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底要劝阻她什么啊?”
“夫人,小姐要是种植药材,就是在糟蹋咱们虞家那最后一点产业啊。”因为虞母的阻拦,在前面未能将话说出口的丫鬟丙,此次便来回答虞母的问题。
虞母的眉头皱了皱,糟蹋这个词语听着真的很不舒服。说实话,自从虞素素上一次在白家的那一通神奇操作,不仅清除了虞家欠白家的钱,还让白家掏空家底拿出八十万两,她真的觉得自己当作掌上明珠宠爱了十多载的女儿变了,变得一点也不像从前,变得特别有手段和能力了。
虽然作为母亲,不管女儿是什么样,她都喜欢。但要认真论起来的话,她更喜欢现在这个手段和能力都特别强的女儿。
而且,也正是见识过女儿的厉害,她对其已经有着相当高的信任。
这信任度高的结果嘛,就是不管女儿做什么事,或者做什么决定,她都相信其肯定是有自己的考量和打算,事先也肯定拟定好了计划,做好了充足的准备,才会去执行的。
因此,在看到信中大管事说女儿今天特意到庄子上去,吩咐佃户们近日就要把已经成熟的瓜果蔬菜全部采摘掉,然后把地犁好,准备去种植药材时,她坚信女儿不会糟蹋自家的产业,也就没有像大管事一样很焦虑,并且还因为女儿主动去管理自家产业而感到欣慰和高兴。所以,尽管大管事在信中请求她对女儿进行劝阻,她却不打算劝阻,甚至还决定全力支持女儿。
一贯最会察言观色的丫鬟丙看着虞母的神色,心中顿时觉得有点不妙。她抿了抿唇,小心翼翼的试探道:“夫人,你难道不打算劝她,还想支持她?”
“对,我想支持她,而且是全力支持。”
虞母的话掷地有声,铿锵有力,传入几个丫鬟和小厮的耳中,他们都当场傻眼了。
明知道虞素素种植药材的结果是虞家将会失去最后一点产业,虞母不但不阻止,竟然还要全力支持,她这是中邪了吗?
良久,终于回过神来的几个人拧起眉,目露不解之色地看着虞母,异口同声的问:“夫人,你难道就不担心咱们家那最后一点产业被小姐给糟蹋掉吗?”
瞧着等待着她回答的众人,虞母微微一笑,她真的一点也不担心。
“当初我虞家欠了白家好几万两银子,若不是素素,那点产业早就被白家拿去抵债了。所以,就算被她糟蹋了,我也认了。”
这便是虞母的想法!尽管她相信虞素素不会糟蹋产业,但凡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要是万一虞素素种植药材没有赚到钱,还把最后一点产业也给赔干净了,她也不会怪虞素素。毕竟最后一点产业真的是虞素素出手保住的,就算被她赔掉,也无所谓。
虞母说的事情,众人都知道,可他们却不认同。他们觉得虞素素既然不让白家拿走自家这仅剩的一点产业,那就不能好好地守着,非要去糟蹋完吗?要知道,若是连唯一的一点产业也失去的话,虞家就真的没有任何兴盛起来的机会了。
可虞母都已经决定支持虞素素,他们这些做下人的不认同又有什么用,又还能说什么呢。
虞母见众人沉默不语,脸上却都是一副不敢苟同的表情,也没有再说什么,肃然地对小厮吩咐道:“你去给送信之人说,让他告诉大管事,一切按照小姐的吩咐行事。”
“是。”小厮躬身向虞母行了礼,然后转身跑了出去。
虞母继续拿着簪子逗弄玄凤鹦鹉,心情甚是愉悦的她,脸上有着明显的笑容。
几个丫鬟的心情就比较复杂了,没有一个人笑得出来,嘴角都是下垂着的。
夜幕来临,宣平侯府各处都亮起了灯烛。用琉璃灯盏照亮的卧房内,昏迷了好几个时辰的虞素素终于醒了过来。
刚睁开眼睛的虞素素,眼中难得有几许不知道自己如今身在何方的迷茫之色。
她扭过头看着四周的布置,有些不敢置信地眨了眨眼睛。
眼前的一切好熟悉啊,像是她在侯府的卧房。
可她不是晕倒在皇城外的官道上了吗?现在怎么会在侯府里?难道是有人将她送到侯府的?那个人会是谁呢?
虞素素刚要想,就觉得后脑勺好疼,她伸手去摸,发现好像肿起来了。
虞素素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要是那个人能够早一点出现,她就不会摔到地上,后脑勺也不会肿起来了。
等等……那个人?
虞素素突然想起,她在陷入昏迷之前,有一个声音很好听,但似乎是聋子的男子发现了她,她当时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请求对方把自己送到宣平侯府。
莫非是他将她送回来的?
可他一个聋子,是怎么知道她说了什么的啊?
对了,好像聋子是可以根据口型辨别出对方说的话。
所以,既然他能够通过口型知道她说了什么话,那应该就是他将她送到侯府的。
但他人呢?难道已经离开了?可她还没有向他道谢啊。最重要的是,她还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
下一刻,一个又惊又喜的声音飘进了虞素素的耳中:“夫人,你终于醒了!”
被打断思绪的虞素素扭过头,看向那个从门外急匆匆地朝她这边走来的侍女,微微勾起唇角轻声唤道:“如宝。”
当初,虞素素嫁到宣平侯府,连个陪嫁丫鬟都没有带,现在伺候她的这些人,都是楚晏指派的。
其中,如霜是一等侍女,也是虞素素的贴身侍女,只需要伺候虞素素;如宝和另外三个侍女是二等侍女,负责虞素素的饮食起居,以及在如霜忙不过的时候去搭把手。
在这四个二等侍女中,如宝的年纪是最小的那一个,长相是偏可爱类型的,心思非常的单纯,而嘴也是最馋的。
虞素素每次吃东西,或者用膳,她在旁边看着都馋得不行,几乎都要垂涎三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