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已经是末时三刻，离日落不到两个时辰，她们必须要抓紧时间了。
“是。”
接下来的两个时辰里，虞素素和如宝在黑市里转了一圈又一圈，把每个角落都走到了。
上天从来不会辜负有心人，她们还真的又遇上了好几个卖药材的摊位。
虞素素凭着她的三寸不烂之舌，和那些商贩进行讨价还价，最终自然是成功地用很低的价格买下了很多药材。
等虞素素从最后一个商贩那里低价购入药材，已是日落西山，晚霞染红了天边，夕阳的余晖洒落在大地上，给世间万物都披上了一层金黄色的光泽。
黑市准时关闭了，虞素素和如宝却没有立即返回侯府。
她们去逛街了。
夜里的皇城街道，和白天不太一样，到处都是灯火辉煌，人头攒动，一派热闹景象，繁华得令人心动。
虞素素和如宝走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眼睛一直在打量着那些摆在街边的摊位，寻找着自己感兴趣的东西。
“哇，小姐，你瞧，好精致的面人啊。”途经一个捏面人的小摊前，如宝的目光立马被那些栩栩如生的面人吸引住，又惊又喜的跟走在身侧的虞素素说。
原本在看其他地方的虞素素，听到如宝的话，立马将头转了过来，瞧见摊位上各式各样、惟妙惟肖的面人，点头道：“确实很精致呢。”
如宝以前也见过不少捏面人的摊子，但都没有这么精致，看起来就像真人一般，她很想买一个，反正面人不贵，只要几文钱。
正准备问摊主面人几分钱一个，如宝突然想起自己好像也应该问问虞素素要不要买面人。如果虞素素说要，她就一起给钱，这样既能节约时间，又能省些麻烦。
思到此处，如宝两眼放光看向虞素素，一边揉搓着双手，一边开口问：“小姐，你要不要买一个？”
“买。”虞素素拿起一个手握银色长枪的将军形象的面人瞧了瞧，淡淡的笑道：“只是，这些捏好的面人，我都不想要，不知道可不可以按照我的要求重新捏一个？”
“应该可以吧。”如宝以前见过的那些捏面人的小摊，都是可以按照顾客的要求去捏他们想要的面人。这些面人捏得如此精巧，足见捏面人的手艺非常精湛，他自然也能按照顾客的要求去捏了。不过，凡事也有例外，她就没有回答得特别肯定。
见如宝回答得不够肯定，虞素素立马觉得希望不大，却也没有表现得很失落，还是面带微笑的道：“你去询问一下吧。”
“好。”如宝转过头看向坐在摊位后面低着头捏面人的摊主，他手里的那个面人还是一个半成品，但已经能够看出是一个抱着猫咪的小女孩，非常可爱：“老板，打扰一下。”
摊主手里的动作停了下来，缓缓地抬起头，如宝这才知道对方是一个已经年逾六十、两鬓斑白、脸上的皱纹深如沟壑却慈眉善目的老婆婆。
老婆婆的眼睛不是很大但异常明亮、有神，一眼就将站在摊前的两个女子的容貌看得清清楚楚，眼里当即闪过一丝惊艳之色，笑盈盈的道：“两位姑娘，你们是要买面人吗？五文钱一个。”
这么精致的面人，竟然只要五文钱一个，虞素素眼里浮现出一丝诧异之色。
“老婆婆，请问你可以根据我们的要求来捏吗？”
“当然可以。”老婆婆将手里的半成品面人放到摊位上，慢慢地站起来，沾了不少面粉的双手在腰间的围裙上擦了擦，慈爱地凝视着这两个和她外孙女年纪相仿的女子：“两位姑娘，不知你们想捏个什么样的？”
如宝其实早已看中了一个双手持剑的白面侠客形象的面人，并不打算让老婆婆再重新捏一个。所以，想让老婆婆按照提出的要求去捏面人的人，其实只有虞素素而已。
“小姐，你想捏个什么样的？”
“我……”这个问题，把虞素素给问住了，她其实也不知道自己想要老婆婆捏个什么样的面人。她之所以让如宝问老婆婆是不是可以按照客人提的要求来捏面人，只是不喜欢那些已经捏好的面人，觉得太常见了，想要一个独一无二的面人。
老婆婆见虞素素只说了一个字就没有再往下说，眉头也微微皱起，以为她是担心自己捏不出来符合她要求的那种面人，便言之凿凿的说：“姑娘，你放心，只要你把要求说出来，我就一定可以捏出来。”
望了一眼那些栩栩如生的面人，虞素素浅笑着道：“老婆婆，我相信你可以。只是，我还没有想好让你捏一个什么样的面人。”
老婆婆眼中掠过一丝淡淡的惊讶：“原来姑娘你还没有想好啊，那你先想，想好了再和我说。”
“好。”虞素素笑着轻颔首，心想：这也不知道要想多久，更不知道能不能想好。
老婆婆坐了下去，重新拿起了那个还只捏出个大概轮廓的面人，手指看似随意地捏了捏，面人还没有五官的脸上便出现了直挺的鼻子。
真是太厉害了！
虞素素一边看着老婆婆把面人的五官一个个地捏出来，一边思考着让对方给她捏一个什么样的面人。
在老婆婆捏眼睛的时候，她脑海中突然浮现出周雍眼眸微敛轻摇纸扇的样子。
这两者之间根本没有任何联系，她也不知道是怎么想到的。
但这个莫名其妙的联想，使她知道该让老婆婆给自己捏个什么样的面人了。
“老婆婆。”
“诶。”老婆婆一边应声，一边抬起头来，眼睛慈爱地瞧着虞素素：“姑娘，你已经想好了？”
“是的，我已经想好了。”虞素素点了点头，周围特别喧嚣，她担心老婆婆听不清楚，不仅用手挡在嘴唇边，还将声音提高了些许：“老婆婆，我想捏一个穿白衣拿纸扇的年轻男子。”
一旁的如宝听到虞素素的话，略有些惊讶地挑了挑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