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辰仲真的在京中长住下去的话,那以后在朝堂之上,他就不会再孤立无援了。
这叫他怎么能不激动,怎么能不喜悦!
“阿晏,我在这里长住,你似乎很高兴啊?”江辰仲看着楚晏喜不自胜的样子,有些诧异地挑了挑眉。
楚晏点了一下头,没有任何保留地将自己的内心想法全部告诉江辰仲:“嗯,我非常高兴。毕竟你留在这里,我就多一个好帮手嘛。”
“哈哈哈!”江辰仲大笑起来,伸手指着楚晏,“原来你是因为我留在这里可以当你的帮手,才那么高兴的啊。亏我还以为是你舍不得我,所以才高兴呢,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啊。”
“不不不不,”楚晏缓慢地摆了摆手,然后侧着身子伸手指着自感自作多情了却一点也没有黯然神伤的江辰仲,“你也不完全算是自作多情,我确实是舍不得你,你能够在这里长住,我是真的很高兴。而你留在这里还能当我的帮手,我自然是更高兴了。你回来之后也上了几次朝,应该看到了我在朝堂上是何种处境,那就应该明白我多么需要一个位高权重的朝臣做帮手。”
“我明白。”江辰仲看着楚晏,伸手轻轻地握住他指着自己的手,由衷的言道:“阿晏,你真的很不容易。”
上了几次朝,他已经发现,除了那位年纪轻轻的天子对楚晏是格外的器重和信任,其他朝臣都看不惯楚晏,不管什么事都要和楚晏唱反调,甚至还总是千方百计地寻找让楚晏身败名裂的机会。
楚晏的处境确实是太难了,若有一个位高权重的朝臣肯做他的帮手,他真的会轻松很多。
但满朝文武,除了他,就没有人愿意做楚晏的帮手,也难怪楚晏在知道他决定长住的时候会高兴成那个样子。
江辰仲叹息一声,松开了楚晏的手,转而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楚晏的肩膀,掷地有声的道:“阿晏,你放心,只要我在这里一日,就会帮你一日。以后那些朝臣若是再敢和你唱反调,我就拔剑削了他的嘴。”
江辰仲这个骠骑大将军,是那些武将中唯一一个得了天子许可,可以带着自己的佩剑上朝的人。
所以,他是真的可以拔剑。
而可以为楚晏两肋插刀、付出一切的他,也是真的敢用剑削了和楚晏唱反调的朝臣的嘴。
楚晏也相信江辰仲会说到做到,但他却不能让好友说到做到,因为这样做的后果很严重,好友会被革职、丢掉官位!
“辰仲,刚才那些话,你说说就可以了。你要是真的用剑削了人家的嘴,你这大将军的位子,恐怕就要保不住了。”楚晏皱着眉沉声道。
“保不住就保不住呗,”江辰仲无所谓地耸了耸肩,随即又立马调理坐姿,不仅腰板挺得很直,就连翘着的二郎腿也放了下去,两条腿规规矩矩地并拢在一处。然后,他侧着身子,双手抱着拳,炯炯有神的眼睛望着楚晏,一本正经的道:“阿晏,我为了你,连性命都可以不要,还会在乎这些身外之物吗?”
楚晏笑了起来,远山眉之下的那双丹凤眼里面闪烁着明亮璀璨的光芒,“辰仲,有你这么一个生死之交,是我一生之幸啊。”
江辰仲咧着嘴大笑,其实有楚晏这样一个生死之交,何尝不也是他一生之幸。他想让楚晏知道自己的心意,却又不想和楚晏说一样的话。但他虽然识文断字,却不是学富五车的饱学之士,绞尽脑汁也不知道还可以怎么说,只好拉着楚晏的手说一句:“我也一样。”
楚晏没有再言语,他只是将另一只手也覆上了江辰仲的手背,然后与江辰仲对视。
他们大概对视了一分钟的样子,便因为拿着两个杯子走进来的万影而中断了。
“侯爷,将军,属下将杯子找来了。”
江辰仲一听到这话,非常激动地将头扭了过去。看到万影拿在手里的两个杯子,每一个都足有他在府中每次用膳时盛饭的碗那么大,他不由得瞪大了眼睛,惊讶的道:“这还真是大杯啊!”
淡淡地扫了一眼万影手上的两只酒杯,楚晏满意地点了点头。万影不愧是跟了他这么多年的心腹,果然能够明白他的意思。
他知道江辰仲喝酒不喜欢用那种小酒杯,才会让万影找两个大杯来。只是到底要多大,他没有说明,就是想让万影自己去考虑。
如今,万影找来的这两个大杯,连江辰仲都惊呆了,他当然是很满意了。
“辰仲。”楚晏看着目不转睛地盯着万影手上的那两只酒杯的江辰仲,皱着眉佯装有些气恼的道:“我说的大杯,当然就是大杯。难不成你还以为我是在哄你?”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江辰仲没有察觉到楚晏的气恼是装的,以为好友是真的因为他看到酒杯后不由自主地说的那一句话而生气了,急得赶紧抓耳挠腮地解释:“我只是很惊讶,阿晏你府上竟然会有这么大的酒杯。”
说到这里,江辰仲还用两只手比划了一下酒杯的大小。
与此同时,万影已经走到了他们中间的四方条台前。
万影先将一只酒杯放在江辰仲的面前,再将剩下的那一只酒杯放在楚晏的面前。
“这种杯子,”楚晏看着面前的杯子,淡淡的道:“在我府上还不算是最大的。”
他这一句话,虽然是事实,却让某个人大吃一惊。
“什么?”拿着酒杯打量的江辰仲听到这话,双手猛地一抖,差点把玉质的酒杯给摔了。他心有余悸地把酒杯放到条台上,眼眸瞪得像铜铃,目光灼灼地望向楚晏,“阿晏,你没和我开玩笑吧?你府上真的还有比这个酒杯更大的酒杯?”
“是啊。”楚晏看着江辰仲一副不相信的样子,用十分平淡的语气道:“辰仲,你若是不相信,我这就让万影去拿来给你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