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立马就将那个破灯笼给扔到了地上。
看着摔到地上后彻底烂掉了的灯笼，顾寒清蹙着眉头叹了一口气，眼中有一丝歉疚。
这个灯笼帮了他很大的忙，但实在是太破旧了，他拿在手里实在是不成样子，要是被人看见了，非得笑掉大牙不可。所以，他只能用完就扔！
垂眸凝视着烂灯笼，顾寒清抿了一下唇，在心里默默的说了一声对不起，然后转身离去。
顾寒清回到铺子的时候，看到云碧空的货摊前面围着不少人，但他负责打理的铺子里面却没有一个客人。
这样惨烈的对比，让顾寒清的眉头皱了起来，脸上的轻松之色也荡然无存。
顾寒清的右手提起衣摆用力地甩了一下，沉着脸从云碧空的货摊旁边走过。
“嘿，顾掌柜。”
熟悉且带着几分惊讶之意的声音从人群中传出来，顾寒清的脸色却更加阴沉，眼中闪过一丝错愕和诧异。
他停下脚步，缓缓地扭过头，看向被许多人围住的货摊，却根本就瞧不见出声的人，眼中的诧异更深了，还多了一抹惊奇之色。
货摊被那么多人围着，在最里面的云碧空竟然还能够看到他，眼睛是真够尖的啊。
可是，他一点也不想这个家伙看到他。
顾寒清将头扭过去，提步继续往前走。
可是没走几步，他的左肩突然往下一沉，与此同时，身后响起那个他听到就来火的声音。
“顾掌柜，我跟你打招呼，你怎么不理人啊？是不是耳朵出了什么问题，所以没有听见我的声音？”
顾寒清皱了皱眉头，完全没有要搭理身后那人的意思，沉着脸继续往前走。但搭在他肩膀的那只手臂力气是真的不小，竟然让他不能再往前挪动一步。
顾寒清的脸色一黑，眉间都皱成了川字型。他抿着唇扭过头，看着咧开嘴冲着他笑的青年，抬起手将对方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臂用力地推开，用冷冰冰的语气道，“云碧空，我的耳朵没有问题，听得见你的声音。”
手被顾寒清很粗鲁地推开，顾寒清还一副根本不想和他多说话的态度，云碧空却一点也不生气，摸着下巴笑嘻嘻地凑到顾寒清面前，眼底带着几分戏谑的神色，“既然你听得见我的声音，那你为什么不理我啊？”
数日来，两人还是第一次面对面隔得这么近。
顾寒清看着近在眼前的云碧空那张十分碍眼的笑脸，真的很想狠狠地给他一拳。
但他一向都奉行‘君子动口，不动手’的处事原则。
所以，即便袖下的双手都捏成了拳头，他还是没有真的往云碧空脸上打去，只是翻了一个白眼冷冷地哼了一声，然后往旁边挪了挪，拉开和云碧空的距离。
“云碧空，我和你好像一直都是竞争对手，而不是朋友。所以，你可以选择主动跟我打招呼，我也可以选择不搭理你。”
说完，顾寒清就甩袖转身，准备离开，却又被云碧空拽住了衣袖的一角。
顾寒清忍无可忍，扭过头狠狠地瞪了云碧空一眼，十分恼火的道，“云碧空，你到底想干什么？”
那么多人围在货摊前面要买东西，云碧空却不去招呼生意，而是在这里与他纠缠不休，真是太奇怪了！
“顾掌柜，你别生气嘛。”拽着顾寒清衣袖一角的手缓缓地松开，云碧空嘻嘻一笑，“我只是有一个疑问，希望你能够解答。”
顾寒清眉心蹙紧，没好气的问，“你有什么疑问？”
虽然他一点都不想给云碧空解答什么疑问，但他现在已经明白，如果他不给这个讨厌的家伙解惑，对方肯定会一直纠缠他，不让他走。
“我的疑问就是……”云碧空挑了挑眉毛，带着笑意的目光将顾寒清从头到脚地扫视了一遍，眼中染上一丝好奇和玩味，“你这大半日都去哪里了？怎么弄得这般狼狈？”
顾寒清眼中闪过一抹惊愕，他现在的样子很狼狈吗？
云碧空没有错过顾寒清眼中闪过的惊愕之色，乌黑的眼珠子转了转，眼中的玩味更深了，笑嘻嘻的道，“顾掌柜，你难道还不知道自己的样子很狼狈？”
瞳色瞬间冷沉下去的顾寒清，将脸偏到一边，不置一词。
云碧空瞧着顾寒清这个样子，断定他是真的不知道自己的样子非常狼狈，唇角轻扬，似笑非笑的道，“顾掌柜，这里没有镜子，我就给你描述一下你现在的样子吧。你放心，我绝对据实描述，绝对不夸大其词。”
顾寒清还是不出声，甚至连一点反应都没有。
云碧空见状，哼哼地笑了两声，然后自顾自地说起来，“我就从你的头开始描述，你的发髻……”
等云碧空描述完，顾寒清的脸色十分难看，垂在身体两侧的双手紧紧地握成拳头，眼中满是难堪之色。
而云碧空却眉眼弯弯，笑得十分开心。
“喂，顾掌柜，我费了那么多口舌将你的样子描述给你听，你现在总可以告诉我，你到底去了哪里？又是怎么把自己弄得这般狼狈的吧？”
顾寒清猛地抬眸看向云碧空，眼神十分凶狠。
云碧空被吓了一跳，却没有表露出来，还是嬉皮笑脸的道，“顾掌柜，你的眼神好吓人，都吓到我了。”
顾寒清被云碧空说话的语气和说的话弄得很无语，冷哼了一声，冲着他翻了一个白眼，暗忖：当我傻啊，若真是被吓到了，还能是这副样子？
看到顾寒清的白眼，云碧空撇了撇嘴，“顾掌柜，你是不相信我被吓到了吗？”
顾寒清微扬起下巴，瞳眸斜斜地睨着云碧空，冷冷的反问，“你觉得呢？”
“这个……”云碧空摸了摸光滑的下巴，关于顾寒清到底相不相信他被吓到了这个问题，顾寒都已经把答案写在了脸上，要不然，他刚刚也不会那样问了。也正是因为他清楚顾寒清的意思，顾寒清的反问，就没有再回答的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