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悠见她脸儿红红,深思不属,水汪汪的大眼睛提溜直转,明显没把自己说的话放在心上,心头不禁有些不满。
“千栀,我虽只是个小小秀才,但我许家好歹也称得上书香门第,你身为我的妻子,不可在人前显露如此丑态。”
说是丑态,其实挺养眼的。
含羞带怯的小眼神让人不由心神荡漾。
许悠心中带着滤镜,很自然地忽略了她脸上的丑陋瘢痕。
好看归好看,带刺的玫瑰摘不得。
许悠是个谨小慎微的人,否则也很难在柳无双那恶毒女人的手上活到现在。
陆千栀听得这话,脸上羞涩愈甚:
“是千栀失态了。”
“对了夫君,方才外出之时,千栀又在门口拾到一锭碎银呢~”
为了掩盖羞赧,陆千栀有一搭没一搭转移着话题。
“嘶!又捡到了?”
这是第几次了?
这就是所谓的气运之子么?
“千栀啊,日后可多往山里走走,说不准能捡到一两本武学典籍,对你日后的成长大有裨益。”许悠拉着长音,一本正经说道。
“若是夫君喜欢,千栀往后便多往山里去。”陆千栀眉眼弯弯。
在许悠面前,她的笑容就没有停滞过。
“夫君,该进补身子了。”
说着,她转身出门,而后小院里的鸡笼就传来了几声“咯咯”哀鸣。
“这丫头又要杀鸡了……”
或许是对于许悠这个“伤患”过于上心,丫头这三天来每天一只鸡,已经让鸡笼里所剩无几的鸡子们瑟瑟发抖。
本来每天吃得就少,每天勤勤恳恳下蛋,到头来却被新到的女主人一刀一只,杀得鸡头滚滚,怎一个惨字了得。
许悠也劝过,不过这丫头认死理。
越劝她就越犟,这几日天天早出晚归,回来时候总能带上一四五个铜板。
别看这铜板不多,实际上是远高于落霞镇民的平均收入的。
也不知道这丫头干了多少人的活……
对于一个绝望之中的少女来说,有了心疼她的男人就有了一切。
绝望转变成了希冀,带来的动力是无穷无尽的。
现在陆千栀便是如此。
动作麻利地杀完了鸡,褒好了一锅香菇炖鸡汤,她推门而入,把大砂锅放在木桌上。
“好香啊……”陆千栀端着热汤,如花笑容荡漾在清纯的小脸上。
“夫君,趁热喝,喝了这鸡汤,身子可就不冷了。”
大姐,我真没病……
许悠实在无奈,总觉得自己不是找了个老婆,是找了个妈。
“千栀啊,要不今天少喝点?”他现在见到鸡肉就反胃,恨不得向全世界宣布自己是鸭肉党。
“哦……”
陆千栀委屈又带着几分愧疚的眼神刺得许悠直发慌。
这丫头真是天生的好颜色,
稍稍装个样子便让人心生负罪感,好像拒绝她是天大的孽障一样 。
“哎~拿你没辙。”
许悠一骨碌下床,凑到桌边,拿起勺子便往嘴里灌。
“噗——”
许悠喷了,只觉得满嘴麻酥酥,一瞬间失去了所有的知觉。
“哇啊,夫君你慢点,烫着了吧!”陆千栀吓坏了,捧着许悠的脸颊心疼红了眼。
“还,还好……”许悠吞吐着烫肿的大舌头,嘴角抽了抽:
“千栀啊,今天的鸡汤好像格外的烫啊。”
话说回来,前世许悠是喝过鸡汤的。
这玩意皮下有油,确实该是烫的才对。
不过这两天陆千栀喂给他的鸡汤温度都是刚刚好,故此他才大意了几分,没料到中了招。
“夫君,今日千栀有些急事要先行离去,故而没有将鸡汤晾凉,是千栀的错,请夫君责罚。”
“责罚……”许悠暗自嘀咕着这个词,脑海中蓦然出现了一些少儿不宜的画面。
上下打量了几眼女主角美丽的身段,这可和“亚洲片”里那些人工美女不一样。
实打实的肉身肉长,不添加一点硅胶,要是……
不能想了,再想真破戒了!
