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还没有买下这栋宅子,但余诚心里已经把它当做了自己的新房。不过宅院虽大,想要真正住进去还有许多事情要做。清理打扫自不必说,破损的门窗屋顶也都要修缮,各屋的家具都没有,要置办齐全也是一项大工程。而且在此之前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敲定。
李河刘二牛最开始跟着余诚做事,只是因为无处可去,恰好余诚许给了他俩一条出路。樊虎夫妇跟随余诚,也是因为余诚画了一张大饼,许诺他们顿顿吃饱饭。这会儿算是初步在大明朝安定下来了,那许给这几人的未来,也要让人家看得见摸得着才是。至于说什么是看得见摸得着的,那自然是工资了。
此时余诚盘腿坐在炕上,活像个地主老财。晴儿紧靠着余诚坐在一旁,一脸好奇的数着头顶的房梁。屋内仅有的一个凳子给了怀孕的樊虎媳妇,樊虎蹲在媳妇身边,反倒比坐着的李兰芝还要高出一截。李河刘二牛两人笼着袖子靠在墙边,刚搬入大宅的他俩都有些兴奋,迫不及待的等着余诚吩咐看怎么拾掇这处宅院。
看余诚半天还没说话,刘二牛急不可耐的道:“东家,这院子要怎么收拾,您尽管吩咐。”
余诚一直在心里算着薪水数目,闻言道:“别急,跟了我这么多天,眼瞅着这就要过年了,先把你们几个的工钱先定下来再说。”
听到是要定工钱,四人都来了精神,个个支棱起耳朵。
只听余诚说道:“李河、二牛,你们两个工钱每月四两银子。樊虎,你和你媳妇两个人算作一起,每月发六两银子。你们都觉得怎么样?”
这个薪资水平是余诚想了两天才定下来的,从朱仙镇雇工那次,余诚估计一个壮劳力正常一天的工钱应当在四十到五十文钱之间。如今银子换成制钱,看制钱品相每两银子大约能换八百到一千两百文之间不等。即便是这名劳力全月无休而且天天能找到活干,拿到手也不过一两银子。余诚给出差不多四倍的工资,更多也是作为封口费,方便保守住自己的秘密。毕竟生活在同一个院子里,自己诡秘的行踪绝瞒不住他们几个人。
听了余诚口中的数目,李河刘二牛顿时站直了身体,满脸喜色。樊虎与李兰芝夫妻二人面面相觑,都有些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听错了。
余诚对这效果还是有些满意的,继续说道:“工钱定在每月的最后一天发放,除此之外,吃住全包。李河,你先把账管起来,日常采买就交给你了。”
四人还是犹如在梦中一般,余诚道:“你们跟着我虽说还不到一个月,不过这眼瞅就要过年了,日子特殊,本月的工钱如数发放,大家一起过个好年。”
真金白银最有说服力,直到白花花的银子拿到手里,四人才彻底相信余诚刚才并不是虚言诓骗他们,齐齐拜倒在地口中喊“谢过老爷!”余诚被弄了个大红脸,总觉得自己是个黑心资本家,毕竟给四人的工资放到现代连最低工资标准都够不着。
这就是他们双方的理解不同了,李河他们四人是把自己看作仆人,余诚却只把他们当作自己手下的员工,所以双方都觉得满意极了。
四人的住处余诚本打算安排他们住东西厢房的,反正空着也是空着。可封建社会的身份等级实在是深入人心,四人死活不肯,说哪有下人住在正院的。最终樊虎夫妻住在了西南角院,李河刘二牛合住了一间倒座房,将空荡荡的后院留给了余诚和晴儿。
三百九!
余诚感觉自己的心在滴血,千算万算没有想到黄金纯度的差异。当余诚兴高采烈的拿着金条跑去找店铺回收时,才知道自己手中的金条纯度只有百分之九十多。现在黄金的价格是每克四百四,而店老板给出的回收价格只有三百九。
“兄弟,不是我说,你到处打听打听,不会有开价比我这儿更高的。”
“金价四百四,就算是只有九成的含金量,那换算过来也有三百九十六啊。”
“哎呀你这兄弟,你总得让我也有的赚不是嘛。我这儿收了你的金子,不还得熔了提纯,这来回费的功夫,还有那损耗,不都得算进去吗?”店老板一脸的诚恳。
原本余诚都算好了自己这几天的辛苦,身家应该有两百来万了,照这样算资产瞬间缩水一成多,整个人都有些发蔫了。他认命似的拿出另外半块元宝,口中道:“行,称重吧。”没办法,自己前番买米的钱还是刷的信用卡呢,这每天都在扣利息,还是尽早还了的好。再说自己还筹划着买下明朝的那处院子,房款加上之后的整修、家具,哪个都得用钱啊。
店老板接过元宝,却不动身,眼睛直勾勾盯着余诚装金子的口袋,道:“兄弟,你这是还有货啊,一起出了呗。价格好说!”
