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那个侍女离开后,去集市上采购了些东西,再之后就回了王宫,并未有任何异样。”
被派去跟踪钟珧的人如实将情况都禀告给了拓跋修。
“嗯,知道了,下去吧。”拓跋修抿了一口杯中的佳酿,漫不经心地说道。
原本拓跋修还以为林晩晚不敢出现而在暗处躲着,这下看来是他多虑了。
“哥哥,林晩晚都在信上说了些什么?”
一旁的拓跋妍好奇地开口问道。
“恃宠而骄罢了,不过是一时得宠,险些忘了自己姓甚名谁,不过她也不会得意多久了。”
那个所谓的妾室也没有优渥的出身,漠王想要立她为后,就要力排众议。
他断定他不会那样做。
到时候只要他找准时机,漠王定会心甘情愿地把他的妹妹纳入后宫。
“我看你也不要得意太久了。”一个苍老雄厚的男人的声音突然传来。
房间的大门突然被打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走了进来。
拓跋妍见状,立刻站起,上前去搀扶。
“父亲,您怎么这么晚过来了?”
拓跋妍小心翼翼地将拓跋峰搀扶到了座位上。
“我再不过来,我拓跋家下一刻就被这个败家子霍霍地连根拔起了。”拓跋峰拿着拐杖气冲冲地指着拓跋修。
“父亲何必动这样大的气,您别忘了,您还病着呢,这可千万别再因为这些小事背过气去。”
拓跋修就如同没事人一样,面带微笑地看着自己的阿父。
拓跋妍拿过拓跋峰的拐杖为他倒了杯温水。
拓跋峰接过水,不禁感慨道:“你的妹妹孝顺,你的哥哥稳重,就只有你这个逆子,成天不知道在做些甚么!”
“妹妹孝顺这一点孩儿不得不承认,可是哥哥已经死了,再稳重又有什么用呢?”拓跋修的脸上露出了不屑的表情。
“你!”拓跋峰刚要发火,但想了想又将这股气咽了下去:“修儿,为父不得不承认你的才能,但你未免也太自负了些!”
拓跋修无所谓地看着他。
拓跋峰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道:“赈灾银一事你办的怎么样了?”
拓跋修淡淡道:“全部办妥了。”
拓跋峰冷眼看着拓跋修:“前几日那个说怀了你子嗣的姑娘呢?你最后怎么处理的?”
“杀了,埋到荒山去了。”拓跋修轻描淡写地说道。
他淡淡瞥了一眼拓跋峰:“没人会知道的,父亲。”
杀人的事情他做的多了,向来天衣无缝。
“你如何确定那女子就一定曾经与你有染?”拓跋峰浑浊不堪的眼睛紧紧地盯着他。
他这个儿子背地里有多风流,他这个做父亲的能不知晓吗?
那些个他宠幸过的女子,他自己估计都记不清她们的样子罢。
拓跋峰从来都是对此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若是因此让拓跋修被人抓住了把柄….
拓跋修瞥了一眼一旁的拓跋妍。
拓跋妍会意,立刻低头解释道:“那个姑娘是我为阿兄找来的。”
拓跋峰听后点点头,闭上双眼叹了一口气,缓缓开口:“还是小心为妙。”
“那父亲也太过谨慎了些,父亲昔日的故友夏将军今日来访,父亲也不给老将军一个面子,出来见一见。”
夏卫是一个极其阴晴不定的人,少时与拓跋峰交好,可后来两人因某些政见不合撕破了脸皮。
如今拓跋峰隐退朝堂,他居然又同拓跋修来往起来。
拓跋峰冷眼看着拓跋修:“他都同你谈了些什么?”
“想将夏姑娘嫁给孩儿。”
夏卫是个得力的武将,只不过他膝下的一儿一女,一个是没有用的废物,一个是怯懦胆小的花瓶。
漠王也对这个夏卫没有太大的疑心。
拓跋峰闭上眼睛,让拓跋妍来为他按头:“修儿是如何想的?”
“把夏卫绑到我们这一边来,生即同生,死即共死,岂不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夏卫手中握着兵权,两家结亲,想来漠王更不会对他轻举妄动了。
拓跋修看着自己的父亲,露出了意味深长的表情。
“父亲以为呢?”
拓跋峰听后放声大笑起来:“好!好啊,不愧是我拓跋峰的好儿子!”
***
钟珧回到王宫中后,将自己今日所遭遇的,一字不差地禀报给了尉迟廷。
“夏卫?他在拓跋府中做什么?”尉迟廷眉头紧蹙。
他之前倒是从未怀疑过他,虽说夏卫脾气古怪,但至少他有自己的立场,不会同那些鼠辈同流合污。
漠国的边防事宜,尉迟廷大都是同他商议的。
如今怎么跟拓跋修又牵扯到了一起?
“不过,拓跋修好像对他还是有所防备。”钟珧补充道。
也不知道这个夏卫如今到底是打了个什么算盘。
“哦对,王妃,这个东西。”
钟珧拿出了拓跋修给他的解药,呈到了姜姝晚面前。
姜姝晚接过药瓶,交到青青手中,让她先行收好。
待所有人都离开后,尉迟廷看着姜姝晚,有些不解:“王妃还留着这东西做什么?”
“留给苏卿的,她喜欢钻研这些东西。”姜姝晚笑着道。
尉迟廷将她拥入怀中:“王妃倒是知晓为别人着想。”
“那是自然。”姜姝晚看着窗外,突然感慨道:“天黑得愈来愈快了。”
尉迟廷将头抵在姜姝晚的肩上,鼻尖萦绕着她身上散发出的淡淡香气。
尉迟廷的嘴角扬起一丝弧度,炽热的目光洒落在姜姝晚的身上。
“天黑了,不知王妃先前说的话还作数吗?”
姜姝晚闭上眼,在他的唇间落下轻轻一吻。
她含情脉脉地看着他,笑容明媚:“当然作数。”
***
几日后,
苏卿照例来为姜姝晚检查身子。
姜姝晚趁着机会把那瓶解药交予她。
苏卿看着手中的解药,眼中发亮,说不定她能凭借着这药里的成分,再研制出一种新的解药来。
她打开药瓶,立即研究起来。
可是刚闻到味道,苏卿的眉头就不自觉地拧在一起。
她将药瓶收起放好,神色复杂地看向姜姝晚:“娘娘,这解药里面好像掺了避子药。”