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已经可以百分之百的肯定,这个女人是真的看出酒里有问题了。
但虞素素这样做,虽然可以避免当众出丑,却也让她有了一个给她扣上罪名的机会。
这个罪名就是诅咒公主!
至于为什么她会选择给其扣上一个诅咒公主的罪名呢,那自然是因为不管是在前朝,还是在本朝,一般只有给逝去的人敬酒,才会将酒倒在地上。所以,她可以理直气壮的说,虞素素是在诅咒她,而虞素素也反驳不了。
默默地想到这里,玉珑娇美的脸上充满了难以遏制的怒意,眼中是失望和震惊之色,但眼底深处却藏着一抹洋洋得意,更是暗中勾了勾了唇角。
在虞素素说出不必担忧,自己不会让身子受损的话时,芙清真的以为虞素素是已经想到了好办法,可以不饮下那杯酒。
谁知虞素素想到的好办法,就是把酒给倒在地上。
说真的,当时她都看傻眼了。
有一说一,这个办法根本不是什么好办法,简直比直接拒绝还要糟糕。
直接拒绝的话,玉珑也就只能说虞素素是不愿意和她化干戈为玉帛。
但把酒倒在地上,那可是只在祭拜先人或者逝去的人才会有的举动啊,玉珑可就找得到其他的话说了。
果不其然,玉珑说虞素素把酒倒在地上,是存心诅咒她。
唉,虞素素这下就是浑身长满嘴也说不清了,何况她还只有一张嘴。
芙清眉头愁锁,闪烁着点点星光的眼中满是焦虑和爱莫能助。
真的是爱莫能助吗?
自己其实可以帮她解释一下的。
但虞素素现在可是被玉珑认定是在诅咒她,自己要是帮着解释,都不知道有没有效果,但肯定会开罪玉珑公主。
可是!
自己既然想要和虞素素结交,成为朋友,那便不能因为担心会开罪玉珑公主,就眼睁睁的看着虞素素因为解释不清而被玉珑公主扣上诅咒公主的罪名。
思到这,芙清的目光变得特别坚定,已经决定张嘴帮虞素素解释一下。
“公主殿下。”芙清上前,站在玉珑和虞素素中间、但明显离虞素素更近的位置,让玉珑的手指不到虞素素,只能指着她:“你别误会,宣平侯夫人她肯定不是这个意思。你都愿意和她化干戈为玉帛了,她又怎么会诅咒你呢。”
看着几次三番出言为虞素素辩解的芙清,玉珑眼中满是不悦之色,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哼,本宫才没有误会,她肯定是不想和本宫化干戈为玉帛,就用给逝去之人敬酒的方式来诅咒本宫。”
由于玉珑故意大声嚷嚷,整个厅堂里的人都听到了她说的话。
那些贵女素日都特别喜欢八卦,喜欢看好戏。如今有精彩的好戏开锣了,她们哪里还有心思坐在那里吃饭,都纷纷放下手里的碗筷,以最快的速度围过来看热闹。
被众贵女围在中间的玉珑悄然环顾四周,见席上所有人都围了过来,还仅凭刚刚听到她说的那三言两语就去诘问虞素素,眼底深处浮现出一抹得逞之色。
见根本不清楚事情的始末原由、只听到玉珑那几句话的众人,围过来以后就根据自己断章取义的理解对虞素素指指点点,芙清脸色有些凝重,皱起了精致的画眉,似有一层薄薄的氤氲的眼瞳稍微敛起,抿了一下柔软红润的樱桃小口,再次出声为虞素素辩解:“殿下,这真的是一场误会,宣平侯夫人她没有诅咒你。”
玉珑稍微扬起的眉头迅速往下压,这个芙清竟然还帮虞素素辩驳,是真的想和她作对不成?那就别怪她连她也一起针对了!
眼瞳微微一眯,玉珑看向芙清的眼神里不加掩饰地露出不悦之色,口气也不怎么好:“芙清,你一再说她不是诅咒本宫,那就请你给本宫解释一下,她把酒倒在地上,是什么意思?”
“是…是…”芙清一向口齿伶俐、能言善辩,但这回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她虽然知道虞素素把酒倒在地上,只是因为身子弱不能喝酒,但这种本身带有歧义的做法,真的太容易让人误会,以至于被说成有意诅咒后,所有人都觉得是那样的合情合理,没有人觉得不是这个意思。是的,就连她自己,如果不是已经和虞素素接触了,知道虞素素是一个心地仁善的人,哪怕被别人伤害了,也是尽量得饶人处且饶人,很少会去以牙还牙,也一样会觉得虞素素就是这个意思,又哪里能有其他的解释。
“你解释不了吧?芙清,你就别再为她狡辩了!”玉珑看着即便拥有着伶俐口齿却还是解释不清的芙清,眼中悄然闪过一抹洋洋得意,随即看向身旁的青芸,特意用很大声的喊道:“青芸,按照本朝的律例,诅咒皇室公主,该当何罪啊?”
看到玉珑的眼神的那一瞬,青芸便心领神会,默契地配合着玉珑唱起双簧:“殿下,这个罪名很大啊。但宣平侯夫人她有诰命在身,又是宣平侯的妻子,就算犯了再大的罪,也可以视为无罪吧。”
听到这话,围观的众贵女立即炸开了锅,在那里七嘴八舌的说起来。
“这可不行!”
“就算她是宣平侯的妻子,天子册封的一品诰命夫人,也不能视为无罪。”
“对,不能视为无罪!”
将众人的话一字不差全都听进耳朵里的玉珑唇角微弯,效果很不错,和她预测的一模一样。
玉珑将手握成空心拳抵在唇边,刻意地轻咳一声,接着看了一眼略微低垂着头、始终默不作声的虞素素,以及一脸焦急、很想帮虞素素却无能为力的芙清,然后再望向着和她配合默契的青芸:“青芸,本宫记得本朝律例,是下到黎民百姓,上到王公大臣,甚至连天子都一样要遵守的。也就是说,就算是贵为天子,只要犯了法,也要和庶民同罪。那侯爷的妻子,又岂能视为无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