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你觉得我跟你开玩笑?”许悠冷下脸。
二人像条件反射一样站直了身体,标准的立正姿势。
“悠儿,算了吧,他们二人今日没有动用灵气苦修一上午,这样下去,为师怕他们的身体遭不住。”莫笑天劝道。
许悠怎么折腾公孙筱筱与许长卿那都不算什么大不了的事。
身份不同,后果自然也不同。
到时候追究起责任,倒霉的绝对会是他这做师父。
许悠明白他的心思,点了点头。
“弟子谨遵师命。”
莫笑天喜笑颜开,拍了拍许悠的肩膀。
谁不喜欢一个懂得管束弟子,天分又高,还听话的大徒弟呢?
许悠只凭一上午的努力,就在莫笑天这儿取得了完美的第一印象。
他的心头暗暗奸笑。
等混熟了,自然就能从莫笑天这儿摸到那位故人的线索。
到时他先发制人。
无论是堵嘴还是拔舌,一切都在掌控当中。
许悠抬起头,目光扫过歪歪斜斜挂在砖瓦建筑上的字样。
“饭堂!”
言简意赅,这里是吃饭的地方。
许家早晚进行军事化训练,一到了饭点,这饭堂总是热闹非凡。
此时,四周早已排满了等候吃食的长龙。
方才几人的谈话早已吸引了他们的注意。
迈步入门的时候,许悠能隐约从旁人的窃窃低语中听到疑惑之音。
“咦?那不是公孙家的大小姐么?怎么跟揪了脑袋的大葱似的蔫了吧唧的?”
“还有三少爷呢,平时拽得二五八万,今日也消停了不少。”
“前头那位,好像是二少爷啊……”
“废话,你当我瞎,看不出来?”
“我是说,公孙小姐和三少爷,好像是在害怕二少爷……?”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三少爷和公孙小姐乃是修行多年的武者,怎会惧怕区区一个白丁小儿。”
“那这是为何?”
“你的消息太过闭塞,这公孙小姐与三少爷都是来找那位莫先生拜师学艺的,他们所惧怕的一定是莫先生,而二少爷只不过是狐假……”
“嘘!你小声……”
……
许悠无奈叹气,自己怎么就狐假虎威了?!
人的固有印象难以改变,来时塑造的反派形象初显威力。
现在他干啥啥不行的印象已经深入人心,什么黑锅都得往他头上扣。
不过也好,他是反派,反派就该干反派的事情。
包括插队在内。
“麻烦让一下,我师父莫先生来打饭。”
排队的甲士们敢怒不敢言,
许长风定下的规矩正挂在墙上呢。
“打饭排队,长官与下属没有区别。”
没文化,又言简意赅。
许悠公然坏了规矩,他们能如何?
跟他打一架么?
“师父,您先请。”
“好嘞。”莫笑天也是个不拘礼法的主。
能早点吃上热腾腾的饭菜,何乐而不为呢?
打完了饭菜,许悠找了个边角落坐下。
三人跟着许悠坐下。
一个方桌上,公孙筱筱坐在对面,左右两侧是莫笑天和许长卿。
“你还别说,这西域哪儿都好,就是这饭菜跟你们极东没得比。”
“单说这腱子肉,你们这里就能做出煎炸炒蒸几种方式,可谓是花样百出,西域便只有火烤一样,恁的腻味。”
“西域美食,自然有他的独到之处,弟子常有游历四方之念,只盼能出得这一亩三分地,见识见识大世面。”
“好啊!悠儿有此志向,为师深感欣慰,寻个时间,为师带你去西域走上一遭可好?”
“好。”许悠嚼了嚼牛肉,心里暗暗腹诽。
谁他娘的想跟你去西边晒太阳,窝在家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不好么?
说句客套话,你还当真了。
莫笑天吃得津津有味,而公孙筱筱也不遑多让。
“唔……好吃,真好吃!”
看她狼吞虎咽样子,很难与一位养尊处优的大小姐联系到一起。
当然,另一位的表现也相差无几。
“呜呜,天底下最好吃的饭菜竟然在我家的校场饭堂里!”许长卿意识模糊,含糊说着。
饭桌上的气氛很热闹,外头路过的行人似乎也受到感染,变得嘈杂了起来。
由于没有玻璃,窗门是大开的。
外头路过下人的谈话得以毫无障碍地传入许悠耳中。
“发生什么事了?为何慌慌张张。”
“东厢房那边,塌房了!”
“塌房?!怎会如此?”
“快些看看去!”
这塌房可不是明星塌房,而是字面意思的塌房。
许悠呵呵一笑:
“好端端的,又没有地震,怎么会塌房呢……也不知道谁家这么倒霉,呵呵。”
“……”
“你们都看着我做什么?”
“大师兄,这东厢房……”许长卿欲言又止,生怕触了许悠霉头。
许悠愣了一瞬,面色骤变。
对啊,他娘的东厢房是我的地盘啊!
“罢了,左右不过是些散碎银两和一些贵重家具,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不对,这不是最重要的。
地震时候,父母会想着孩子,猫奴会想着主子,死宅会想着手办。
而对于许悠来说,有什么身外之物是宝贵的呢?
“陆千栀!”许悠是真慌了。
天有不测风云,谁能保证女主角在他所在的世界线不会被飞来横祸凭空抹杀?
倘若真是如此,那柳无双那个女汉子岂不天下无敌了?
“我先走一步!”
“嗯,你自己当心,有事最好通知长辈。”
莫笑天的叮嘱没能成功到达许悠的耳朵里。
他的速度飙升到了最快,眨眼之间已经穿过了人潮。
越靠近东侧,他的心越是沉入谷底。
四周传来的焦糊味似乎在暗示着事情不像他预想的那般简单。
“不是天灾,而是人祸?”
有人想要杀陆千栀……还是杀我?
大意了,真的太大意了。
在师门之时,寝食难安,日夜警惕。
下山之后却沉醉于陆千栀所带来的温柔乡中,逐渐失去了警惕之心。
他惹到的人绝对不算少。
不光是许家和洛家人,单凭他的身份,就足以招来杀身之祸。
走至半路,一名身着浅灰色绸缎衫的老者踱步而来,朝许悠作了一揖,说道:
“二少爷,您不能进去,里头有鬼祟,怕是伤了您金贵的身子。”
此人姓钱,是跟随许长风戎马多年的部将。
而今年事已高,便不再充入许长风的家用部队当中,而是作为管家活跃在后院里。
平日许悠与此人接触不多,只是偶尔路过时,他脸上总会带着和煦的笑容目视许悠。
与其说将许悠当成了大少爷,倒是更像将其当成了子侄辈。
伸手不打笑脸人,许悠对他的态度也还算客气。
听他好言提醒,许悠虽然心中焦急,倒也耐着性子解释道:
“千栀在里面,我得先去救人,劳烦钱叔通知父亲,我心中有数。”
“诶,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