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毕，她的指尖又移到那个像画笔的图案上，“这个是化妆刷。”
掌柜眼中闪过一丝惊讶，“眉笔？化妆刷？”好新奇的名字，他从来都没有听过。这两样东西，小姐是根据画笔和韬笔研制出来的吧，也不知道是用来干什么的。
虞素素不看掌柜的表情，都知道他此刻在想什么。她端起茶盏继续暖手，粉色的两瓣唇蠕动着，将眉毛和化妆刷的作用说出来，“眉笔是用来画眉的，化妆刷是用来上妆的。”
“小姐，你总是会有异于常人的想法，我对你真的是佩服得五体投地。”掌柜由衷的感叹道，在这个世界上，恐怕再也找不到像小姐这般聪明伶俐的女子了。
虞素素笑容浅淡，语气平缓地道，“我总是会有异于常人的想法，大概是因为我比常人聪明一点吧。”
掌柜站直身子，看着坐在椅子上淡淡地笑着的女子，摇了摇头，作古正经的道，“小姐，你太谦虚了。你何止比常人聪明一点，是聪明太多。”
听到掌柜的话，虞素素不再只是淡淡地笑了，直接笑出了声，“哈哈哈哈……”笑了一会儿，她才停下来，朝他摆了摆手，半开玩笑半认真的道，“掌柜你别这么说，我会当真的。”
掌柜将双手拢在袖中，眼睛瞥着即便不再笑出声但脸上还是有笑意的虞素素，正儿八经的道，“我说的是实话，小姐你尽管当真。”
虞素素没有说话，只是笑了笑。她将摊开的宣纸卷起来，再站起来，对掌柜说，“这些东西，我会让人尽快做出来，到时候就辛苦你和伙计们进行售卖了。”
掌柜点了一下头，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向虞素素保证，“小姐请放心，我们会尽心竭力的。”
“我知道你们会尽心竭力。”笑盈盈的虞素素认真的说，她把卷好的宣纸塞进右边的袖子里，然后踏步去拿搭放在另一张椅子上的披风。
掌柜看着将披风拿起来就往身上穿的虞素素，终于意识到什么，却是不敢置信的道：“小姐，你要走了吗？”他还以为小姐至少要待上一天才会走，毕竟很多天没有来了。可才待了半个时辰的她，就把披风给穿在身上，明显是要走了啊。她这么急着走，是想去吩咐工匠做眉笔和化妆刷么？
“嗯，我要去安排人秘密地把眉笔和化妆刷做出来。”虞素素捻着披风领口的两根带子，手指就那么绕了一下，两根没有交集的带子便系在了一起，还成了漂亮的蝴蝶结。
“好。”掌柜点了点头，果然和他想的一样。
披风已经穿好的虞素素端起放在案台上的茶盏，将里面的茶水都喝到了肚子里，再把空盏放到案台上，然后朝掌柜递了一个眼神。
收到眼神的掌柜立即开口道，“小姐，我送你出去。”
“好啊。”虞素素将双手藏在披风里，微笑着朝掌柜点了一下头。
掌柜和虞素素一前一后出了厢房，再从热火朝天的铺子里走过。
两人一直走到铺子门口，才停下来。
“小姐，你的身子好不容易才调养好了一些，注意不要太劳累了，以免……”掌柜没有再说下去，他知道虞素素能够想到后面的话是什么。
放在披风里面的右手伸出来拨弄了一下额前被秋风吹乱的碎发，又缩了回去，虞素素浅笑着颔了一下首，“嗯，我记下。”
掌柜微叹了一口气，情真意切的道，“不能只记下，要做到。”
“……好。”虞素素轻声说出这个字，煜煜生辉的眼眸眯了一下。其实，只要每天都能够吸取到楚晏大量的气运，她就算再怎么劳累，身子也会越来越好的。但掌柜不知道，她也不能告诉他，只能说好。
掌柜满意地点点头，脸上露出了笑容。
虞素素朝掌柜点了一下头，随即转身离去。
掌柜看着虞素素离去，直到她走进街上那些来来往往的人群里，才把目光收回来，再转身回铺子里去。
几天后，皇城的人都知道售卖粉膏的虞记商铺又多了两样新品。一样是看起来和韬笔极像，却是用来画眉的眉笔。一样是和画笔有八成相似，且像画笔一样有大有小，一共有十六个型号的化妆刷，用来上妆特别方便。
毫不夸张的说，这两样新品一经问世，便广受追捧，人人争相购买，很快就让虞记商铺的生意更上一层楼，却让那些售卖胭脂水粉的商铺都没了生意。
真可谓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而皇城中有许多家售卖胭脂水粉的商铺，都是玉珑公主名下的，因此愁的人就是她。
只是身处皇宫的玉珑，虽然知道最近几家铺子都没了生意，却不知道造成生意不好的原因。
为了弄清楚是怎么回事，玉珑就用出宫去见周雍的理由成功从天子那里获得了出宫的资格，然后立即带着青芸出宫。
到了宫外，玉珑把一家名叫水云天的酒楼二楼整个包下，再让青芸将几家铺子的掌柜都召集到这里来。
每到饭点，水云天酒楼的生意就好得不行，不仅楼下的大堂坐无虚席，就连楼上的厢房也没有一间是空的。
今日的午间时分，楼下已经坐无虚席，但楼上的那些厢房却还是空的。可后面再进来吃饭的人，不管是穿粗布麻衣，还是绫罗绸缎，掌柜都不让他们去楼上的厢房，只跟他们说，已经没有地方了，请到别家去。
跑堂的伙计，不理解掌柜的做法，将那些想在这里吃饭却因为没有位置不得不去别家酒楼的人送出去以后，就凑到他的身边，挠着头问：“掌柜，咱们二楼的厢房都没有人，你却不让他们上去，反而让他们到别家酒楼去，是嫌赚的钱太多了吗？”
不可能吧，掌柜明明一直都嫌赚的钱不够多啊。
拨弄着算珠算账的掌柜偏过头瞥了伙计一眼，没好气的道，“你这臭小子知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