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国侯府
苏槿被林牧一路抱着,凌一和颜非紧随其后。
四人来到了陛下赏赐的新府邸——镇国侯府。
正门悬挂御赐金匾,两侧的石狮雕刻精美,栩栩如生。
门楣双侧,左侧灵兽祈福,右侧是神鸟报恩。
“快放我下来。”
林牧言语宠溺:“我抱着你参观,尘彦大哥说了,你容易疲惫,要多休息。”
颜非在一旁打趣:“林大哥,走两步不碍事的!”
林牧不情愿地放她下了地。
苏槿推开门,映入眼帘的是一座琉璃彩雕影壁,一幅“岁寒三友”的砖雕,美轮美奂。
几人绕过影壁,行至一处方台,一座拱桥伫立眼前。
桥下是一池清潭,正值荷花盛开的季节,满池新荷斗芬芳,月影桥上人成双。
苏槿看了看池中的小船,竟与揽星湖上的那艘一模一样,不禁笑出了声。
凌一大笑着说:“这么大的院子,光我跟颜非布置,可忙不过来!”
“我那是玩笑话,府中下人众多,哪能让你这个师父给徒儿布置婚房?”
颜非拍了拍凌一的手,“那不行,这活儿包我俩身上!”
穿过月影桥,便是待客的正堂,堂下雕梁画栋,与曲折蜿蜒的长廊相接,几人穿梭在长廊里,欣赏着院中美景。
阿婆从西侧院的厢房走出,看到苏槿,激动的热泪盈眶:“好孩子,快让阿婆抱抱。”
苏槿扑进阿婆怀中,低声说:“阿婆!我给爹爹和姐姐报仇了!”
阿婆拍着苏槿的背脊,又在她小脸上摸了又摸:“阿婆想你,让我好好看看!”
说罢绕着苏槿看了又看,“瘦了!过几日你跟子岚大婚,你这身子骨,怎撑得起那凤冠哟!”
苏槿与阿婆正在寒暄,颜非拉着凌一去了圆亭赏花。
忽然章伯小跑到林牧身边,附耳低语。
林牧两眼放光,握着苏槿的手说道:“你陪阿婆聊天,我去去就来。”
他一路小跑着冲到门口,见一小孩拿着叶庚华发的寻求神医的皇榜,衣衫褴褛,身材瘦削,像逃难的灾民。
“你是林怀安的儿子?”小孩语气轻浮。
“怎么?”
“有人让我带句话给你——玉龙脊找圣女!”
林牧神色激动,“何人?多高?是何模样?”
小孩伸着手眼神闪烁,章伯掏出一锭银子交给那小孩。
“跟你差不多高,模样嘛,他戴着帷帽,我看不清长相。”
章伯抓着小孩的手腕,言语威吓:“你若敢诓骗我家公子,这钱你有命赚可没命花!”
小孩斩钉截铁地说:“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何要诓骗你,的确有个大哥哥让我带话!”
“别吓唬他了,你走吧。”
“少主,万一是假的,您难道还真的跑去这什么玉龙脊?听说这玉龙脊是东海的一处荒岛,那里土地贫瘠,根本无人居住啊!”
“莫说荒岛,只要能救槿儿,便是阎罗殿,我也得闯一闯!”
“闯什么?”苏槿悄然而至。
“没有,我跟少爷说笑呢!”章伯极力为林牧掩护。
苏槿盯着林牧,柔声细语却自带威慑:“说实话。”
“此事尚无定论,待我确定后再告诉你,我何时骗过你?”
“这里太热了,我还是喜欢云锦阁。”
林牧抱起她说道:“遵命!”
颜非看着满池荷花,依偎在凌一怀里低语:“小家伙该满月了,我都没好好看几眼。”
“无妨,等林牧哥哥大婚过后,咱们就回家!”
“好,那咱们先布置,定要给苏妹妹一个盛大的婚礼!”
兰香居
许静娴与李昌彦在兰香居采买饰品,自从那日见了苏槿本人,她再也不愿效仿苏槿从前的装扮,开始着华服,戴朱钗,一身华丽装束,明艳动人。
忽然撞见了林府遣来采买的丫鬟们正私下议论苏槿与林牧定了六月初六大婚。
回家的路上,许静娴心不在焉,李昌彦在一旁哄她:“怎么一样也没买?都不喜欢?”
许静娴低声说道:“昌彦哥哥,你马上要入翰林院编修,不如咱们大婚,在京城举办?横竖你也要留京任职,再跑回晋阳,多折腾啊。”
“静娴,父亲母亲在晋阳商界那是首屈一指的,咱们大婚,若不在晋阳举办,是要给人笑话的。”
许静娴既舍不得李家的财力,又想在京城风光大婚,博一个面子。
她挪动身子坐在李昌彦身旁,附上香吻,纤指在他手心轻挠,捏着嗓门说道:“俗话说,朝中无人别做官,咱们若在京城举办大婚,这红白喜事不拒人,由父亲引荐,京中百官哥哥至少能结识大半,对你的仕途甚至整个李家都有利无害啊。”
李昌彦也觉得她言辞有理,瞬间没了立场,低声应道:“父亲后日便抵达京城参加林府的大婚,届时我定与他好好商议。”
许静娴靠在他肩上,酥胸微露,身上的蔷薇露香气宜人,李昌彦正襟危坐,目不斜视。
许静娴抓着扶手起身,侧身一倒坐在李昌彦怀中,勾着他的脖颈,眼波流转,顾盼生姿,忽然猛地亲了他脸颊一下,娇声低语“提前嘉奖哥哥。”
李昌彦摸着脸颊偷笑,他恨不得立刻与她洞房花烛,享鱼水之欢。
颜非和凌一忙到了深夜,镇国侯府的两百余个红灯笼,全由二人飞檐走壁悬挂完成。
“好累啊!”
“累什么,比起苏妹妹的救命之恩,咱们这才回报了多少!”
“是啊,那日旋火炮向我飞来,我脑中一片空白,都做好与硕古同归于尽的打算了!谁知她飞出神捕索将我甩的老远,自己竟……”
“师父曾说,种善念,结善果,苏妹妹的病一定能治好!”
颜非双眼疲惫,靠在凌一肩上,额上尽是虚汗。
“你怎么出这么多汗?”
颜非低声说道:“不知为何,生了那小子,我动一动便大汗淋漓。”
凌一猛拍了下脑门,厉声喝斥:“你这傻瓜!女子生产,要免受贼风,你这定是伤风之证。师兄还没走,快,我带你去找他!”
凌一背着颜非就去万宝阁寻尘彦。
他步伐稳健,却不敢跑动,二人走在深夜的朱雀大街上,颜非想起在岑溪山,每次练完功,凌一就是这样背着她回到住处。
“好怀念岑溪山的日子,那时你瞧出我喜欢你背我,日日背我上山下山。”
“你喜欢,我今后也天天背着你。”
颜非伏在凌一背上,不知不觉睡着了,凌一听着她的呼吸和心跳,心里前所未有的踏实。
二人刚到万宝阁,就看到了门主坐在屋顶观星。
尘彦站在她身后拿着纸笔记载,凌一跃上屋顶,低声说道:“师兄,颜非月子没做好,老出虚汗怎么办?”
尘彦捋着胡子说道:“月子里的落下的病,最好的法子便是下个月子里去调理,事半功倍!”
尘彦说完一脸坏笑。
凌一红着脸说道:“你,老不正经!”
“诶?凌师弟,要没我这老不正经撮合,你能抱得美娇妻吗?”
凌一无言以对,只好背着颜非回了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