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见过的。”影子的手臂分出岔来，诡异的从地面立起，它伸着分出去“手臂”想要拿着那张纸条。
“那你还看？”方珏环着胸，居高临下的看着它缓慢升起的“手”，似笑非笑的问着。
影子对着方珏，丝毫不在意她的举动，“对呀，这纸条每次都会变化，我都看过好几个版本了。”它清脆的话语音依旧慢慢悠悠。
说起来，方珏这个时候倒是没有想要做掉它的冲动了，原因无他，不过是它有着很多的秘密。
也有着很大的利用意义。
方珏听着它的话语，借着堂厅的灯光，打开了这张纸。
她展开纸对着放到它伸出的手臂上，语气淡淡道，“你可以好好看看。”
“你这个人挺奇怪的。”影子的“手”听话的接过纸条，嘴巴的黑影一张一合说个不停。
“我之前碰到的好几个人，看见我就吓得要跑，更别说把找到的东西给我看了。”
“那你不还是看见了吗？”方珏看着它把纸条拿到地面，贴着影子。
“那又不一样，别人让我看和我被动的看，主观感受就不一样。”它说的头头是道，“就好像是我强迫他们的一样。”它的语气里有些不满。
纸条被扭转出一个角度，翘起一块边角。
“唔…并没有什么改变唉。”它点评着这几条线索。
“你知道这是谁写的吗？”
影子的动作顿了顿，就当是方珏以为它不想回答时，它发出声音。
“记不清了……感觉我的脑子现在越来越迷糊了。”它有些失落，“感觉会是一个很重要的人吧。”
影子挠挠头，分出的手臂重新把这张纸递到空中。“不过，我记不得了。”
“方钰，你对这个名字有印象吗？”方珏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确定，这白纸上的字迹会是方钰。
“没有。”它摇摇头，挠头的那条手臂重新回到腰间，它看起来是在翻找什么。
“又不见了。”它小声的嘟囔着。
“又？你要找什么？”方珏听见了，她问道。方珏觉得一直保持一个姿势难免会有些疲乏，刚准备抬腿换个造型。
发现，地下的影子也跟着变换着形状。
“一个福牌。”它很老实的回复着，手在腰间翻个不停，直到最后确认才停下了这个行为。
略显沮丧。
“那它又在哪呢？你知道吗。”
影子再次摇了摇头，“不知道。”
又是一问三不知啊。
方珏扶着额头叹气，她换了个问题。“你会一直都跟着我？”
这下影子终于点了点头，“对的，直到你们消失哦。”它很单纯，这句话说出来丝毫不顾及他们这些玩家的感受。
“之前有人问过你吗？”
影子怔愣了一会，似乎是在回忆，良久它才说着，“好像没有。”
它补充道，“其实很奇怪的，明明上面写着我可以相信，你们这群‘任务者’就都在防着我。”它很委屈，“明明我也没做什么的，不就刚开始吓了吓你们吗……”
方珏轻声揶揄，吓了吓？是指车窗上略有杀意的“倒影”吗？
在这吓人的前提后，谁会以为它的好心啊。
“其实我知道，你也防备我。”影子晃动着躯体。
“不过，你又不太一样，你装的很像哦。”影子戏谑道。
“哈哈哈哈，那你还跟我讲那么多。”方珏并没有被点破后的尴尬反而笑着，她现在开始觉得这个影子很有意思了。
如果，真的是原主的话，她还真对副本的内核感兴趣了呢？
“为什么你看起来很开心？”影子不太理解这种情绪，它虽然缺失了一些记忆，但本能的一些感知意识并没有消散。
常人被人呛声不应该会生气吗？
“我还以为你不懂人情世故呢？”方珏说着，对于影子刚刚的言论不以为意。
“怎么会呢，只是这么长的时间以来，我都没能碰到几个能好好聊聊天的人。”它叹了口气。
“再复杂的弯弯绕绕，真的很累的。”影子像是与方珏一见如故般，它又继续说着，“你看起来也不怎么正常。”
影子自然是知道现在的自己精神状态有些问题，但它也能肯定，面前的这个女人精神也不寻常。
“不过说，你比前面那些都好看许多。”它如是说着。
“那还谢谢你。”方珏抿着笑摇摇头，这几场副本下来她也能感觉到自己有些不对，‘看来之后还真得去找个心理医生看看，不过现在看来并没有影响什么。’
“你们聊了什么？”
“也没几句，我还没打个招呼，他们就像发疯了一样。后面，我看着他们实在是害怕就一直呆在他们的影子里了。”
“那，你又是怎么知道我们是‘任务者’的。”最后迂回一大圈，方珏还是问出了这句。
影子停住了声，这时它在思考，该不该说出来，犹豫了几下后，还是说道。“这个从哪谈起呢……”
“那你不如长话短说。”方珏提醒着。
影子一阵语塞，“好吧，就是你们死后，我能看见你们的记忆。”它摇晃着影身连忙补充着，“哎哎，当然这个死亡不是我造成的啊。”
它看着方珏并没有很明显的脸色变化，缓缓的放慢了自己的动作，“抱歉，情绪一激动就容易控制不住自己。”
“不过，你也不要担心，你要是死了，我也只能看见一些记忆的……”它再次陷入了回忆，话语悠长还夹杂着一些寂寥，“随着时间的继续，这抹记忆会混着我自己的回忆一同消失……”
“嗯，就像现在这样。”它的眼眶处放大，倒影的空白变大朦胧的面容中，就像是影子在直视方珏。
“你要问我之前的许多事……就像前面的回答一样，我不知道。”
“所以啊，这里的迷雾都要自己揭开。”它还有着第一个“任务者”的相关记忆并没有完全消失。
它记得自己事无巨细的说出了许多，比如它生前的记忆以及死后的过往。但是，那名玩家并没有成功通关……他死在了自己的眼前。
他临死之前在痛骂着自己，说不该轻易的相信一个诡异，可是影子不明白，他之前明明很开心。
可惜，记不清楚了。
在后面，似乎就没有任务者接受它的好意了，方珏是它到现在为止交流最多的一名玩家……
其实影子不知道的是，那名玩家骂的并不是自己……而是它。
或许它知道，只是自己抹除扭曲了这些记忆。
“你说的不对。”方珏敏锐的感觉出影子的话语间有着遗憾，很聪明的猜测到。
“你之前‘帮助’过任务者，但是他死了对吗……”方珏深棕色的眸子锐利的对在地面，眼里流转着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