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
许悠明白了，这田先生是把他当成了救命稻草了。
“你要我怎么帮你？”许悠开口道。
先提如何帮，再提好处，这是基本的交涉方法。
“……”田先生没有回应，而是向鸿业抛出了祈求的目光。
“好，我一定尽力。”鸿业连连点头。
看来这芭比娃娃的杀伤力，对老阴逼的效果也不小。
“许兄，田先生乃是我落水城首席铸剑大师，她既有求于你，刚好可以帮上你的忙。”
“你想得到美。”许悠冷笑道：
“这铸剑资格是我自己争取来的，一码归一码，要我帮忙，你还得给足酬劳。”
“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要脸！”清瑶大怒，挥着巴掌就要动手，却被鸿业拦下。
“许兄是个讲理，所言的确在理。”
“公子！”清瑶急得蹦了一下，倒有几分娇憨可爱；
“这人坏透了，一点亏也不肯吃，跟他做交易当心引狼入室！”
“不肯吃亏乃是人之常情，为何别人要吃亏，你便吃不得亏？”许悠摊开手，理直气壮说道。
“你——”
“好啦。”玄衣公子一手扶着清瑶的小蛮腰，将她拉开。
许悠注意到两人亲昵的动作和清瑶自然的神情，心底暗暗发笑。
这豪门大户就是玩得花，公子和婢女之间不清不楚应该不算什么新鲜事。
许悠突然想到家里的小桃和小红，不由摇了摇头。
再饥渴，也不能对未成年下手啊。
想到这，看向鸿业的眼里多了几分鄙夷。
“许兄，为何如此看着在下。”
“没事，没事。”许悠哈哈一笑：“刚才说到哪了？”
“方才，许兄提到条件……”
“哦，条件啊……”许悠的大脑飞速运转，灵机一动，说道：
“条件我倒没想好，可以先欠着，先让这位田姑娘帮本少把剑铸造好，再说其他的不迟。”
“好，那就一言为定。”鸿业爽快答应，一指隔间：“清瑶，你带着田先生和许兄去里间，不可怠慢！”
“知道啦……”小丫头一脸不乐意，却无可奈何。
踢了踢脚下石子，狠狠瞪了许悠一眼：
“还不快走！”
“他凶我。”许悠回头，向还没走远的鸿业告状。
“清瑶！”鸿业一声怒喝。
“……”清瑶差点把贝齿咬碎。
见过不要脸的人，如此不要脸还是有生以来头一回碰上。
也不知他的爹娘是如何教育出这么一朵奇葩来的。
当下见许悠昂着下巴得意洋洋，她不敢再出言威胁，只能捏紧拳头，把指节捏得发白，发泄心底的怨恨。
走着瞧，等公子不在了，我看有谁护得了你。
小丫头在心底发狠，没能逃过许悠的眼睛。
他裂开嘴，脸上带着不怀好意的笑：
“你想打我啊，我可得提醒你，我身子骨不行，你打我，我可就要躺地上了，没个十万八万两黄金站不起来。”
“你！”
打又打不得，骂又骂不过，清瑶真想一头撞上去，跟他同归于尽。
“哼！”
香风拂面，清瑶一甩长袖，当下走出，摆出一副爱来不来的态度。
“这丫头……”鸿业叹了口气，向许悠拱了拱手：
“许兄，在下还有要事在身，先行告辞。”
“嗯，你去吧。”许悠随意挥了挥手，跟上清瑶的步伐，走进隔间当中。
……
“公子，这就让田先生为他铸剑？我看这小子来者不善啊。”
“呵，你为何知道他来者不善？”鸿业走在前方，语气轻快。
“呃……”褚河愣了一瞬，随即脸色骤变！
扑通——
八尺大汉，竟然直挺挺跪了下来，惊得身边樊喑大骇。
“大哥，你这是怎么了？公子也没说也将你如何啊？”
“起来吧，我不知道你是如何得知此事的，但你要记住，此事若是从你口中走漏了风声……”
“小的若是透露半点口风，便叫公子千刀万剐，来世堕入畜生道，永生永世不再为人！”
这誓言可谓是恶毒至极，可想而知褚河此刻心中的恐惧。
“行了，誓言若是有用，世间何来如此多背信弃义的小人？”
鸿业自顾自往前走，褚河则在樊喑的搀扶下摇摇晃晃起身。
虽是站了起来，可他苍白的脸色还是让樊喑放心不下。
“大哥，究竟是何事？”
“闭嘴！你想死别拉着老子！”
二人的谈话声落入耳中，鸿业收起折扇，眼底闪过难以捉摸的笑意。
许家……
有趣，当真是有趣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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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
千年玄铁摔落在地，清脆的响声震动耳膜。
四墙皆是没有任何装饰的黑石板。
仅有三四人高的天花板附近开了两扇小窗。
大概有百来平的房间里，到处堆满了武器材料与翻得泛黄的古籍手册。
田先生静静坐在许悠身侧，攥着他身侧的衣角。
而许悠则半跪在地，一丝不苟地翻找着地上杂物。
“喂，你已经挑挑拣拣半个时辰了，到底好没好啊？”清瑶抱着双臂站在许悠身边。
轻飘飘的衣裳在浮灰四溢的隔间里染上了一层浅绿。
她很生气， 也很委屈。
让她在这脏兮兮的屋子里呆着也就罢了。
凭什么让她陪这个臭不要脸的坏男人啊……
“姑娘若是待不住，自行离去便是。”许悠翻箱倒柜，将隔间储藏的材料都翻了个遍。
“呸，本姑娘也想走啊 ，可我要是就这么走了，公子怪罪下来，你替我受罚么？”
“受罚就算了。”许悠扭头神秘一笑：“在下并没有龙阳断袖之癖。”
“嗯？”小姑娘没听明白老司机的荤话，歪着脑袋不明所以。
许悠见此，也不多理会，自顾自找着想要的材料。
“你们这里的东西是真不少。”
“那当然，这里才是真正的铸龙室，也就是田先生平日里进行研究的地方。”清瑶虽然心中不爽，面对许悠的自言自语，也事无巨细地回答着。
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在于这里的灰暗氛围。
任谁在一个密闭无光的环境里被一个披头散发的白衣女子看着，都会忍不住脊背发凉。
哪怕清瑶跟她的关系熟稔，单独在一起的也是如此。
害怕的时候，人会本能地想要制造一些噪音。
现在的清瑶就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