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炎将洛小航的丑事一一道出，而后狠狠将长剑插入地上。
“洛小航，老夫自问平生杀人无数，却也未曾对孕妇孩童出手，下了黄泉也不怕那厉鬼索命。”
“似你这般心如蛇蝎之人，早该被那黑白无常套上枷锁拉入阴曹地府，真以为老夫会信了你的鬼话？”
“只怕今日放虎归山，等待老夫的就将会是无穷无尽的追杀吧？嘿嘿，可惜了，你没有那个机会。”
洛小航目瞪口呆。
饶是他脸皮再厚，此刻面对一众甲士们和许悠等人鄙夷的目光，也说不出半句狡辩之言。
因为他知道，这个世上没有人比卫炎这个贴身保镖更加了解自己。
“卫炎，你可知我的师门所在？”他像是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颤抖着说出威胁之言。
“哦？你的师门？”卫炎摸了摸下巴，眼带揶揄。
“这么说来，的确曾听吓人说起过，你幼年时因体质特殊，为一剑客所看重，收为亲传弟子，可这么些年了，你的师父在哪呢？”
“还是说，你是打着用这所谓的‘师门’二字威胁老夫的主意？若是如此，你也太小瞧我‘卫无情’了！”
“差不多该结束了吧。”许悠听得厌烦，朗声道。
每次听到这帮江湖匪徒说起自己的匪号，他都忍不住脚趾扣地，尴尬得鸡皮疙瘩乱飞。
况且还有一点，他是知道洛小航未来的人生走向的。
如卫炎所说，这洛小航还真有个师门，而且来头不小。
听说，至少是个六级势力级别的宗门，比那衍天宗寒剑门强上不少。
若真让他师门中人杀来，事情可就有些棘手了。
只可惜，许悠的话并没有起到作用。
卫炎恍若未闻，依旧自顾自说着。
“实话告诉你，别说你那狗屁师门中人前来，即便是今日天王老子下凡，也保不下你的小命。”
“不用着急，待老夫把你割肉放血之后，会慢慢料理你的尸首的，这么细皮嫩肉的男子，老夫早已眼馋许久，桀桀~”
说着说着，又绕回到龙阳断袖之癖上。
许悠叹了口气。
反派死于话多的道理，这老东西是永远也不会明白了。
“你再不动手，我可就要送你上路了。”
卫炎的健硕的上身明显颤了一下。
看来许悠带给他的心理阴影不小。
“好，老夫这就送他上路，你的不杀之恩，这就算还了一半。”卫炎背对着许悠，无奈答道。
“只是还了一半？”许悠笑问道。
“杀他不过是举手之劳，我卫炎的命岂能与这无胆小儿相提并论？”
许悠赞许点头，这卫炎虽然是个不折不扣的恶人，却恶得不是那么令人厌烦：
“呵，没想到你这老不死的还挺有原则，我倒是无所谓，往后反正也赖不着你，杀了他，我不会再与你有任何瓜葛。”
“动手吧，夜长梦多。”
卫炎颔首举剑：
“永别了，洛少爷。”
“不！！”
洛小航虎目圆睁，脸上写满了不甘。
他还没有完成心中理想，怎能死在这里！
“师父，救我！”
阁楼内响彻洛小航绝望的嘶吼。
卫炎哈哈大笑：
“喊破了天，也不会有人来救你，死心吧。”
傻老头，这种fg也敢立！？
许悠一口老槽无处倾吐。
他五感过人，刹那间察觉到了一丝异样。
方才他就曾感觉到周围有人暗中窥伺。
现在，那股窥伺的力量在洛小航出口叫唤之时暴涨了无数倍。
“唉~”许悠忍不住捂脸。
“无赖，你怎么了？是哪儿伤着了么……”清瑶凑了过来，一脸担忧问道。
“失策，当初就不该让这老东西逼逼赖赖没完，果然触发救场情节了。”
“嗯？”清瑶眨了眨眼，仔细思索着许悠话里的含义。
就在此刻，阁楼内忽地掀起一股凛冽寒风。
初春时节，早冷午热，按说此刻不该如此寒冷才是。
许长卿打了个哆嗦，往许悠这边躲了躲。
“二哥，好像有阴魂作祟，该是那人渣的造的冤孽来索命了，嘿嘿~”
嘿你娘，许悠真想把这废柴的脑子摁进茅坑里搅得稀碎。
摆明了对面来了帮手，傻笑个什么玩意。
好在许悠尚未使出全力，还有秘技傍身。
对方若是来个六品七品的，他应该也能对付对付。
回归正题，卫炎站在寒风眼中，心头登时警铃大作。
“何人藏头露尾！”
话音未落，寒风霎时收紧。
化作锋利的匕首，以无可阻挡之势朝卫炎身上压去。
“这是……潜龙驭风，潜龙阁!”卫炎瞳孔地震，疾退数步，堪堪站定。
只可惜风刃包裹四周，完全没有死角，前面躲了，后面如何闪避？
“呃啊！”
一声惨叫，风刃在他裸露的后背切出无数道细碎的伤口。
鲜血迸溅，卷入寒风当中。
“这就是所谓的腥风血雨了吧……”许悠捏着下巴，眼中的警惕化为了欣赏。
从未见过的招式，让他来了不少兴趣。
“二哥，只有风，没有雨，应该称之为腥风血雾才是。”
“……”许悠的嘴角抽了抽，懒得搭理这杠精。
回头叮嘱清瑶道：
“你带着许长卿先走，我随后就到，记得，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回头。”
“你……”清瑶死死咬唇，犹疑了片刻：“对不起，是我拖累了你。”
她明白，自己呆在这除了让许悠分心，一点忙也帮不上。
“清瑶。”
“嗯？”
“今日多谢。”许悠拱了拱手，朝清瑶投以微笑。
清瑶瞬间泪崩，哽咽道：
“无赖，答应我，一定要活着回来。”
说罢，她用左手拉起许长卿，拖着他往阁楼外走去。
“二哥，我会立刻回去通知大伯和爷爷，咱们兄弟齐心，绝不会怕了他洛人渣……”
回音一点点变小，直到完全消散。
许悠吐了口浊气，疏通了两下筋骨。
还是忍不住吐槽：
“清瑶这傻姑娘，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
通常电影里这句“一定要活着回来”，伴随的都是马革裹尸，化成骨灰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