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让玉珑不明所以,指着虞素素的手与叉着腰的手都缓缓地放下,一脸疑惑的看着眼前的虞素素:“你到底在说什么啊?本宫不知道什么事情?”
众人的目光都看向虞素素,她们脸上的表情也都是充满了好奇和疑惑。
在所有人的瞩目中,虞素素昂首挺胸,抬腿往前迈出一步,看着一头雾水的玉珑,用特别真诚的语气道:“我虞家这位先祖当年经商的时候,曾与公主殿下母家的一位先祖有些渊源。”
下一刻,众人皆发出一声不可思议的惊叹。
虞素素的祖上竟然和玉珑公主母家的祖上颇有渊源,这简直和让她们亲眼看到永远只能生活在水中,缺了水就会活不下去的鱼,突然能够在没有水的地方活蹦乱跳一样离谱!
这到底是虞素素瞎编乱造的,还是当真确有其事?
常言道:空穴不来风,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若不是真的确有其事,她怎么敢当着玉珑公主的面那样说,还说得那么理直气壮,没有半点心虚的样子。
将众人的神情一一看在眼里,虞素素眼中荡开一抹无人能够看懂的复杂情绪,唇角在暗中缓缓地勾起。
在上辈子的时候,她就已经悟出这样一个道理,一个事情要想让人相信,说的话就要七分真三分假。
没错,她刚刚说的那些话只有七分是真的,还有三分是假的。
那日在白家祠堂前挖出来的书信,上面不是清楚的写着这样一句话:今白家承蒙虞瑶夫人之恩得以发迹。
这就可以证明,她说的白家当年的先祖白李铭与她有些渊源的话是真的。
而当年她之所以对白李铭会有发迹之恩,是因为他在没有起家之前,曾在她虞家一个小商行做管事掌柜。那时,她看他头脑十分灵活,很会经商,觉得让他做一个小小的掌柜,简直就是埋没人才,便给了他一些钱,让他去自立门户。
所以,每次一想到白家能有今日的辉煌,她至少也有一半的功劳,但白李铭的后人却不仅没有善待她的后人,还做出白眼狼一样的行为,她就觉得当初不该好心帮他,更不想再让其他人知道两家的渊源。
如今,她主动提起两家的渊源,只不过是想为自己把酒倒在地上的行为找一个合理的借口。
与虞素素面对面站着的玉珑听着众人的窃窃私语,眉头微拧,眼瞳闪烁了几下。
母家的一位先祖……
她蓦然想起数日前,就是因为虞素素带着一群人在白家祠堂前挖出一封由两百年前的白家先祖白李铭亲笔写下的书信,才使得原本是虞家债主的白家一下子成了欠债的,不得不掏空家底凑足八十万两给虞素素拿走,还为余下未能还清的写下了欠条。
莫非,虞素素说的与她虞家那位先祖有些渊源的白家先祖指的便是白李铭。
至今为止,她都不知道那封书信的内容是什么,只听外公说了一嘴,当年这位先祖因为和虞家的那位先祖有过一段缘分,便写下了一封信,才会有后面这些事情。
那照这么看来,虞素素和她的母家确实是有些关联、有些渊源。
真是好奇怪啊,她接受了两家有些渊源、关联的事实后,即便心中还记着以往的那些恩怨,却突然没有那么想针对虞素素了。
可是,她有怎么也想不明白的疑问。
就算是在她们两家有渊源的前提下,但她与虞素素喝酒是为了化干戈为玉帛,可虞素素却把酒倒在地上祭奠那位先祖,这……两件事情有什么关联吗?
想不明白,玉珑就直接当着所有人的面前说出了自己的疑问:“你虞家祖上与本宫母家祖上是有些渊源,但本宫还是不明白,本宫与你共饮,你为何要把酒倒在地上去祭奠她?”
“当年,我虞家那位先祖与殿下母家的那位先祖都希望两家的子孙后代能够和睦相处,互相帮助,今日,做为虞家后代子孙的我,与身上流淌着白家血液的殿下有幸共饮,化干戈为玉帛,也算了却当年的一桩心愿,故此用酒祭奠她,告慰她的在天之灵。”
听完这一番合情合理的话,众人又是一阵感叹,脸上的表情各有不同,玉珑也很是动容,真的不怎么想针对虞素素,但心中却还是有些恼恨敬她的酒被她给倒了。
故此,玉珑板着一张脸,用水光潋滟的眼睛瞪着虞素素,气呼呼的道:“本宫之前可是说了,与你共饮一杯,才算是化干戈为玉帛。如今,你把那杯酒都倒在地上告慰先祖的在天之灵,那我们如何化干戈为玉帛?”
虞素素以比较缓慢的速度眨了眨眼睛,笑吟吟的看着对她的敌意似乎没有那么强了的玉珑:“这很简单啊。”
玉珑挑眉,看着眼前这个眼中、脸上都充满了自信的光彩,以至于浑身仿佛都在发光的女子,嘴角勾起一丝意味不明的弧度:“很简单?”
“盏中的酒虽然全部被倒掉了,但酒壶里还有很多,我再倒一盏与殿下共饮不就行了。”说着,虞素素提起了那壶被厨房管事掺了泻药进去的酒,就要往酒盏中倒酒。但事实上,她不会真的往盏中倒酒,只是作势而已。而她这样做,就是想看看玉珑还会不会让她喝那个有问题的酒。
听到虞素素那样说,玉珑直接无话可说,有些不甘地撇了撇嘴角,在心里默默地给虞素素贴上能言善辩、伶牙俐齿的标签。而看到虞素素要往盏中倒酒,倒的还是有问题的酒时,她几乎是下意识地脱口而出:“虞素素,你给本宫马上停下来。”
虞素素唇角轻轻地勾了起来,将倒酒的假动作停下来,缓缓地抬起头,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的看着玉珑:“殿下,我这正在倒酒呢,你为什么要喊停下来,是有什么问题吗?”
玉珑看着精致如画的眉眼间都沁着明显的迷茫之色的虞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