是水族馆？”
柳漓凝眉思索，摇了摇头，逐条分析起来，
“既然有监控表明他消失在江南菜市场门口，又有人闻到他的帽子上很重的鱼腥味，很大程度表明他就是其中一家鱼档的主人……
“水族馆的话，听起来有很多鱼会有鱼腥味，但是我不知道你们去过普通的水族馆没有，我去过的水族馆里面都是水蒸气很多，没有鱼腥味，只有一种……”
柳漓形容不上来那种味道，一时卡住了……只觉得是不难闻。
贺湛然接上去，“不是腥气……反而有一种清新感……”
陈河：“……”
认真的吗，这描述的太不专业了！
陈河直接补充，“就是有种澡堂的感觉，湿气重，没有腥味。”
“让我站高看看刚刚那家关门的店，不知道现在没有人来？”
陈河双手一撑，轻声跃上鱼市的最里面街道的石墩上，顺着前面的鱼市看去，咦了一声，柳漓不禁也往那边看。
“刚刚的那家鱼档好像开门了。”
贺湛然看了眼靠在石墩上的柳漓，
“我先过去看一眼，你们去鱼市的门口等我，如果这最后一家也不是，咱们一起去旁边街道的水族馆。”
柳漓微微点头，叮嘱一句，“然哥，注意安全。”
贺湛然点点头，他大步往前走，走到店门口的时候，才放慢了脚步。
他透过半开的铁门往里面看去，里面隐隐约约有个身影。
但是因为里面没有开灯，身影分辨不出来男女，贺湛然正要推门进去，里面的人拉开了鱼档后面的门。
贺湛然突然顿住了脚步，因为他耳朵里传来男人的歌声，
“今天是个好日子……心想的事儿都能成……今天明天都是好日子……赶上了盛世咱享太平……”
…………
昏暗狭小的房间里，只有一张单人床，有一张电脑桌，上面有一台不知道从哪里淘汰的老式电脑，右下角的企鹅图标闪烁个不停。
心情不错哼着歌的男人抬手把房间内的灯打开。
一瞬间，灯泡照亮了狭小的房间里灰暗的墙壁，拥挤不堪的房间让他眼里闪过一丝厌恶，但很快，厌恶转换成了野心勃勃的欲望。
男人知道自己怎么能挣钱，他转身打开了房间后面的木门，里面是一个带着淋浴的卫生间。
卫生间角落里，一只橘猫无力地趴在地上，它的爪子好像在地上摩擦过，灰色凹凸不平的水泥地上画了一道道凌乱血痕迹。
男人见状眼里带着得意洋洋，上前用足尖碾了一下橘猫耷拉在地的尾巴尖，如愿听到猫咪惨叫的他脸上露出病态的笑容。
啧，这真是人间最动听的声音。
橘猫痛感过去，男人想要再碾它的尾巴时，它挣扎站起来，朝着男人凶狠哈气。
但这样不仅没什么用，反而刺激对方用脚猛踢了它一下，橘猫发出来惨叫。
“哈哈哈哈哈……贱猫，真他妈的活该！”
他没有继续折磨猫，因为重头戏还在后头，现在折磨的没有力气了，晚上直播就没有意思了。
男人看了一下手机，然后转身去了狭小的卫生间，拿了一个沾满水的抹布，蹲在地上把房间角落里的血迹用抹布擦洗干净。
他把小橘身上的绳索解开，放在刚刚擦洗干净的地板上，整个房间唯一干净的角落。
正要他开始调整直播支架高度的时候，门外却在这时传来了敲门声。
男人猛地惊吓，差点滑倒在滴，硬撑着朝门外大声喊，
“谁啊？”
他慌乱扶着椅子站起来，慢慢地走出卫生间，却迟迟不肯走出卧室。
男人抵在卧室门后面又大喊了一声，这次声音里带着戒备，
“到底是谁在装神弄鬼？”
外面依旧没有说话。
男人彻底慌乱，他眼神迅速在房间里寻找顺手的工具，他生怕是有人来寻仇。
“老板，我买鱼，有人在吗？”
男人找工具的手停下来，脸上明显的松了一口气，他伸出手擦了下鬓角处冒出来的冷汗，朝着外面大喊一声，
“别催我，刚拉完，马上出来。”
“好的。”
他磨蹭一下，随手扯过挂在衣柜上的毛巾擦了擦脸，然后推开了铁门。
贺湛然现在鱼店中央，只一个照面，他认出来了眼前的人正是视频截图中的人。
贺湛然面上不动声色，手指指了旁边鱼缸里一条四十公分长的鲤鱼，淡淡地说了一句，
“给我称一条这个鱼。”
男人嘴上露出笑容，他走过去从墙上扯下来一个黑色塑料袋，用绿色渔网很快就把贺湛然要的那条给捉住了。
“给你称下，这是野生鲤鱼，炖着吃或者熬汤都是又鲜又香，15一斤，我看看称……一共7斤2两，给105元就行。”
贺湛然点头扫码。
男人一脸憨厚笑容把鱼倒进黑色塑料袋里，用木勺又往里添了一瓢水，才把手里的黑色袋子递给贺湛然。
贺湛然接过来，打开袋子检查了一番，又往外面倒出去一些水。
“行。”
“欢迎光临，下次欢迎再来。”
贺湛然微微点头示意，拎着黑色袋子出去了。
那男人走到门口看了一眼贺湛然的离开鱼市的背影，才彻底放下心来，他落下来铁卷帘门，又在大门的里面按上插销。
抬头看了一眼老的发旧的钟表，指针已经指到了五点五十。
时间刚刚好。
男人取出来工具（榨汁机）在淋浴室一地上摆放，地面上还放着其他工具，比如刀，锤子，简单，硫酸……
然后他迅速开通了一个视频直播，把直播房间发到群里先进行一波预热。
【各位猫友们，今天咱们的直播马上要开始了，请大家抓紧时间，复制房间号，打开腾讯会议，大家有10分钟左右时间进入，一旦超过10分钟……我就关闭会议进入通道，非会员未经过邀请就进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