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这里坐着，我去外面弄一些清水来给你擦洗一下，再帮你上药。”顾寒清说罢，就准备转身出去。
云碧空赶紧问，“顾掌柜，我想知道，你会接骨吗？”
顾寒清看了一眼云碧空软软地垂落在身体两侧的双臂，大概猜到了对方问这个的意图，点了点头，“简单的接骨，我会。”
云碧空眼中闪过一丝亮光，第一次低声下气的跟顾寒清说话，“那你先帮我把这两只脱臼的手臂接好，可以吗？”手臂不能动弹，实在是太不方便了。
“当然可以。”顾寒清抓住云碧空的右臂，正要开始接骨，却突然想起了什么，赶紧将手上的动作停下来。“云碧空，在接手臂的时候会很痛，你能不能忍受？”
“能有多痛？会比脱臼的时候还痛吗？”云碧空垂下眼帘，冷静的反问。
顾寒清的双臂从来没有出现过脱臼的情况，自然也不可能有过把手臂再重新接好的情况。因此，这两种情况到底谁比较痛，他无从得知，只能模棱两可的道，“我想应该没有吧。”
“既然没有，那我在手臂脱臼的时候，能够承受得住。现在，我当然也能够承受得住。”云碧空抬头看向顾寒清，眼睛里满是坚定之色，“请你立即动手帮我接好手臂。”
“好。”
顾寒清只用了几个动作，就将云碧空的右臂接好了。
这个时候，云碧空才相信他真的会接骨。
云碧空也知道，顾寒清根本不清楚脱臼时有多痛，接骨时又有多痛。
毫不夸张的说，骨头接上的那一刻是真的很痛，和脱臼时的疼痛差不多。
而他也和那时一样，只是闷哼一声，没有发出痛叫。
“现在，我再帮你接左臂。”顾寒清放下云碧空的右臂，看着对方已经咬出了一排牙印的下唇。
“嗯。”
顾寒清抓着云碧空的左臂，做了和方才一样的几个动作，云碧空的左臂也就接好了。
而云碧空还是没有发出一声痛呼，只是下唇上的那排牙印又深了一点。
顾寒清松开云碧空的左臂，“现在两只手臂，我都已经帮你接好了，你活动一下。”
“嗯。”云碧空轻应了一声，然后慢慢地摆动两只手臂。
两只手臂虽然还不能完全活动自如，但已经比之前好很多，只是一动，就有疼痛从之前脱臼的地方传来。
“怎么样？”顾寒清见云碧空双臂僵硬地摆动着，脸上还露出痛苦的神色，心里其实已经猜到了几分。
双臂停止摆动，云碧空皱着眉，“两只手臂已经可以动了，就是还很痛。”
“痛是肯定的，你的手臂虽然是接好了，但这并不代表就不痛了。”顾寒清微垂着眸子看着云碧空的两只手臂，好言提醒，“在最近半个月内，你这两只手臂动的弧度都不能太大，更不要去提重物，否则会影响恢复速度的。”
“我记住了。”云碧空低下眉头，手臂都要半个月才能完全恢复，那他额头上的窟窿，身上的那些伤，要几个月才能好？在他休养期间，小姐会给他补贴吗？小姐应该会给吧，毕竟他要不是执行她给的任务，也不会被揍得这么惨。何况，小姐还那么善良。
“你待在这里不要动，我去弄清水来给你擦洗。”
“好的。”
顾寒清离开了厢房。
一炷香后，顾寒清提着两桶干净的水又回到了厢房。
云碧空看到顾寒清提着两桶水走得摇摇晃晃的，下意识地起身，打算去帮忙提水。
顾寒清注意到云碧空站了起来，立马出声，“你坐着别动！”
云碧空闻言，只好又坐了下去。
顾寒清将两桶水放到地上，然后提起其中一个木桶，往放了一块干净毛巾的铜盆里倒水。
没过一会儿，铜盆里就有了大半盆的水，顾寒清倒水的动作停了下来，将还有不少水的木桶放到地上，然后端着铜盆走向云碧空。
“先把脸擦干净。”来到云碧空面前，顾寒清把铜盆放到一个凳子上，再将浸泡在水里的毛巾拿起来拧了拧，然后展开去擦拭云碧空满是血污的额头。
用了好几分钟，云碧空的额头终于被顾寒清擦干净了，他拿在手里的白色毛巾也被染红了一大片。
看着那个比铜板要大上一圈的窟窿，顾寒清觉得触目惊心，却尽量用平静的语气道，“这个窟窿还真不小，幸好已经止血了。”
“止血了就好。”云碧空看不见额头上的窟窿究竟有多大，但顾寒清的话，以及他自己的感觉，他认为至少比铜板还要大。这么大一个窟窿，即便以后恢复了，也肯定会留下疤痕。脸上留疤，也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到他成家啊？
“我再帮你擦脸。”顾寒清将被血染红的毛巾放到盆里，搓洗了许久，直到透明的水变成淡红色，毛巾恢复成本来的颜色，他才将毛巾拿起来拧得半干，然后去擦云碧空的脸。
擦干净以后，顾寒清发现除了鼻子有些肿外，云碧空的脸上没有其他淤伤。
顾寒清想起，那两个地痞在揍云碧空的时候，拳头和腿都是落在云碧空的身上，好像只朝云碧空的鼻子打了一拳。
他的身上肯定触目惊心！
顾寒清将沾染了血污和灰尘的毛巾放到盆里，“你把衣裳脱了，我帮你擦身子。”
云碧空垂了垂眸，有些忸怩的道，“顾掌柜，身上我就自己来吧。”那两个地痞把他揍得遍体鳞伤，肯定会吓到顾寒清。
“你的双臂还使不上劲，还是让我来吧。”顾寒清把毛巾洗干净拿在手里，再端着铜盆走到门口，将已经很脏的水倒了出去，又将木桶里干净的清水倒到盆里，然后端着铜盆回到云碧空身边。
“好吧，希望我身上的那些伤不会吓到你。”顾寒清说的是实情，云碧空的双臂还使不上劲，就连脱衣服都很困难，更别说擦洗身子了。所以，他只能让顾寒清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