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清清着急赶回去做蛋糕,她担心李忠会像是前天一样,提前过来取蛋糕。
叫她料着了。
李忠穿着一身皱巴巴的衣服,坐在单元门口,正在等她。
仅仅是隔了一天不见,李忠的头发乱糟糟的,下巴上冒出了青色的胡茬。
“你不会连着几天都值夜班吧?”薛清清说道。
李忠打了一个呵欠,起身跟在薛清清的后面,他摸了摸下巴上的胡茬:“最近在严打,任务重了点。”
“你要的东西,还要等等!我帮你关注着呢。”
“那是我的私事,不能影响公安同志的的正事,”薛清清打开房门,她指着卫生间的方向:“你可以在我家清洁一下你自己,家里有砚云的常服,你要不要拿一套?”
“不用了,麻烦你给我做蛋糕吧,”李忠走过书房的门,像是上次一样坐在卧室门口,出于直觉,他朝后阳台的方向看了一眼。
“小薛,后面那栋楼上有人在盯着你家。”
“李大哥,是不是你的职业习惯太敏感了,这里都是军属,军队干部。谁没事盯着我?”薛清清已经烤上了蛋糕坯,正在切水果粒。
李忠在转业之前在侦查连待过,他对自己的感觉很是信任:“你午休或是晚上一个人在家的时候,把家里的窗帘都拉好,我看过你家的窗帘,很厚实。”
能挡住窥探的目光。
“我很注意自己隐私的,”薛清清把搪瓷缸子交给李忠:“不过还是谢谢你的提醒!”
“倒是你们公安同志,平时就很辛苦了,注意安排自己的时间,有空就见缝插针休息一下,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她和李忠都知道,任务当前,很多事情不是个人能控制。
李忠走出单元门的一幕,被万惠看到了:“老钱,你看,那个跟着薛清清进去的男人出来了,时间么,一个小时多一点,这两个人肯定在房里没干好事,薛清清还给那男人做饭吃,真不要脸。”
“毕竟是人家关上门来,我们也不知道他们在里面到底在干什么,”钱万超只看到男人跟着薛清清进楼道,男人又是一个人出来,这一个多小时,他们在房里干什么,没人知道:“我们再观察观察。”
在房里的薛清清回到卧室,她拿了一面小镜子,假装照镜子,实际上学着电视里的人,看镜像。
镜像距离是双倍的。
小镜子本来就小。
反射的镜像就更小了。
薛清清泄气的收回了小镜子,真的是隔行如隔山,她只是个有天份的烘焙师。
李忠把蛋糕送到医院,他回到军区大院,去了他怀疑的那栋楼,在相同的六楼里,他从地上的灰迹痕迹里看出来,的确有人在这里观察过薛清清的家。
他的直觉是对的。
到底是什么人在观察薛清清?
还是在观察他?
李忠走出单元门。
出门与苟宇遇到。
苟宇朝李忠敬了个礼:“老班长!”
李忠没有还礼,他定定看着苟宇:“你还在休假?”
休到薛清清的楼下?
这是他想问的问题。
“是,我家就住在隔壁那一栋,我在这里直线散步!”苟宇指着旁边的那栋楼,钱家人在这里散步,他也过来看看这里有什么。
李忠顺着苟宇的手看了一眼,旁边那一栋楼的窗户上探出了个头颅:“苟宇,你给我回来!”
苟宇窘迫的说道:“我在这里躲我老娘,她有点唠叨。”
他家老娘非认定薛清清一定认识很不错的姑娘。
“妈,我跟我老班长说几句话就回去!”
李开琴把窗户推大一点,她认识李忠,看见是李忠,抬手指指苟宇,随后缩了回去。
“你最近在这里有没有看到什么不寻常的人?”李忠的语气严肃起来。
他比较信任苟宇。
说起最近的异常情况,苟宇点点头:“最近有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我就是在追寻那人的路线。”
他把钱万超一家人在这里鬼鬼祟祟的的散步,告诉了李忠。
李忠的嘴角一抽,钱万超这是在抓他跟薛清清私会的证据:“这件事我知道了,你不用观察这里了,危险排除!”
“是,老班长!”苟宇说道。
“放松,趁着休假,回去多陪陪家人,”李忠拍拍苟宇的肩膀,他朝着薛清清的后窗看了一眼。
窗帘已经拉上了。
严丝合缝。
“可是我一回家,我老娘就叫我相亲,”苟宇一听到老班长叫他回家陪家人,他就头疼,以往战友说回家就被迫相亲,他一直不能体会,轮到他自己了,他现在知道被赶鸭子上架的感觉了。
“回家去吧,这里的事情我有数!”李忠朝钱万超家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露出了嘲弄的神色。
捉他和薛清清?
他与薛清清只有清清白白。
确定窥伺薛清清的人是钱万超之后,李忠放心的回到了局里,他给沈砚云打了一个电话:“你知道姓雷的老东西看上你做女婿了吧?”
沈砚云冷厉的声音传来:“我不知道!”
“现在你知道了,雷家的姑娘已经在东城的一所大学里,跟钱小贝一个班,这不是什么事,我要说的是,钱万超发现我出入你们家,以为我和你媳妇有什么首尾,他整天盯着要捉奸呢。”李忠说到后面,直接笑出了声。
他知道这是个冷笑话。
“这事情就告诉你一声,我也告诉小薛有人在盯着你家,她好像不是很在意。”
“钱万超的位置做到头了,刚好在严打,他又是企图破坏军婚。咱们国家立法保护军婚,现在普法的力度都不大,更别说大家对保护军婚的认知,我打算抓这个典型。”
李忠以为不会听到沈砚云的回应,没想到沈砚云的声音却没刚刚那么冰冷,严厉,他说:“你是两天去我家一次吧?你给清清说严打抓典型的事情,她会很乐意帮你。钱万超给清清造成了很多困扰。”
这一点,李忠不敢苟同,薛清清再乐意配合公安,她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军属,没有接受过任何的训练:“如果钱万超适时收手,抓典型的事情当我没说。”
沈砚云淡淡道:“他不会收手的,他已经不止一次拦住我,要我离婚,甚至出现到了清清面前。”
他一直没有好的办法收拾钱万超。
李忠就把这个办法送到了他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