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许二哥这会是在劫难逃了，咱们要不要赶紧通知许伯伯前来收尸啊？”
“要去你去，要是被许家老祖宗知道咱们得事情，杀你全家都算轻的。”
“只是许二哥就这么死了，只怕许家和洛家之间免不了一场腥风血雨了……”
“那是他自找的，自不量力之人我见得多了，如此狂妄不留后路的还是第一个，活该他去见阎王爷。”
回到阁楼正中，卫老的手臂距离许悠的额头仅有半尺之隔。
他的速度不快，力道却强横到不可思议。
用一句直白点的话形容，他的气场足以震慑许悠这样毫无灵气傍身的废柴。
结果与他所想的一致，许悠并没有闪避，像是呆傻了一般愣愣地望着自己劈下的杀招。
“可惜，没得玩了。”卫老有些遗憾。
这一掌劈实，许悠断无生还可能。
是许悠自己找死，可怨不得他。
说时迟那时快，许悠正要以额头试试这老东西手掌的硬度。
清瑶却在这时猛地飞扑上前，一把推开许悠，双掌合十，拼死命接下了卫老的掌劲。
“……”一声微弱到难以察觉的闷哼。
清瑶娇柔的身子倒飞而出，口中喷洒出一片血雾。
砸在方才众人躲藏的方桌面上，乒乒乓乓的菜碟碎了一地。
许悠眨了眨眼，眉头慢慢皱起。
“这蠢娘们，真会挑时候……”
谁能想到，清瑶真会为了他以身犯险，连命也不顾。
从清瑶左右手腕上的红肿大致能看出，方才那一击震断了她的手臂。
但好在没有性命之忧。
此刻的清瑶狼狈至极，全身上下到处是瓷碗剐蹭的血丝，橙黄色的漂亮衣裙被鲜血浸染，凄惨成了个血人。
倒在血泊当中，见许悠紧皱的眉头，像是在为自己牵挂心疼，清瑶心中一暖，所有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这样，就算把欠你的……还了吧……”
说完这话，清瑶嘴角含笑，缓缓合眼，昏死了过去。
许悠莫名感觉脊背发痒，脚趾不自觉扣紧了地。
舍身救人本是好事，可你救的人本身没事，自己非要加戏，那不成了不折不扣的小丑么？
“可惜，可惜。”许悠叹气连连。
好一出舍身取义的苦情戏，就这么给糟蹋了。
这也怪不得清瑶，毕竟她也不知道许悠的真实实力。
“小子，你的姘头没了，该轮到你了。”
卫老头的讥讽传了过来，将许悠拉回了现实当中。
“好吧，确实该轮到我了。”
许悠拍拍屁股，撑了下地，慢悠悠站起。
“坦白说，我有些好奇，是什么让你不惜与许家结仇，也要在此地杀了我？”许悠道出了心里头的疑问。
这话不是对卫老说的，而是朝着一旁看热闹的洛小航问的。
洛小航轻笑道：
“许二哥此话有失偏颇，小航从未想过要将你与清瑶姑娘置于死地。”
“只要你二人愿意离开，小航可以承诺，此事绝不再追究。”
“哦？是吗？”许悠眯起眼，审视着洛小航的面部表情。
大部分人说谎时会脸红，眼神会闪躲。
而洛小航则显然是个老手，胡说八道，就连眼睛也不带眨的。
倘若方才清瑶不出手，许悠这个肉体凡胎将会直面卫老头全力一击，后果可想而知。
而洛小航对此却没有丝毫阻挠之意，摆明了想要置许悠于死地。
许悠算是看明白了。
洛小航不仅不想他表现出来那般心胸宽广，容人于胸，反而将阴狠藏匿于胸中，是个睚眦必报的狠人。
他口中答应放过许悠与清瑶，不过是缓兵之计。
许悠百分百相信，一旦自己带着清瑶离开，等待他们的将会是半路上无穷无尽的追杀。
而洛小航既得了心胸宽广的美名，又可借此洗脱嫌疑，可谓是一石二鸟。
“既然洛公子如此以诚待人，那我也不用承受心理负担了。”许悠蔑视一笑，身影如风而起。
足尖一点。
轻盈到不可思议的垫步，竟然在转瞬间拉近了五步距离。
他的目标不是卫老，而是洛小航！
“竖子，尔敢！”
卫老头脸色大变。
许悠的速度竟然快到如此地步，这是他始料未及的。
而许悠的女人重伤，照理说此刻他的仇恨目标应是自己，不可能在此刻冲着洛小航而去才是。
可许悠偏偏反常理而行，选择了擒贼先擒王这一手。
方才他躲在暗处，亲眼见识了许悠如何废掉高天佑的右手。
知道他有一身出神入化的锻体外功。
要是洛小航有失，他老卫的命只怕是保不住了。
只是可惜，他终究是慢了一步。
喊话的瞬间，许悠已至洛小航身前。
“哈！”洛小航拔出长剑，发出一声怒啸，自下往上使了个“挑剑技”。
当——
脆响入耳，长剑登时崩断成两截。
洛小航目瞪口呆。
许悠竟是张口将长剑狠狠咬断，如恶鬼一般嚼碎了剑身，随口吐在地上。
“洛公子，作战之时，你的嘴巴可不是用来‘呵哈’乱叫的，牙齿是生物最原始的武器，也是最原始的弱点。”
许悠一边说教，一边挥拳砸在了洛小航俊逸不凡，棱角分明的脸上。
“嗷！”
很难想象这是男主角口中发出的惨叫。
与其说是人类的叫声，用狼嚎形容更加合适。
“那是洛公子么？是我看错了？”
“你捏我一下试试。”
“嗷！”
不止旁观者看得发愣，就连洛小航自己都一脸呆愣。
“这是我？不！这不是我！”
“这就是你。”许悠居高临下，俯视瘫坐在地的洛小航。
“洛公子，你该认清楚自己，你只是徜徉在城主府下的野蜂，蜇人的时候，路人畏惧城主家的势力不敢对你出手，你可真别以为扑腾两下就成鸿雁了。”
“许悠，你敢如此辱我！”
“啧啧啧~洛公子方才的优雅哪儿去了。”许悠从背后掏出折扇，拍打着洛小航的脸颊：
“原形毕露了？偷看我家侍女的腿，被人戳破恼羞成怒，打算杀人灭口？”
“杀了我，然后名正言顺霸占我家清瑶，再把责任推卸给蔡合与高天佑他们一伙，该夸你心思深沉呢，还是见色起意，不知死活呢？”
许悠掰着指头，一点点数落他的不是。
洛小航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从青紫变得涨红，最后彻底失去血色。
“卫老，给我将他碎尸万段！还有那头的人，一个也别放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