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玉雪一句接一句茶味十足的追问,已经叫气氛变的古怪。
三丫的哭声,成了林玉雪的依仗。她看向薛清清已经带了点咄咄逼人的架势。
薛清清对小孩子都这么恶毒。
大家都会讨厌她的吧?
张嫂子抱着三丫,轻轻的拍着她的背:“乖啊,不哭,不哭。”
哭闹的孩子哪里是那么容易哄的?
一直抱着三丫的张嫂子眼圈都红了:“三丫是很好哄的。小薛同志,你能不能告诉嫂子,你怎么吓唬她了?”
她要是真的做什么,就好了。
薛清清沉默。
原主有吓晕三丫头的前科,之前在整个家属院里作妖是出了名的。
不会因为她展现了厨艺,抹灭了大家的记忆。
“小沈,你看这!”老张心疼女儿,只能为难的看向沈砚云。
沈砚云板着脸,沉声问道:“薛清清,你刚刚到底做了什么?”
她做了什么,沈砚云一直站在旁边,就是真的看不到?
原主做了什么,原主也没法辩白了,她该承担的自然会承担。
但是薛清清不是原主,她收敛目光,平静的道:“三丫头虽然小,也是有记忆的,到时候问问她就清楚了。”
林玉雪立刻说道:“三丫这么小,只会表达自己的真实情感,薛嫂子你吓唬到了孩子,也别把责任往外推吧?”
三丫伏在张嫂子的怀里哭的快抽过气去了。
老张劝妻子:“还是先把孩子抱回家再说!”
薛清清拉过自己的货箱进了房门:“反正我没吓唬孩子就是没吓唬,爱信不信,过不下去就离婚!”
她走进门,砰的一声关上门。
回声在走廊里回响。
林玉雪眼里闪过得意,她朝沈砚云走去:“砚云,不如你先去我那里?”
“不用了,我可以回家!”沈砚云提着牛棒骨和鱼转身下楼。
薛清清刚把豆腐养在水盆里,窗户上递进来一大串牛棒骨,沈砚云清冷的声音传来:“还看什么?不帮我接一下?我的骨折可没好呢。”
“你活该!”话是这么说,薛清清从沈砚云手里接过牛棒骨。
沈砚云提着鱼,灵活的从窗户跃了进来:“对,对,是我活该。”他把鱼也递给薛清清,居高临下的望着别过脸的薛清清。
“清清,我还没吃饭!”
“那你饿着好了,你那玉雪妹妹不是邀请你去她那里吗?”薛清清说完气话,看到窗户才反应过来,他们住的是三楼。
沈砚云提着牛棒骨和鱼徒手攀爬了三楼上来的。
他的手臂骨折和肋骨骨折还没好利索。
“她跟我没关系,”沈砚云盯着薛清清脖子上的纱布。鲜血渗出了纱布,血迹正在慢慢扩大。
他眸光一凝,按住薛清清的肩膀:“你的伤口好像又出血了,我带你去找军医看看。”
这时候问她怎么受伤的,都没必要。
他的眼里只有纱布上的鲜红,薛清清脸上的怒气。
都牵动着他的心。
“反正也死不了,”薛清清把鱼放进菜盆,抓了把盐扔到鱼身上,她又去提牛棒骨。
沈砚云把牛棒骨提进厨房,拉着薛清清洗了手:“我带你去军医家。”
“刚刚不是要审问我对三丫做了什么吗?现在不问了?”薛清清撇唇,冷笑着望着沈砚云,这家伙低头给她的手打肥皂,轻轻的搓洗,用清水冲净肥皂,动作轻柔无比。
薛清清也没法对他继续凶巴巴的。
跟大直男生气,简直没必要,人都快气死过去了,大直男还能追问一句你咋了!
“我又不瞎,三丫之前还说喜欢薛嬢嬢呢,转眼哭的说不出话来,是林玉雪来了之后,她才哭的,我没看到她做了什么,我本来以为你看到了。”沈砚云拿毛巾给薛清清擦手,他自己快速洗了手。
“算你有点良心,”薛清清很没底气的嘟囔。
军医被沈砚云从睡梦里揪了起来,他睡眼朦胧:“副营长,你这是干嘛啊?你回家有媳妇热炕头,我一个光棍汉想睡个懒觉也不行?”
“老杨,帮我爱人看看伤!”沈砚云干咳一声,把衬衣丢给杨军医。
杨军医一探头,看到了站在沈砚云身后的薛清清,赶紧把衬衣穿上,背对着薛清清,手里快速系扣子:“弟妹这是切菜切到手了?”
“算是刀伤吧,杨军医能处理吧?”薛清清探头,想看看这位杨军医长什么样子。
沈砚云伸手挡在薛清清的面前:“你等会,我刚把他从被窝里拽出来。”
杨军医大声说道:“我穿好了,叫我看看弟妹的伤。”
医箱就在他的床边。
沈砚云把手从薛清清的眼前拿开,他搬了一把板凳,叫薛清清坐下。
杨军医看到薛清清脖子上的纱布,朝沈砚云看了一眼:“你们小两口还打架啊?打架还动了刀子?”
“没打架,砚云今天才从军营回来,”薛清清说道。
杨军医一圈圈的解开纱布,一道狰狞可怖的伤口露了出来:“弟妹,你不会想不开吧?”
自己没回家,薛清清生气到要自尽?
沈砚云的目光从薛清清脖子上的伤,移到她的脸上。
她是会自杀的人吗?
“我有钱,有颜,有砚云,怎么会想不开?杨军医,你别问了,问,我也不会说的,”薛清清白了沈砚云一眼。
杨军医拿出碘酒,给薛清清消毒了伤口:“也就是伤口挣开了,我给你处理一下,你要注意点,不然长不好,影响美观。”
“我自己反正看不到,砚云不嫌弃就行了,”沈砚云会嫌弃吗?薛清清抬眼朝沈砚云看去。
“不嫌弃。”沈砚云的声音冷硬,那些二流子是对薛清清动手了吗?如果他不是闹别扭去了军营的话,薛清清也不会受伤吧?
杨军医拿出绷带重新给薛清清包扎了伤口:“之前给你处理伤口的人,没有给你缝合,肯定也是为了美观考虑,那你要多注意,伤口长不好,就会影响美观,后期想修复都没办法。”
“谢谢杨军医,麻烦你再帮我换个药吧。”薛清清转过身,伸手掀起了衣摆。
她白皙的腰部贴着一块纱布,被蹭的不像样子了。
杨军医拿掉纱布,露出了纱布下缝合的伤口:“也是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