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问他又怎么拿得出八百两!
“凑不出?不可能的,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嘛。”管家笑眯眯地拍了拍虞述的肩膀,“虞公子,你若是真想救你二弟出来,就一定可以凑出八百两银子。”
虞述抿唇不语,他是真的想救二弟出来,但也是真的不知道上哪里去凑够八百两啊。
“虞公子,你回去好好地考虑一下吧。”笑得意味深长的管家挥了挥手,示意虞述离开。
虞述敛了敛眉,随即举眸看着笑容满面的管家,问出一个对方似乎不怎么意外的问题,“管家,我可不可以去探望一下二弟?”
“当然可以啊。”管家似乎都没有想一下,笑眯眯地点头。“虞公子,你应该知道怎么去吧?需要我派人带你去吗?”
“谢谢,我知道怎么去,不需要你派人带我去。”虞述朝管家深深地鞠了一个躬,然后转身离去。
没走两步,他就看见停靠在路边大树底下的马车,车夫站在马车旁,捏着衣袖当扇子朝自己扇风。
虞述抬头看了一眼天空中已经偏西但散发出来的热量还是很高的烈阳,然后低下头,高抬起右臂,用宽大的袖子挡着脸,继续朝马车那边走去。
“少爷。”看到虞述过来,车夫将袖子放下,恭恭敬敬的唤了一声。
走到大树底下的虞述,将高举的右臂放下,朝车夫点了点头。
瞧见虞述的右脚踩上了马凳,车夫赶紧上前,伸手扶着他,让他稳稳地上了马车。“少爷,我们是回去吗?”
一只手扶着车帘旁边的位置,另一只手提着袍摆,躬着身子正要钻进车厢的虞述听到这话,停了下来,扭过头看向站在地上的车夫,朗声道,“不,我要去狱牢里看一看二弟。”
“噢噢。”车夫点了点头,却在暗中撇了一下嘴角。他以为可以回去了呢,没想到还要去别的地方。
虞述将头转回去,掀起放下来的车帘,进入车厢坐好后,便抬起右手朝车夫摆了摆。
车夫赶紧把车帘放下来,接着把地上的马凳拿起来放好,再纵身往上一跃,稳稳地坐在车厢外的位置上,然后拉住缰绳用力地一拽。
高大的棕色骏马吃痛,发出一声嘶鸣,两只前蹄抬了起来,然后快速地向前奔跑而去。
车厢里,坐得端正的虞述端起放在一旁案几上的茶盏,有些急切地喝起来。他只用了两三口,就把里面的茶水喝得一干二净。
不再口干舌燥的虞述,将空掉的茶盏放回原处,身子随即往后仰了仰,头靠着有些摇晃的车厢壁,闭上眼睛开始养神。
等到车子驶过几条街后,闭目养神的虞述才缓缓地打开眼帘,坐直了身子,将挡住窗口的帘子掀起来。
看着窗外快速往后倒退的风景,虞述想着管家在大门口跟他说的那番话,眉头越皱越紧。
又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快速行驶的马车停了下来,外面传来车夫的声音,“公子,我们到了。”
虞述的思绪就这么被打断了,他皱起眉头掀开帘子走出去,然后抬起头打量眼前的地方,眼底当即淌过一抹震惊和惊惧。
这座狱牢的外观看着就给人一种很阴森恐怖、不寒而栗的感觉,大门口只站着两个身穿盔甲、腰佩大刀的士兵。
看到虞述从马车上下来后就朝他们这边走来,那两个士兵互相看了一眼,随即将右手放在了刀柄上。
“两位官爷,你们好啊。”走到大门口的虞述停下脚步,友善的跟两个一脸警惕的士兵打招呼。
但两个士兵脸上的警惕却没有消失,右手也仍旧放在刀柄上。
虞述有些尴尬,正要向两个士兵说明自己的来意,站在大门左边的那个士兵却在这个时候出声询问,“这位公子,你来此做甚?”
“在下是来探望人的。”虞述笑了笑,温和的回答道。
“探望谁?”右边那名士兵眉毛往上挑了挑,眼底有着清晰可见的怀疑之色。
虞述垂了一下眸子,掷地有声的道,“在下的胞弟虞洛。”
与此同时,两个士兵搭在刀柄上的右手都放了下去。
“虞洛?”右边的士兵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耳熟,但一时半会又想不起来是哪一个。他扭过头看向左边的士兵,小声的道,“你有印象吗?”
左边的士兵摸着下巴想了一下,“好像是打伤县令之子的人。”
听到同伴的话,右边的士兵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有些激动地打了一个响指,“啊,对,是他。”
左边的士兵捻着下巴往前走了走,看着与他一样高的虞述,很没礼貌的道,“喂,你要探望他,恐怕不行。”
虞述皱起了眉头,幽深的目光凝视着面前的士兵,“为何不行?”
在虞述说话的时候,右边的士兵也走了过来,将左臂横屈着搭在同伴的肩膀上,面无表情的道,“他打伤了县令大人的儿子,县令大人曾经对我们两个吩咐过,不许任何人去探望他。”
“在下就是从县令大人的府邸来的,他已经同意让在下探望胞弟。”虞述挺直腰板,神色淡定的说道。
“你说什么?县令大人同意你进去探望你的胞弟?”右边的士兵瞪大了眼睛,一副怀疑自己的耳朵可能出了问题的表情。但片刻之后,他就大手一挥,大声的否定道,“不,这绝对不可能!”
左边的士兵冷冷地哼了一声,“依我看,你是在说大话骗我们两个吧!”他用手指了一下同伴和自己。
“在下岂敢。”虞述脸上露出温谦友善的笑容,轻声道,“在下真的是经过了县令大人的允许,才到这里来的。”
虞述的样子看起来真的一点也不像是在说谎,但两名士兵一想到县令大人跟他们说过的话,就没有办法相信他。
“喂,我说,姓虞的公子,你如何能证明你不是在说谎啊?”左边的士兵伸出右手指着虞述,盛气凌人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