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帝服食丹药过猛,竟瘫痪在床。
为了稳定朝堂,薛炳坤带着众臣请求新帝早日立储稳定朝纲。
西北大营
“将军,京中传来消息,太子被废了!”王参领把姚经国拉到一旁小声说道。
“太子被废,薛家肯定要扶持二皇子。”姚经国神色凝重,陷入沉思。
姚家刚与皇后的侄女结亲,太子落马,皇后只有一个儿子,大势已去,姚经国镇守西北多年,军功赫赫,如今的姚家同当年的林家一样,倘若一步走错,便可大厦倾覆。
姚经国回到帐中给姚丹姝写了一封信,托信鸽送去了迕远巷。
塔格村
苏槿、章伯在拉瓦哲的带领下,开始踏上寻找并蒂雪莲的征程。
三人徒步走了半月,终于抵达神山山脚。
神山巍峨高耸,章伯年事已高,体力不支,昏迷了三天。
苏槿求拉瓦哲送章伯回去,独自带着地图继续向神山出发。
苏槿靠神捕索勾着裸露的岩石攀爬,几次踩空跌落山涧,她的手肘、关节尽是刮痕。
突然身后飞出两条铁链,镶嵌尖勾,牢牢地卡在了岩壁上。
“嘎嘣”一声,两条铁链的衔接处齐刷刷伸出钢丝,牢牢悬紧,原本光溜溜的两根铁链,顷刻间变成了一条云梯。
只见两个玄衣男子,脚踏云梯,借力而上,片刻便赶超苏槿。
二人站在她前方的大石上,拱手作揖,齐刷刷喊道:“我二人奉少主之命,帮助夫人登山!”
说罢将丝帕交到了苏槿手中。
她看着自己绣的鸳鸯帕,便知此二人来历。
苏槿在二人的帮助下,仅用两日,便翻过了第一座雪山。
几人在山腰小憩,苏槿问起林牧的境况,二人并未见过林牧,于是摇头不语。
“莫非他出事了?”
苏槿担心林牧已经毒发,起身继续赶路。
“现在深夜,不宜赶路。”
其中一人起身说道:“这神山常常发生雪崩,而且夜晚寒冷异常,你还未爬上山便冻死了。”
苏槿心急如焚,从不信仰神明的她,竟对着漫天繁星许起了愿:“神明在上,请您保佑我心爱之人身体康健,药到病除。”
天亮后,三人便开始登神山的主峰。
沿途,有许多被冰封的尸体,有趴在地上的,有拄着棍子匍匐向前的,什么姿势都有。
“这些都是被冻死在半路的人。”
苏槿庆幸自己昨夜没有仓促上山,她接过二人递给她的拐杖,继续前进。
放眼望去巍峨的雪山绵延千里,深入天际,积玉堆琼,皑皑银峰,层叠万丈入目无穷。
突然,轰轰隆隆,二人神色慌张,立刻喊道:“雪崩了!快跑!”
二人解下背上的盾牌,快速滑翔下山。
突如其来的雪崩,好似狂暴的怒吼,震耳欲聋,轰隆隆地冲向山下。
苏槿躲在一处大石背后,用神捕索将自己和大石牢牢绑住,厚厚的积雪将她掩埋……
二人寻觅许久,未找到苏槿,便立刻飞书给了林牧。
蜀地
林牧后背的伤已经大好,准备出发返回迕远巷。
却收到了苏槿在神山失踪的消息,他心急如焚,冲到成先生房中,跪在地上便要磕头。
成先生一把将他拉起,焦急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成先生,我必须先去西北一趟,苏丫头她,她为我寻药,出了事!”
林牧伸出拇指,在自己的谭中穴发力,将刺芒顺着经脉逼出体外,装进了自己设计的玲珑锁球内,交到成先生手中。
“巷主一心想要的便是它,待我找回她,立刻回迕远巷。”
成先生见他诚意满满,结果玲珑锁球,低声说道:“速去速回,巷主可没我有耐心。”
“是!”
林牧从蜀地出发去西北,比迕远巷要近许多,但蜀地山路蜿蜒,林牧顾不上太多,简单收拾了行李便向蜀地出发。
从蜀地到神山,林牧要先翻过沧澜山,再翻过玉泽雪山方可抵达。
一个月后
林牧拖着疲惫的身躯,终于来到了神山脚下,遇到了章伯和拉瓦格带着十几个暗卫在四处搜寻。
“章伯!”林牧大喊一声。
章伯红着眼,面色凝重,一路小跑到林牧面前,扑通一声跪下,带着哭腔说道:“少主!老奴不中用,夫人她……”
“还,还未找到吗?”林牧声音颤抖,心中仍期待着会有奇迹。
“我们寻了一个月,那日发生了雪崩,与夫人一同上山的神机营兄弟说,亲眼看到夫人被汹涌的积雪埋没。”章伯边哭边说,颤抖的手紧紧抓着林牧的手腕。
“可上山上找过?”
“瓦哲兄弟说,雪崩被埋的人不可能自己爬出来,尸体,只会在山下,我们便一直在山下搜寻。”
林牧看着眼前白茫茫一片,好似对心爱之人的祭奠,不见一丝生机。
他的内心悲痛欲绝,义正言辞对章伯交代:“章伯,你们在这儿继续寻找,我去山上找,活要见人,死,死要见尸。”
林牧头皮发麻,背脊发凉,脑海中尽是苏槿的一颦一笑,想起分别前,她搂着自己说着二人一起大婚的期待。
他不得不承认,自己数十年的谋划,按部就班的筹算,全是一场空。
他自信地认为能够掌控全局,可如今的一切都证明,所有的安排,都抵不过命运。
他曾想,将苏槿弄进青坞顶替卿尘,便可解卿尘之困,可无论是谁顶替了卿尘,等待那个人的便是一生也无法摆脱的厄运,真正应该取缔的是打宝,从来就不是寻找一个又一个所谓的替身花魁。
他曾想,待自己为林家洗刷了冤屈,便光明正大娶苏槿过门。
可他从未想过,苏槿会等不到的那天便撒手人寰。
他只身上山,艰难的攀爬,寒风刺骨,失去苏槿的痛苦远远超越了他关节的疼痛。
他用碧空剑支撑着前进,想起苏槿生于江南,迕远巷的冬天她都扛不住,起了一手的冻疮,如今这滴水成冰,凛若冰霜之地,她竟在这里待了数月。
林牧的泪在眼中打转,模糊了视线,他眯着眼继续搜寻,撕心裂肺的喊着:“槿儿,槿儿!”
任凭他声嘶力竭地呼喊,回应他的也只有簌簌的寒风和漫天寒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