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呈祥与两名护卫一共三骑急匆匆进了荆州城,直奔王城而去。
到了王城入口,才从卫兵口中得知余诚去江边视察未归。
朱呈祥脸色阴沉,问:“犯罪的军官都关在哪里?”
卫兵有些为难,朱呈祥冷冷道:“怎么,我堂堂总指挥,连这点事情都能知道吗?”
卫兵不敢隐瞒,道:“在城南有所军事监狱,军中犯了过错的官兵都在那里。”
朱呈祥让卫兵指明道路,带着卫兵继续出发,不多时便来到了卫兵所说的军事监狱。
这所军事监狱原本是一处货栈,也是近几日才被改成了军事监狱。余家军对官兵的约束十分严格,小的过错当场就会惩处,能闹大了关进军事监狱的,现在一共不到十人。
这十人中就包括刚被抓起来的陈其才与他手下军需官。这也是朱呈祥急匆匆赶来荆州的原因。
负责守卫军事监狱的是一个排长,他出身于余诚的警卫团,对这位余家军中的二号人物怎么可能不认识,当即行军礼道:“总指挥好!”
朱呈祥问:“陈其才呢?关在哪里?”
“陈团长关在甲一号房。”
“头前带路!”
排长只觉得头皮发麻,但也不敢阻拦,一边转身带路一边用眼神示意手下士兵,赶紧向上汇报。
监狱中牢房是用一间间仓库改成的,地方相当宽敞。陈其才躺在木板搭成的床铺上,看到朱呈祥来到监舍外,顿时高兴的从床铺上跳了起来。
“朱大哥,救命啊!”
“那姓余的不怀好意,是想将您手下的弟兄一网打尽啊!”
朱呈祥黑着脸,问:“听说你在潜江吃空饷,是真是假?”
陈其才叫起屈来:“大哥你也是在军中厮混惯了的,还能不知道这些吗?普天之下,哪支军队不吃空饷,只靠着发下来的那点军饷,能济得住什么事?”
“手下弟兄干的好了,赏赐从哪里来?哪个弟兄伤了病了,家里遭了难,钱从哪里出,不都是这么一点一点省出来的吗?”
朱呈祥瞪着陈其才:“在这儿,你一个月军饷能拿二十六元,在开封当官军时能拿多少?有现在的零头多吗?”
“军中赏赐、抚恤,都有专款拨下,用得着你吃空饷来补吗?分明是贪墨,还偏要找这许多借口!”
陈其才不服道:“那姓余的分明就是想把咱们这些开封官军出来的都清理出去,偏要找这许多借口。”
“早在刘家湾整编时,咱们多少老弟兄就被他找借口从军中踢出去了,大哥你就真看不见吗?”
“大哥啊,拿下了我们,那姓余的接下来就要对你出手,你要小心呐!”
朱呈祥失望的看着陈其才:“我们跟着余司令,是要开创前人未有的伟业,你却成天就只想着这个?”
朱呈祥转身就走:“那你太让我失望了!”
陈其才看朱呈祥要走,顿时慌了,抓着监舍栏杆道:“朱大哥别走,我错了,朱大哥救命啊!”
朱呈祥怒极,看了眼站在旁边一脸尴尬的监狱警备排长,问:“钥匙呢?”
钥匙排长哪里肯给,朱呈祥也没强要,奋起一脚踢在牢门上,直接将锁链崩开。
朱呈祥冲进监舍内,举起马鞭挥手就打,陈其才一边求饶一边闪躲。直打得陈其才皮开肉绽方才气呼呼停手,将马鞭随手扔在一边,仰天长叹。
收到朱呈祥来到荆州这一消息的时候,余诚正在城外的一条河边。
他在这儿是在做水电站的建造演示,陪同在侧的是崔应朝、李光壂,还有被挑中负责水电项目的生员贺靖。
贺靖是开封府生员,他们这些人被余诚打包南下,作为余家军的人才储备。
这些生员读的是四书五经,写的是八股文章,于自然科学一道全然不通。不过通不通的其实关系不大,余诚要的是实干家,不需要他们懂仪器设备的结构,只需要他们能照猫画虎将仪器启动起来就行了。
这条小河不过两米多宽,工匠们照着余诚带来的图纸用水泥砖头修建起堤坝,截断河流,安装出水管道,通过水流驱动水轮机旋转,带动发电机发电。
虽然已经听余诚讲过发电的原理,可三人都是将信将疑,始终不能将眼前的建筑与天上的闪电联系在一起。
直到余诚亲手打开出水管阀门,随后按动开关,产生的电流给了一旁小型抽水泵动力,将下游的水抽到高处,形成一个喷泉。
三人看得目瞪口呆,崔应朝更是说道:“用水流生产司令所说的电流,再用电将水运到高处,如此循环往复,岂不是取之不竭用之不尽?”
不得不说这些士大夫们只是没有接触过自然科学,并不是笨。这不,崔应朝连永动机都已经构想出来了。
余诚耐心解释道:“你说的这叫永动机,现实中是实现不了的。因为只要这个系统运转做功,就会有损耗。”
贺靖虽然虽然还不懂这水力发电的原理,但是过程却已经差不多看懂了。他请教道:“司令,我们是要把这东西放大再建一个吗?”
余诚道:“正是,不过到时用来发电的会有专用的水力发电机组。水电站的水库除了发电之外,还有防洪、灌溉的功能。”
“而且有了电以后,那些机床设备就能稳定运转了。到那时造枪造炮,就方便多了。”
说起来现在枪械制造之所以产量低,不合格产品多,就是因为钻机用的还是手摇或者畜力。
所以现在余诚给工匠们的任务只是用他提供的图纸打造出各种各样的枪械,一方面是丰富工匠们的枪械知识,另一方面则是研究确定余家军以后使用何种枪械作为制式武器。
就在这时,朱呈祥回到荆州城,并且强闯军事监狱的消息传了过来。
因为付应平受了军法正在养伤,负责警卫工作的是张德耀。他不敢怠慢,急忙将找到余诚汇报。
余诚听后也是一声叹息,自己这个结拜大哥重情重义,陈其才作为他在开封时军中的老兄弟,还一起经历过生死,跑来求情是迟早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