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让我把这无礼之徒的牙齿拔光,看他还叫不叫唤!”
“诶,你二人冒冒失失冲撞了许二哥,当有此报,何况许二哥不过随口两句,当不得真。”
“哼!”
洛小航好言相劝,总算将两位暴躁侍女的火气压了下去。
按照正常人的思维,这时候就应该借坡下驴,说两句好话打个哈哈把这事让过去。
“不,我是认真的,你养的狗拴好点,别让我看着,很碍眼。”
静——
静得落针可闻。
欣赏傻子一般的目光不断直刺许悠而来。
眼看着洛小航的脸色渐渐发僵,不少人捂上了脸。
尴尬的场面的确会让人产生代入感,从而头皮发麻,脚趾扣地。
许悠虽然有几分蛮力,可是面对两名三品级别的强者如此放肆,该说许家人初生牛犊不怕虎还是脑浆子有点糊呢。
“许兄是性情中人,在下佩服。”洛小航的失态仅仅只在一瞬之间。
下一刻,他恢复了平日的淡然,伸手拦下两名忍无可忍的侍女后,回头冲许悠和煦一笑。
“你二人先下去。”
“是。”二女咬了咬牙,恶狠狠瞪了许悠两眼,退步离开。
许悠看在眼里,心里暗暗称赞。
不考虑他的品性,单单这表情管理,就不是常人所能企及的。
“有事说事,让你的狗闭上嘴,咱们还能谈谈。”
“呃啊!”
“许二哥手下留情!”
许悠只是不经意地捏合了一下手腕,高天佑残破的身躯再次发出脆响。
这一次,许悠捏碎了他另一只手腕。
“怎么?你要替他求情?”
“是,高家乃是我洛家故交,恳请许二哥网开一面,放他一条生路。”洛小航一脸悲怆,沉声说道。
众人看着,情绪也跟着受到调动。
“许二哥,高兄虽然可恨,却罪不至此,请你网开一面!”
“对,许二哥,你要打就打我吧,我陪你去许家,请你放过高天佑!”
“高家是我落水城守将,许二哥切勿为了一己私念,酿成大错!”
这帮人的德行许悠刚才可是见识得一清二楚。
他的耳根子可不软,当下也没有听他们唠叨的打算。
一回头,目视着一旁角落里兴奋又害怕的许长卿。
“你说,此人该如何处置?”
“问我?”许长卿呆了呆,随即面上浮现一抹受宠若惊的狂喜。
“二哥,依我看,绝不能放虎归山,这狗东西刚才说了要对凌潇出手的。”
“嗯,有道理。”
许悠微微颔首,未等洛小航反应,跟上便是一脚。
“呜喔喔!”惨叫声压抑在了口中。
这一脚结结实实踩在高天佑的脸上,隐约传出了鼻梁骨脆裂的崩响。
许长卿看得心潮澎湃。
太他妈的帅了!
说打就打,谁的面子也不给,狂傲得一塌糊涂。
代入到许悠的视角,他的大脑扑腾扑腾,像烧滚的开水一样沸腾了起来。
爽,是真的爽上了天。
用专业点的名词解释,这叫“颅内高潮”。
人的印象转变有时很难,有时却只需要一念之间。
许悠没有注意到,身后三弟看自己的眼光从恐惧厌恨,变成了疯狂的敬佩。
这种眼神,即使面对许少杰时也从未出现过。
而这一边,洛小航的脸色则越来越难看。
“许兄,请听在下一言,倘若你接着一意孤行,只怕……”
“怕什么?你要跟我干上一场?”许悠笑着打断他的话。
“不,小航不会对许二哥出手,但请许二哥想想许家与我洛家的关系,因为区区一个高天佑而猝裂是否值得。”
“哦,你说这个啊。”许悠接着伸手,轻描淡写拧断了高天佑的手指:“我没资格代表许家,就像你没资格代表洛家一样。”
“……”
赤裸裸的虐杀,高天佑已经发不出一丝一毫的声响。
此刻他真的后悔,后悔极了。
碰到许悠这样六亲不认的恐怖魔头,任谁都会害怕得直打颤。
倘若回到当初,他一定不会冒冒失失接下这将他送入地狱的差事。
哪怕对方给出的好处足够让他全家鸡犬升天。
可后悔药没地儿吃,现在的他连说话都困难。
即便能说话,他也绝不能把事情抖漏出来,否则等待他的,不止是残酷的惩罚。
甚至整个家族都要因此而受到牵连。
洛小航看着高天佑惨白的脸色,用力捏紧了拳头:
“许二哥,你可否讲点道理?今日比武切磋,本就是小辈口舌之争,如此兴师动众,”
语气逐渐生硬,看来脾气再好的人,也不是没有火气的。
“你说我不讲道理?”许悠挑了挑眉。
“那我且问问你,这姓高的对我那脓包弟弟出手之时,你在哪呢?”
“在下……”洛小航一时语塞。
“呵,一帮自命不凡的伪君子,方才高天佑出手狠辣,招招致人死地,你们除了看热闹便是风凉话,而今我不过略施手段,你们的话一句比一句多。””
“怎么着?这姓高的比我许家人金贵?就他打得我许家子嗣,我许悠打不得他高天佑了?”
许悠的话像是一记群体沉默,不仅对洛小航效果卓绝,也堵上了两边啦啦队的嘴。
全场再次安静下来。
只有许长卿的抽噎声声成了阁楼内的主旋律。
“二哥,呜呜!”
许悠的仗义执言,一字一句皆入肺腑。
平日里对自己不冷不热,还出手伤人的混蛋,竟然是最疼爱自己的兄长。
愧疚与感动填满了胸膛。
“二哥,也罢,饶他一命,此人的性命,他日我会亲自来取!”
“不值当为了我,而让你受到牵连。”
许长卿心头有愧,知道此事因自己而起。
倘若许悠真的为了他出手结果了高天佑,那么仇恨将会转移到许悠身上。
他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许长卿的话,正中许悠的下怀。
他不会真的杀了高天佑,将洛家得罪死。
他要做的,只是让自己的名气更大,更可怕一些,这样就足够了。
“好吧。”许悠放开手。
咚——
高天佑的身子重重摔在地上,溅起一串血花。
实在太惨了。
现在的高天佑,就像一条被人拧了十七八年的破抹布,全身骨头以各种诡异的姿态弯折着。
光是粗略扫一眼就让人不寒而栗。
饶是此方世界对外伤药的研究特别发达,这样的伤势至少也要一年半载才有机会复原。
至于会不会留下后遗症,谁也说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