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可杀不可辱！老子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鲁国锋圆睁双目，血丝从眼里迸发而出。
似乎想将许悠的模样死死刻在脑海里，带到黄泉中化作厉鬼前来索命。
“噗嗤，你真贱。”清瑶莞尔一笑，如百媚生花。
如此娇俏妩媚的模样。
仿佛方才张手便要取人性命的女子只是凭空出现的幻觉一般。
她放开手，将鲁冠丰高瘦的身子随手掷于地上，一眼都不愿多看。
“哎哟！”鲁冠丰一声惨叫，屁股底下湿了一片。
“先进去吧，公子有事，一会儿才会到。”清瑶朝向许悠说道。
“好。”
两人简短的对话之后，许悠便随着清瑶一道踏入九芳斋的大门。
紧随其后的还有一脸快意的老葛。
他先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跨过尚处在呆滞状态的鲁冠丰，而后抬起脑壳目光一一扫过乌压压的人群。
“呸！一帮有眼无珠，狗艹了的肮脏东西，若非公子大度，今日老儿我非得一个个把你们的骨头收拾干净不可！”
一边说，他一边挺胸抬头，在落针可闻的大街上摇摆而过，将狐假虎威，狗仗人势演绎到了极致。
众人或咬牙切齿，或义愤填膺，却没有一人敢上前与其辩驳一番。
毕竟鲁冠丰这样的天才都成了对方的玩物，他们除了敢怒不敢言还能做什么呢？
“嗤！一帮废物！”老葛过足了人上人的瘾，哈哈大笑着跟进了九芳斋的大门中。
砰——
“今日东家有贵客相邀，九芳斋闭门谢客，诸位请回吧。”
“嘶！”
一众吃瓜群众倒吸了一口冷气。
记得上月城主上门，这九芳斋都未曾做到“闭门谢客”的地步吧？
方才那白衣公子究竟是何方神圣？
“哎哟，诸位好汉，我有点事，先走了！”
“我内急，刘兄，告辞。”
方才对许悠出言不逊的几位而今早已是人人自危，恨不得拍马回家收拾细软跑路。
至于呆坐在地上的鲁冠丰，只有寥寥几个路过行人投来怜悯的目光。
“祸从口出啊……”
鲁冠丰颤抖着起身，捂着湿淋淋的跨步飞也似地离开。
可以想见，“飞天黑鹫”鲁冠丰的名头要在江湖上沉溺一段时间了。
……
二人走入九芳斋，一路随着扶梯向楼上走去。
扶梯的设计很有现代感。
螺旋木制结构，有点像西方中世纪的贵族建筑。
“鸿业知道我会来么？”许悠似漫不经心，道出了心头疑惑。
从刚才开始，清瑶就一直提起鸿业的名字。
显然清瑶并不是偶然出现在这里的。
“那是当然。”清瑶挺起不算胸围的胸膛，得意道。
“你以为自己很聪明吗？其实你的一举一动都在公子的料算当中。”
“哦，鸿业这么牛逼啊。”许悠陷入沉思。
算无遗策，长得又帅，这样的男人是最最完美的男儿模板了。
照理说不该籍籍无名才是。
“怎么？怕了啊？”
许悠的沉吟，在清瑶眼里是敬畏。
就像她自己初次见到公子时候感受到的敬畏一样。
世间不会有比公子更加足智多谋的人存在了。
“怕，我确实怕。”许悠诚实回答。
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比金手指触及不到的事物更令他感到害怕的。
除了柳无双以外。
“哼哼，知道怕了就好。”清瑶昂首挺胸，宛如一只骄傲的孔雀，絮絮叨叨：
“一会见了公子可别像上次一样口无遮拦，还有田先生那边你也得多去看看，胡大师也在找你，另外你对本姑娘的态度能不能好点……”
许悠一路无言，双目在九芳斋阁楼内四处寻觅可能出现的各种蛛丝马迹。
这是他的职业习惯。
九芳斋的内部与他所料想的不太相同。
相较于热热闹闹的饭馆，这里更像是图书馆。
整栋楼内鸦雀无声，来此宾客无论是壮汉还是老翁尽皆成了斯斯文文的大儒雅士。
品茶论文，格调非凡。
偶尔几声轻笑，也夹杂着一缕缕拘谨在其中。
许悠越看越觉得古怪，侧目看了眼身边并排而立的大姑娘，开口问道：
“你们公子为什么花样这么多？又是腾龙又是九方的，看来他真有翻云覆雨，当这天上真龙之心咯~”
一边说着，许悠一边无心把玩扶梯上镶嵌着的雕塑。
龙生九子，子子不同。
这扶梯上的金雕便是按照龙子的形态所制。
“呸呸呸！”清瑶闻言，脸色陡然一变，咬着贝齿四处望了两眼，回头怒声道：“你活腻味了？！”
除了两名跟在身后的宫装婢女外，其余人应该没有听到许悠的不敬之语。
清瑶松了口气，媚眼猛地瞪向许悠：
“再胡说八道，不等公子出手，本姑娘先一掌劈死你！”
“怎么，说你家公子花样多，是犯了天条？”
许悠有些纳闷。
一句无心之言，且是对一男子所言，至于激动成这样？
清瑶哼哼了两声，小拳头捏紧了又松开，不知再纠结什么。
“到了，自己先进去吧!”
三楼，也就是雕着金龙的最顶层。
扶梯前面坠着一幕珠帘，许悠嗅了嗅，里头似有熏香飘出。
“你不跟我进去？”
“我只听公子一人吩咐。”
说完这话，清瑶转身便走。
老葛突然冒出，凑在许悠身边悄声道：
“公子，就是这儿了，三少爷就在此地呢~”
“你是说，许长卿在这。”许悠皱起了眉头。
“那可不嘛。”老葛拍着胸脯压抑笑脸：“老奴的消息岂会有错？”
“呵，这么说来，这九芳斋的顶楼也不是什么稀罕地方嘛~”许悠收起折扇，笑得无比灿烂。
许长卿都能来的地方，会是什么龙潭虎穴？
还是说，有人刻意将他们兄弟二人汇集于此？
鸿业费尽心机引他来此，是为了什么？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许悠掀开帘帐，探头望了一眼。
装潢并不算多么出众，与楼下两层如出一辙。
嘻嘻听来，许长卿的公鸭嗓从远处慢慢飘过，在一众嬉笑怒骂声中显得格外明显。
吵闹的氛围，与楼下图书馆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公子，咱们要不先作壁上观？”
许悠没有理会老葛的建议，径直循声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