余诚才反应过来,这次出门时自己带了三个十两重的金元宝。本来是想全部出手,听到这回收价格却有些心凉,所以没有全拿出来,却不料拿的时候被店老板听出了金子碰撞声。
想到这一个元宝不过十几万,换来的现金确实不怎么够用,余诚便将兜里剩下的金子拿出来,问道:“那老板你倒是说说价格怎么个好说法?”
看到又是这么一块元宝,店老板眼睛发光,口中道:“三百九十五……”
话音刚落,余诚伸手作势要收走金条,店老板慌忙捂住余诚的手道:“兄弟,价格好商量,你意思呢?”
余诚带来的黄金纯度确实达不到三个九,但是店老板估计经过进一步提炼,每克起码还有二十块钱的赚头,大生意啊。
一番讨价还价之后,金子最终以每克四百的价格成交,为余诚带来了四十四万的现金。
余诚有意将剩下的黄金也折现,于是问:“老板还能吃进去多少货?”
店老板听完眼前一亮,道:“老弟大手笔啊。做什么营生的?”一两个元宝还好解释,听余诚这话里意思明显还有更多,难不成是盗墓的?可看元宝的品相不是从土里挖出来的,莫非是私开金矿的?也不像啊,要是那样完全有实力对黄金进一步提纯啊。
问完余诚就有些后悔了,面对老板探究的眼神,余诚道:“家里倒是还传下来几块这样的,想着不如折现了去。”
这个借口实在是拙劣,所幸店老板也没有拆穿的意思。如今黄金行情正好,只要有金子,谁还管他来路干净不干净呢?不干净了还正好往下压价。
“一百万以内,咱们现货现结。超过一百万,提前一天打个电话,好让兄弟我筹措资金。”
接过老板递上的名片,知晓老板叫做杨元。余诚在这不小心泄了点底,不想多待,便随意寒暄了两句后找借口离开。
现金还不够,余诚又返回家中取了两块元宝,另找了一家黄金回收点,再次入账三十万。还清各种欠款,余诚又逛了一次超市,买了些日用品,便急着返回了明朝。
从套间中出来,看到自己穿越前夹在正房门缝里的丝线还在原位,余诚满意的点点头。李河他们几个成年人能守得住好奇心,没有起窥探老板秘密的心思,看来确实不是奸猾的小人。更难得晴儿小小年纪,也听话懂事没有来打扰过自己。
这番兑换现金采买物资,在现代耗了不少时间,回到明朝时已近黄昏。余诚走到院中就听到李兰芝数落樊虎的声音,驻足听了听,原来是因为樊虎挑回来的水都是碱卤水的原因。
此时的开封可没有自来水,城中饮用的大多是井水。可是开封地处低洼,井水大多都是碱卤水,虽然也有几口甜水井,但哪里是初来乍到的樊虎所知道的。如今看来,饮水改造应当和厕所改造工程一起列为优先项目了,不过,这些都是房子真正属于自己以后才能完成的。
余诚重重咳嗽了声,数落声立马停了,很快李河等四人齐齐前来拜见。
李河当先回报说:“东家,午后张管事遣人来递了帖子,说是他们东家明日想来拜会。”说着递上拜帖。
古代不像现代,有电话可以随时联系。如果你兴冲冲去别人家拜访却吃个闭门羹,那就太尴尬了。所以有身份的人都会提前派下人送去拜帖,约好时间再行登门。
余诚接过拜帖看了起来。这拜帖通篇繁体字,还没标点符号,好在没有什么生字,不至于把“钟于”看成“锤子”。连猜带看的读了一遍,大体上意思还是懂的,发帖的人是徐记米行的当家老板,姓徐名肃,字维高。粮食生意余诚后边还要涉足,更别说自己现在还住着人家的房子,这一面自然得见。
不过拿着这拜帖,余诚也想起晴儿也该到了认字读书的年纪。扫了四人一眼,问道:“你们谁识字?”
得,看四人那木讷的表情,就知道指望不上他们。余诚重新问道:“这附近哪里有教书的先生吗,晴儿也该到上学的年纪了。”
李河回答道:“回东家,咱们隔壁就住着位秀才老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