“千栀,你说这话可就太见外了,你为我做着鸡汤是你的一片心意,方才也是因香味太浓为夫一时失神才烫着了自己,与你有何关系?”
“再者你是我的结发之妻,岂有高低贵贱之分,‘责罚’二字实在是言重了。”
许悠一番话说得头头是道,目的自然是给女主角留下好的映像。
等到借着她的主角光环干碎了柳无双,大路朝天各走一边,谁也不碍着谁。
想到这,他的嘴角慢慢勾起了一丝凛冽。
“夫君?”陆千栀微微偏头,大大的眼睛里慢慢的困惑。
不明白为什么夫君好看的脸蛋上总是会带着这样渗人的笑。
莫非……是冻坏了脸?!
想来定是这样没错!
陆千栀拍了拍小脸,心中的愧疚和心疼又多了几分。
“夫君,你慢慢喝着,千栀今日约好了要与王婆到镇北包子铺寻个新活计,恐怕要晚点儿到家。”
“噢,没事没事,你忙你的吧。”
耳根子总算能清净会儿,许悠一边喝汤一边摆手。
陆千栀推门而出,他才意识到了不对。
“嗯?今天好像有什么事来着,总觉得心神不宁的……”
没等他回想起记忆里的毛刺,门外便传来一阵急促脚步。
“你们是什么人?”
“臭娘们,你又是哪位?这是张大官人的轿子,你冲撞得起么?”
对了!许悠一拍脑门,暗道自己健忘。
说好了今日要来接两人入城的,怎么把这事给忘了?
他赶忙把筷子汤匙搁好,拿泛黄抹布随意擦了擦手,噔噔噔往门外跑去。
而此时的小院门口却陷入了无声的寂静。
张定坤一双三角陷入呆滞,眼皮在热风中不停抽搐,总感觉随时都会撒手人寰。
不是犯了暑气,而是被眼前美女的容貌所震惊。
陆千栀脸上的仍然带着一丝浅浅的痕迹,细看仍有瑕疵,却难掩天生丽质。
更为关键的是,这姑娘来时还是个半边脸青紫的丑八怪,这才几天时间就恢复成了这般模样。
假以时日,待她脸上恶斑去尽,岂不成了真真正正的绝世大美人!?
“你是……陆姑娘?”他头一回在女人面前紧张,吞吐说道。
“张大官人慎言,奴家嫁与夫君,自然是许陆氏。”
对于夫君的朋友,她本应以礼相待。
可这厮一对贼眼总在自己身上提溜乱转,好不烦人。
相比较起来,夫君那样的谦谦君子就从没有觊觎过自己美貌。
陆千栀这几日每日醒来都会照照镜子,享受身体内寒毒排出的喜悦。
脸上的痕迹肉眼可见的消散,她也能看出自己恢复了曾经的美貌。
这几如出门她刻意装扮得更加朴素,就是不想徒惹是非。
没想到还是被张大官人撞见了。
眼见得这恬不知耻的玩意口水都快淌到地上了,她的心思更加烦闷。
“原来是许陆氏,好名,好名啊!”
这张定坤没别的爱好,就是对这人妇有种非同寻常的兴趣。
一听这话,他显得更加兴奋。
“老大,是他家那口子姓许,这娘们姓陆,故而叫许陆氏,非是其本名叫许陆氏……”
啪——
折扇敲打在脑袋上,跟班头头发出一声哀嚎。
张定坤理直气壮:
“老子不懂,需要你叽叽喳喳?”
骂完他,张定坤又换上了讨好的笑容面向陆千栀:
“小娘子此去,欲往何处啊?”
“回大官人,我……欲往镇北凉水包子铺去。”陆千栀淡淡道。
这副冷淡的态度,更是惹得张定坤心儿痒痒。
越是这样的女子,滋味越是美妙。
待将她按在床踏上,恣意蹂躏之时,看她还硬不硬气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