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牧不自觉握紧了拳头,手背上青筋凸起。
他看了一眼薛占奎,转身对薛燕说道:“有些事,聪明人会选择烂在肚子里。”
薛燕屏退薛占奎,独自与林牧交谈。
林牧飞出神捕索勒紧了薛燕的脖子,压低了声音问道:“谁给我娘下的药?”
“我给的药,皇后娘娘下的。”
“那你就去死!”
林牧心里的怒火已达巅峰,他一想到羽非晚受到的凌辱,毫不犹豫割下了薛燕的人头。
薛占奎怒不可遏,带着禁军冲进房中,将林牧团团围住。
众人招招绝杀,把林牧逼到了绝境。
林牧突然觉得事有蹊跷,薛燕好不容易逃出生天,为何自己送上门?
苏槿此时已带着玄英和林家暗卫及时赶到。
她抽出皓月剑,挡在了林牧面前,剑锋直指薛占奎!
“谁敢动我夫君?”
“镇国侯杀了太后娘娘,按罪当诛!”
苏槿回头看着地上的薛燕身首异处,这才明白林牧中了计。
“太后?太后娘娘早已入葬皇陵,依我看,这地上的,只是与她有几分神似的冒牌货!即便你闹到陛下那儿去,陛下敢承认他偷梁换柱吗?”
“好厉害的一张嘴!”
苏槿把碧空剑递给林牧道:“杀出去!”
两人双剑合璧,打伤了薛占奎。
玄英带着暗卫断后,苏槿和林牧逃离了万安寺。
“将军!还追么?”
薛占奎望着薛燕的尸体,眼中含泪道:“把娘娘的尸体带上,进宫。”
林牧和苏槿逃到了万安寺的后山,躲进了曾经住过的山洞。
林牧长叹一口气道:“薛燕以死做局,我方才真的不该……”
“香魂引是什么?”
“是一种极烈的催情药,当年母亲就是被她……”
“那便该杀!没必要后悔!”
“可是,她是陛下生母,陛下为了她不惜诓骗天下人,如今她死在我手上,只怕天工手危矣……”
“她一定是知道了你的身世。”
“槿儿!我回趟林家老宅,你去城郊带姨母他们迅速转移。”
“去哪里?”
“去迕远巷!”
“好,你万事小心!”
羽乐刚刚苏醒,躺在床上浑身无力。
苏槿趁着天黑,驾着马车来到了羽乐的别苑。
“嫂嫂,出什么事了?”
“过后再说!姨母,你快去收拾东西,羽柠,你随我一起把羽乐抬到车上!”
宝华殿
薛燕的人头摆在桌上,叶庚华跪在地上泣不成声。
“镇国侯为何要杀母亲?”
薛占奎屏退左右,低声说道:“因为,他是你同母异父的哥哥!”
叶庚华目瞪口呆,整个人瘫坐在地上半晌没有回过神。
薛占奎一把将他抓起,拎到了薛燕的尸体前。
“你娘得知了他的身份,本想私下约他见面,劝他好好辅佐你,可谁知,他本性暴露,扬言要取而代之!”
“不可能!林牧一身正气,他不是这样的人!”
“怎么不可能?天工手遍布天下,朝中百官的底细,陛下都不得知,他却尽数掌握。你母亲明知林牧野心勃勃,功夫极高,毅然赴死,她的苦心你可明白?”
“林牧人呢?”
“已经逃了!”
“传令下去,暂时封锁镇国侯府和林家旧宅,全力通缉林牧!”
“是!”
“慢着!抓活的!朕要和他当面对峙!”
薛占奎立刻集结兵力,连夜封了镇国侯府和林家旧宅。
地下宫殿
“玄英,通知神机营和暗卫营,全体撤离京城。”
“是!”
林牧站在宫殿入口,看着眼前宽敞的大道,想起那天挤满的难民,心里一阵痛楚。
地面传来禁军的脚步声,彻底寒了林牧的心。
“原来做皇帝,真的没办法做好人。”
“少主,撤吧?夫人已在城外等您。”
城郊
苏槿带着羽非墨一家来到了城郊的暗卫营据点等候林牧。
突然,密林中冲出两千名侍卫,他们手执火把和长刀,围住了马车。
“羽柠,等会儿你来驾车,我让你走,你就走,一路向西,去迕远巷找我师父凌一!”
“嫂嫂,你怎么办?”
“我等林牧,别怕,他们打不过我!”
苏槿拔出皓月剑,一身轻松走下马车。
带头的是薛占奎的副将张勋和大内密监。
太监岑武说道:“咱家想起来了,你是那偷大鲵的丫头?”
“少废话!”
苏槿挥剑上前,剑气如霜,在人群中劈开一条裂缝,高喊道:“羽柠快走!”
羽柠驾着马车一路狂奔向西而去。
太监岑武笑道:“烈霜诀?当年凌慕云那般厉害,还不是死在咱家手里!”
苏槿这才知道,岑武杀死了凌女侠。
“不只凌女侠,还有我婆婆羽非晚!今日,就拿你祭奠她们!”
苏槿重塑经脉后,烈霜诀剑气已登巅峰,她只用一招,顷刻就把岑武劈成两半。
剩下三大监,拿起带铁链的银钩,围着苏槿展开攻势,周围的士兵们也齐齐上场。
苏槿纵身一跃飞向高空,化气为霜,将身后数百人冻在原地。
“弓箭手!放!”
埋伏在草丛里的弓箭手听令行事,丛林箭雨让人无处遁形。
苏槿挥着皓月剑阻挡,有些力不从心。
突然蓝枭从天而降,吞吐蓝火,在苏槿周围筑起了屏障,将她护在蓝盾中。
“你来做什么?快走!”
张勋抄起大刀冲着苏槿袭来。
千钧一发之际,林牧冲进人群,把苏槿护在怀里。
“叶庚华,你欺人太甚!”
林牧吹起骨哨,暗卫营据点收到信号,立即启动周围的机关阵。
只见漫天的流星镖,好似群蜂飞舞,追着敌人而去。
树林里玄弩挂起,林牧抱起苏槿沿着生门逃出。
蓝枭见两人逃离,也跟着逃走。
“林牧,我中箭了,箭上有毒。”
林牧这才发现,苏槿右腿受了伤。
他立刻封了苏槿的穴道,背着她跑得飞快。
身后的骑兵穷追不舍,危难之际,突然林牧脚下被人用力一抓,两人跌入了一条深不见底的甬道。
半炷香后,抵达了玉华洞门口。
一位鬼术营死士说道:“少主,请进。”
林牧抱着苏槿,跟着鬼术营死士进了玉华洞。
“这里是?”
“门主得知侯府被封,命我们随时盯着,以便及时相救。”
“她中毒了,你去帮我打点水,准备一把弯刀!”
“是!”
林牧把苏槿放在石凳上,用神捕索勒紧了她的小腿。
“槿儿,你忍着点。”
“不碍事,动手吧!”
林牧拔出短箭,将烧灼的弯刀刺入,割去发黑的血肉。
苏槿咬紧牙关,额上全是汗,却故作镇定地打趣:“想不到鬼术营竟有这样的地方?”
鬼术营死士应道:“这是甬道,可通整个羌国。”
“可,可能通西北?”
苏槿话音未落,昏倒在石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