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悠的眼神越来越冰冷,几人却并未有察觉。
“臭婊子,你聋了吗?跟了只土鸡就把自己当凤凰了,你也配?!”
这话有些难听,陆千栀终于抬起头,直视面前微微发福的女人。
“赵姐姐,今日起晚是我不对,可此事与夫君无关,请你勿要出言不逊。”
“哟呵~”胖女人身边的男人撩起袖子:“长能耐了,你他娘的在跟谁说话呢?”
许悠看在眼中,恍然间明白了几人的身份。
赵家,是陆家大姐陆纤女的婆家。
这微胖女子,想必就是陆纤女的大姑赵伯珍,而这耀武扬威的干瘦男人,则是弟弟赵行。
至于那年龄最小,阴阳怪气说话的女子,应该是陆家的邻居黄家的闺女黄瑜。
记忆碎片恍然出现,许悠不禁多看了她两眼。
黄瑜是剧情里前期的小反派之一,平日里仗着家世,与赵家陆家的人交好,时常对陆千栀打骂拱火。
而陆千栀也不含糊,上了宗门,第一个就要拿她开刀。
这黄瑜也算是争气,在陆千栀加入了黄级下品宗门衍天宗之后,她成功被黄级中品的飞剑门看中,成了一名光荣的内门弟子。
说来,这宗门的品阶究竟是何物?
我的师门又是何阶,怎么从未听师兄弟姐妹提到过呢?
他的思维不停发散,耳边却传来一声呼啸。
蒲扇般的大手铺头盖脸朝陆千栀打来,而陆千栀不闪不避,昂首挺胸,似是要硬扛下这一耳光。
这还了得?!
许悠悍然出手,在几人的惊愕之中,一脚踢在了赵伯珍的小腹正中。
这一下,他只出了一成的力,可还是有些重了。
只听轰的一声!
赵伯珍肥胖的身子倒悬飞出,在空中划出一道圆润的弧线,完美落在了院子里的鸡笼中。
霎时间,鸡犬齐鸣,鸟雀横飞,恶臭的鸡屎混杂着屎尿屁一道涌出,场面混乱不堪。
杀猪一般的惨叫声成功唤醒了震惊中的两人。
黄瑜目光在许悠的脸上停留了一瞬,显现出一抹肉眼可见的讶异。
短暂失神后,她偏开目光,冲上前去扶起了赵伯珍:
“珍姐你没事吧?!”
赵行紧随而上,走到半道,又被熏天的臭气堵了回来。
这一下,他干脆也不管赵伯珍了,直冲冲朝许悠这边走来:
“你小子别跑,给我站那!”
“哦?”许悠本来也没有要跑的意思,直挺挺站在他跟前,邪魅地笑了笑:
“怎么着,有事?”
“有……是有事……什么事来着?”猛然间瞧见许悠那冰冷的眼眸,赵行立马怂了,杵在原地装傻充愣。
许悠不介意展现出自己的强势,尤其是在面对陆家和赵家人的时候。
他们可不是武者,没有见识,自然瞧不出自己的本事。
在赵行和赵伯珍的眼中,他没有灵气,大概是个练了些旁门左道外家功夫的练家子。
赵行陷入两难之时,院外传来了动静。
哒 哒 哒——
脚步声整齐而均匀,能够听出来人的成熟老练。
“呵,三妹,你这是唱的哪门子戏啊?”
陆千栀脸上闪过一丝惊慌,面对这常年虐待自己的姐姐,她下意识地想要逃避。
“二姐,晨安。”她回头瞥了眼许悠,安心了不少。
陆玲月挑眉扫了眼熟悉的三妹,眼中闪过一抹狐疑。
一袭红裙飘飘,遗世独立,宛若赤红焰火,人世青莲。
脸上的毒痕似乎淡上了不少,不细看的话,倒也不是丑的难以入目了。
一日之间发生了如此大的变化,若是再过几日,那还得了?
到那时候,她还是会被被自己欺负得无语凝噎的丑小鸭么?
正打量着自己的妹妹,余光猛然瞥见一旁的许悠,又是一愣。
陌上人如玉,君子世无双。
此子当真是好颜色,只一眼就让人骨头发酥,魂不附体。
她不仅喃喃自语:
“此前曾听闻柯秀才金玉其外败絮其中,长得一表人才,性格却暴躁无端,惯以凌辱打骂妻子为乐。”
“可今日一见,这贱人似乎没受什么委屈……难不成传言有误?”
想到这,她盈盈上前,朝许悠施了一礼:
“妹婿,昨日可歇息妥当了?”
许悠一愣神,她的态度似乎比想象中好了不少。
刚想回话,那头的赵伯珍在黄瑜的搀扶下一瘸一拐行来。
“玲月,此人光天化日行凶,你可要为姐姐做主啊!”
“是的月姐姐,刚才我等进门好言相劝,让令妹到祠堂祭祖,怎知叔叔他二话不说便动手,把珍姐打断了条腿……”
添油加醋,避重就轻,胡搅蛮缠。
这黄瑜不愧是顶级反派。
许悠在门派多年,早已淡忘了前世的尔虞我诈。
今日见黄瑜这婊子样,立刻唤起了他曾经的记忆。
陆玲月并非没注意到赵伯珍的凄惨模样,只是她对这货的性子太过了解。
自家妹妹以前确实是任打任骂,逆来顺受。
可如今嫁了人,你闯进别人家里耀武扬威,不打你打谁?
男人是要面子的,连这道理都不懂,难怪老大年纪了没人要。
陆玲月莞尔一笑,摆出了一副自认为无比魅人的含羞带怯神情,瞟了眼许悠。
她可是镇上有名的大美人,柯秀才遣人求亲的时候,求的也是她而非陆千栀。
只是柯秀才的名声实在太臭,再加上两姐妹急着分家,把陆千栀赶出去。
于是乎,他们便顺理成章地替陆千栀安排好了亲事。
可现在不同,家产已经分了,许悠又很对她的胃口,那么她并不介意从陆千栀手上抢上一抢。
毕竟从小到大,自己手中的玩具,都是从她手中抢来的。
再看陆千栀,两只粗糙的小手紧紧攥着许悠的胳膊,那小鸟依人的姿态和幼犬般依恋的目光,摆明了已经被许悠拿捏得死死的。
昨日还是一副怨天尤人的嘴脸,今日就摆出这副模样,真是不知羞。
想必昨晚被这俊美青年调教得欲仙欲死,才会有这副模样吧……?
她凝视着许悠的脸蛋,越看越满意,越看越心痒痒。
也不知他在床笫之上是如何花样百出的……
她舔了舔红艳艳的嘴唇,朝许悠抛了个媚眼。
“你有病吧?”
许悠的呵斥声传入耳中,陆玲月的脸色一滞,一瞬间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
他在骂我?他敢骂我!?
她的惊疑转瞬间化为了怒火。
长这么大, 还没人敢这么对她说话,即便是县里的官员对待她也得是客客气气的。
“你什么意思?!”柳眉倒竖,阴冷的气息笼罩在正片小院当中。
山雨欲来风满楼,而许悠却依旧老神在在,似痴似傻,完全没意识到陆玲月的愤怒。
“没什么,就是觉得姐姐你一直挤眉弄眼的,可能眼睛有些隐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