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低着头做什么？你的脸好像有些红，是不是脚很痛啊？”
绞绕着锦帕的手指顿住了，虞素素抬起了头，脸和耳朵都是红红的，但神情却很淡定，那双清亮的眸子看向一瞬不瞬地注视着她的楚晏，“我低着头看帕子上的图案呢，脚是很痛，但我脸有些红，大概是热的吧。”
楚晏眉梢轻挑了一下，今天的气温是偏高，但她因为体弱畏寒，还是穿得比其他人要多一些，会觉得热？
这个借口，找的实在是不太好。
但楚晏没有戳穿她，反而还饶有兴致地看向她手里的锦帕，“能给我看一下吗？”
见楚晏似乎对她给出的解释没有什么异议，虞素素吁了一口气，笑着说，“你想看，我当然可以给你看。”语音刚落，她就将被自己绞绕得有些发皱的锦帕递给了他。
楚晏伸手接过锦帕，认真地打量着上面的图案。片刻之后，他的视线从图案上移到了虞素素的脸上，“这似乎是君子兰？”
“正是。”虞素素点了点头，随即轻拧起若柳的长眉，“只可惜我的刺绣功夫不到家，绣出来的君子兰只有形似，没有神似。”
“我到是觉得已是形神兼备。”楚晏勾唇一笑，斩钉截铁的道。
虞素素闻言，眼底闪过一抹讶异，随即俏皮地眨了眨眼睛，“既然你觉得它神形兼备，那我就将这块锦帕送给你，好不好？”
“好啊。”这还是虞素素第一次送东西给他，送的还是她亲手绣的手帕，楚晏欣喜不已，连忙出声答道。他都没有犹豫一秒，像是生怕虞素素反悔一样。
“呃……”虞素素嘴角抽了抽，刚才楚晏说她绣出来的君子兰形神兼备，她知道他是在睁着眼睛说瞎话，就故意说要送给他。她心里已经认定他是不会要的，毕竟绣的真不怎么样，何况还是她用过了的。可他竟然答应了……他应该也是开玩笑，想将她一军吧。
“夫君，你是在跟我说笑吧？”虞素素看着楚晏，眸间有着期待之色。
指尖轻抚着锦帕上的图案，楚晏扯动着唇角，“也许你是在跟我玩笑，但我不是在跟你开玩笑。”他的声音带着磁性，语气很温柔，却是十分认真。
他竟然是认真的，不是为了将她一军。
虞素素怔怔地看着楚晏，他的眼睛是如此的漂亮，浓黑如墨、星光闪闪、深不见底，但又可以清楚地看见里面有一抹认真的神色。
她低下脑袋，素白的手指揪扯着袖边，两道长眉因为内心的纠结拧了起来。
既然他是认真的，那她就把帕子送给他？
可帕子不是全新的，还绣得不好，送给他，她真的觉得不太好。
唉，到底是送还是不送啊……
思来想去都拿不定主意的虞素素，眉毛拧得更紧，嘴角勾起一抹苦笑。
她明明是为了逗弄他，结果到头来却难住了自己，这算不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楚晏见虞素素一直低头不语，神情十分纠结，眉头皱了起来，脸上的笑容一点点地消失。
她就这么不想把手帕送给他么。
虽说她主动说要将手帕送给他，是开玩笑的，但他当了真。
所以，即便知道她不想送，他也会想办法让她送的。
“素儿，你在想什么？”楚晏明知故问。
飘远的思绪被楚晏的声音拉了回来，虞素素却没有抬起头，看着裙面的花纹，“这块手帕，你是真的喜欢？真的想要？”
“嗯。”楚晏点了点头，深邃的眼眸凝视着虞素素，意有所指的道，“我是真的喜欢，真的想要。”
这话听着怎么怪怪的，不像是在说帕子，到像是在说她这个人……
虞素素抬起头，对上楚晏的视线，脸颊顿时烧了起来。
他果然是在说她个人，而不是在说帕子。
虞素素有些慌乱地低下头，十指交叠，指尖轻击着手背，“好吧，既然你是真的喜欢，真的想要，那我就把它送给你了。”
闻言，知道虞素素听懂了他言外之意的楚晏，立即喜上眉梢，高兴的问，“真的送给我？”
没想到他既能得到她亲手绣的帕子，又能得到她的人，这真是太意外了。
虞素素一听楚晏的语气，就知道他曲解了她的意思，只是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
哼，他肯定是以为这样去曲解她的意思，她会因为不好意思，而选择不跟他说清楚吧。
那他就错了！
虽然关于那种事情，她是不好意思，羞于启齿，她也喜欢他，但将自己清白的身子给他，就意味着认定了他，这一辈子都要跟他这个人捆绑在一起，再也没有其他的选择。
然而，她至今都还没有完全认定他，还需要认真地想一想。
那在她没有想好之前，自然是还要继续和他做有名无实的夫妻。
因此，她再怎么羞于启齿，也还是要跟他说清楚。
在心里这样想的虞素素，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地抬起头，看着眉眼都染上了笑意的楚晏，温声细语的道：“你别误会，我只是将帕子送给你。至于其他的，我还要认真地考虑一段时间。”
“还要认真地考虑一段时间？”楚晏眉眼间的笑意顿时荡然无存，脸上显露出了失落的神色。
她的手帕和她的人，他就不该抱有希望，觉得都能得到，现在也不会如此失望。
可是，连日来，他们做了许多亲密之举，他明显的感觉到，他们的感情深厚了很多，她越来越喜欢他，他就以为她不会再抗拒和他做一对名副其实的夫妻……
但她的回答，却让他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知道，他以为的事情，真的只是他以为罢了，她根本就不是这样想的。
他的眼瞳有些黯然，看着那张让他魂牵梦萦的容颜，心中顿时充满了苦涩。
虞素素看着楚晏失落难受的样子，心里竟然也有些不好受起来。但是她既没有打算收回说出去的话，也没有要改变心意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