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随后谁也没说话。
沈砚云不会评论潘伟龙如何，这个人能跟汪洋牵扯，还找人去骚扰薛清清，只要潘伟龙犯法，他不会看在曾是战友的份上徇私。
钟山走进来，嚯了一声：“我说我的办公室里怎么远远的就有股烟味，原来是你这个大烟囱。”
沈砚云站起来行礼。
钟山已经看见了他，摆了摆手，又对胡蒙继续说道：“你赖在我的办公室也没用，你留下那几个尖子干嘛？给你当炊事员？养猪？”
涉及到上级命令，沈砚云走出旅长办公室，一出门，与一个人迎面撞上。
“副团长？”张不华的声音带着疑问。
沈砚云一愣，看到是张不华：“指导员，我说的东西，你要到了吗？”
张不华点点头，从上衣的口袋里摸出一张小小的票据：“只有烤箱票，冰箱票还要等等，天热，要冰箱的人多，大家都是排队领票，我给你登记上了，下一波的冰箱票，肯定有你的。”
票据上写着“烤箱一台”，沈砚云接过来仔细的放好：“谢谢指导员。”
“你跟我客气什么，我不过是举手之劳，不过话说回来，你家小薛做的点心是真好吃，这几天她不是没摆摊吗？我爱人买的别家的蛋糕和桃酥，根本没法跟你媳妇的相比，”张不华说道。
这就是在夸薛清清的手艺好，沈砚云严肃的脸上浮出笑意：“等这烤箱拿回家，她就能摆摊了，从家属院搬家到大院，她自己打的烤炉没搬过去。”
说到薛清清亲手打造的烤炉，他有些不自然。
搬家的时候，他以为那个烤炉能搬走，谁知搬动了一下，烤炉就散架了。
“那感情好，有小薛做的，我家就不买别人的了。”张不华笑着说道。
说完，他想起来一件事，告诉沈砚云：“小林搬出家属院了，她把宿舍上交了。”
沈砚云对林玉雪去向无动于衷。
张不华又说道：“小林可算是搬出去了，我爱人这才算给我个好脸，你是不知道，家属院里有好几家人因为小林，夫妻不和的。你和小薛，你们真不会……”
林玉雪一直缠着沈砚云，薛清清能忍着不发作？
他记得沈砚云还在休假。
“我和清清没有因为林玉雪不合，也不会吵架。”被张不华提起林玉雪，沈砚云想起金公安在电话里说的话。
他说道：“我们不会因为一个外人，影响到家里。”
公安局审讯室里，金公安和王公安面容严肃的望着对面的二流子：“上次就抓到你小偷小摸了，怎么屡教不改？”
二流子一脸吊儿郎当：“我舍不得两位公安叔叔啊，再说在号子里蹲着多好，管吃管住，还不用日晒风吹，你们不知道，这日子过的有多舒心，嘿嘿嘿！”
王公安一拍桌子：“你给我严肃点，在公安局的拘留室里，是不用干活，这是因为你犯的错误小，如果你触犯法律，送你去劳改，你知道劳改是什么意思吗？”
“不就是劳动改造吗？公安叔叔，你吓不到我。”二流子跟融化的烂泥似得，瘫在椅子上，显然不把王公安说的话当一回事。
“你以为劳改就只是劳动改造送你踩缝纫机吗？想什么好事呢？修公路，铁路，水库，哪里最辛苦，就送你去哪里。”金公安没有王公安那么急躁，他跟这二流子打过交道，只不过这二流子未必记得他。
二流子的眼皮子都没抬起：“公安叔叔，我又没犯法，我不怕！”
金公安确定了这二流子不认识自己，他在纸上写下几个字，递给王公安：“我出去打个电话。你就逮着小偷小摸的方向审问。其余的等我回来。”
金公安出去打电话。
钟山正在跟胡蒙开会，他办公室的电话响了，接起电话，他有些火大：“怎么又打到我的办公室找沈砚云？这是旅长办公室，不是他的副团长办公室。”
金公安说道：“沈副团长的办公室还没有电话，我这边是公安局，沈砚云副团长发现了一个涉黑涉恶犯罪团伙，人数庞大，行为恶劣，事态严重。”
钟山拿着电话问警卫员：“刚并过来的团部没拉电话线？”
警卫员还没说话，胡蒙说道：“旅长，他们那个团部连团长都没电话，别说副团长了，这人是什么人啊，居然找到旅长办公室了？”
钟山的面色不虞：“地方公安局！”
听到这几个字，胡蒙当即想到了潘伟龙，脸色也难看了起来。
钟山挂了电话，对警卫员说道：“你去通知沈砚云去一趟公安局，跟通讯营说一声，特三团的电话线赶紧拉好，劳资都成了沈砚云的通讯兵了！”
胡蒙咧着大嘴，嘿嘿笑。终于能见到旅长吃瘪了，别说，还挺痛快的。
“我的警卫员都成了沈砚云的了，”钟山说完，看到胡蒙在傻笑，无奈的抬手点着他：“笑，你再笑，也得把你那几个尖子送过来。”
说来说去，又要抢自己手里的兵王，胡蒙立刻笑不出来了：“旅长，你干脆把我和我的团一起弄到特种旅算了。”
钟山笑骂道：“你想的美！”
“你都抢我多少人了，我想想还不行？活该你给沈砚云当通讯兵，”胡蒙眼见旅长要瞪眼睛，哈哈大笑一声，拍拍屁股，赶紧走了。
他走了之后，钟山也没真的不高兴，他拿起烟灰缸，把烟灰缸里的烟灰和烟头倒进花盆里，等警卫员回来，他对警卫员说道：“特二团和特一团想跟特三团比武，这次我不批，别以为我不知道他们两个是奔着沈砚云区的。欺负一个伤员，他们好意思吗？”
说完之后，他又说道：“沈砚云跟公安同志的合作，叫我看到了特种兵与地方公安协同清理犯罪团伙的另一种可能性。”
“旅长，你说的，我都不懂！”警卫员说道。
钟山一摆手：“就是咱们辛苦练的兵，有用武之地了。之前拿我的特三团给科研所看地，这不是大材小用吗？”
“看地”的沈砚云到了公安局，金公安把他领到审讯室的外面：“你看里面的人，眼不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